我偷瞟他一眼,寻思道:“自然是主仆关系。”
话毕,突然感觉下颚一痛,我不禁略锁眉头,微微挣扎。
这一家人的习惯怎么都这么奇怪?都喜欢掐人下颚,我再掐都成瓜子脸了,虽然那样也不错,但我还是比较满意我现在的脸型,微圆,有点婴儿肥,看起来会比较可爱……
可是这三少爷今儿个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从我一进门便感觉到他的不悦,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错觉,现在终于证实了我的感觉是正确的,只是不知他为何心情这般差,难道是因为闲言碎语?应该不会吧;难道是因为我说主仆关系惹他不高兴了?那他要我说什么?谁说女人心海底针的?这个人真欠抽,我看是男人心海底针才是!
我不禁也有些恼火,怒视他道:“请问三少爷到底要奴婢说什么?奴婢说什么您才满意?”
尚于欢突然逼近,俊脸顿时放大,微热的鼻息轻抚着我的脸,我的脸迅速升温,热度蔓延至全身。但我从他贴近的眼中看到两簇跳跃的火苗,顿时想到他还在生气中,不禁脱口便道:“少爷在生气吗?”说完才觉得这时实在不宜说话,因为两人靠得太近,仿佛我的嘴只要微微往前“嘟——”一下,便能碰到他的脸。
我有些不自在的身子后倾,他却好似跟我作对一般,我退后一点,他便向前一点,我再退,他再进……终于,我退无可退,又无法前进,僵持之间,却听到他冷冷的声音道:“为什么传言说你是大哥的女人?还说不会欺骗我?”
我一惊,脚底不住打滑,竟直直的向后摔去,三少爷一把接住我,我忙顺势站稳,感觉背上隐隐有血丝溢了出来……
我按捺住疼痛,尽力不让疼痛传递到脸上,绽开一朵苍白的笑花,道:“三少爷既知道那是传说,必定会夸大其辞、添油加醋的,只为了增强故事的生动性罢了。若真有此事,奴婢又怎会在此做个丫鬟服侍三少爷呢?奴婢应该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的享受着,又何需做个低人一等、处处受制于人的下人呢?”
“你喜欢荣华富贵吗?”
“没有人不喜欢。”
“是吗?我不喜欢。”他冷笑道。
“那是因为你是少爷,你有资格说这种话,没有人会因为你说了这样的话,便剥夺了你享受荣华富贵的权力,你是世外桃源的三少爷,不懂人间疾苦,所以才能轻易的说出这样的话。如果你看到那些整日还在为一日三餐无所着落而发愁,做苦力,乞讨,甚至偷窃、卖身青楼,你就不会再轻易说出这样的话了……可是你亦不要鄙视,因为那都是生活所逼,那只是一种生存手段。人们在用各种方式谋生,不管是脑力劳动还是体力劳动,卖艺,乞讨,还是出卖自己的身体,方式虽不同,目的却是相同,并且付出了或大或小不平等的代价,他们在不断的卖自己的体力、精神、智慧甚至尊严,谁又有权利,有资格去指责别人的生活方式呢?恕奴婢直言……如果像少爷您这般娇身惯养的人流落到民间,要生存下来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忍不住讥言反驳道。
我以为听了我的这番话会激怒他的,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笑,眼中有丝异样的光彩,道:“你倒是坦然的很,说得话虽然冲了点,直了点,却也不失几分道理。很多时候你的思维方式与常人真有很大出入,我真不知道你这些奇特的想法是从哪里得来的。真令人好奇。”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没有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就像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两片完全一样的树叶是同样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想法奇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啊,因为你没有我的想法,自然对我的想法比较好奇了。”我不以为然道,“不过三少爷的想法也不定就是错的,有句话说得好‘金钱固重要,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三少爷似乎在思考我的话,微微沉思。
我微微松了口气,终于让我成功的把话题扯远了,只是到底是谁造谣造到三少爷耳边了?也太离谱了吧?我真想劈了他,撕了他,剁了他,做成肉包子喂狗!三少爷这边都听到这般离谱的,别人那边的八卦传成什么样子,我可真是连想都不敢想了……该死的尚于祯,你以为我会感激你亲自把我抱回去吗?错,错,错,大错特错,我现在都恨死你了,你有没有考虑到我的立场啊?我现在真是正反不是人,明明我们之间并非暧昧的关系,却又不能对人说明,害得我还总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心虚……
尚于欢轻轻扳正我的脸,道:“你又在想什么?面部表情这么丰富?”
我不假思索地脱口道:“当然是在想要不要把那个乱造谣的家伙拖出来给‘喀嚓’做掉……”我边说边露出凶恶的嘴脸,一回眼,却看到尚于欢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我,我猛然惊醒过来,忍不住吐吐舌头,他不会被我的话吓着了吧?便忙抓抓脑袋,打着哈哈道:“奴婢刚刚有说什么吗……呵呵,好像不大记得了耶!”
尚于欢反应过来,脸上也有了笑意,淡淡道:“你一向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也习惯了。”他轻轻地扶我坐下,道:“我看你脸色苍白,看来不是没休息好,就是你的伤还没好,你还是坐下说话吧。”
“哪有做奴才的坐着,主子站着的,这成何体统?”我不赞同,忙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