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碧仁寺的手,站了起来。空腹、低血糖、才起床,三者加在一起的时候,别奢望茅清清能有好脾气。
“你先回答朕!”碧仁天怒不可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窗外的阳光见屋里暴力一触即发,很识相,立刻回避。
早晨起来的时候,明明还是一番旭日东升的美景,此时厚重的云层却以瞬间将明日覆盖,天色渐暗,冷空气从北边席卷了过来。
狂风吹得树枝哗哗的大响。
房内,虽然橙黄的烛火照亮了整个角落,可是冷、暗的气氛却比屋外更甚。
“皇兄,清清睡了七天,才刚刚清醒过来。你不怜惜她,反而怒斥她,你的仁慈到底在什么地方去了。”
碧仁寺也霍然站了起来,抓住碧仁天的手腕,想把两个人分开,却力不从心。
“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挑拨我和我臣弟的关系的?”
碧仁天只单手就把他拉开了,拉到自己的身边,禁锢得他不能动弹,继续怒目恨着茅清清。
“我来挑拨你和他的关系?”眼都惊圆了。
接着,捂着嘴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这是她有史以来听到的最有意思的笑话。
玩世不恭,抿着嘴,嘴角翘起的幅度极为好看:“臭皇帝,你是说我来这里是为了用美色挑拨你们男人之间的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
眨眨眼,那灿烂的星瞳里,天真与魅惑同时出现其中。
碧仁天看得失了神,心噗嗵噗嗵直跳,一股电流直冲他的脑门。他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而曾经那个让他有这样感觉的女人,早已为了大局,被他亲手送到了别的男人的怀里。
“茅清清,不要以为你现在装成这个样子,就可以逃避一切,回答我,你是谁,从什么地方来,怎么混进皇宫的?我要你说清楚。”
所以,心跳之后是心痛,痛得抽搐,痛得无法忍耐。
痛得眼睛里全是晦暗和惆怅。手上的力量轻了不少。
“小女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茅清清。至于我从什么地方来嘛……说了你也不知道!而怎么混进皇宫?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本没有想到这里来啊,是一群讨厌的喜鹊硬把我扔进你的温泉馆的。我才不想来什么皇宫呢?皇宫有什么好玩的。”
“你当朕是三岁的小孩子吗?喜鹊扔你进来的?你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口气也软了很多,眼光闪烁不定,因为那个女人,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皇宫有什么好玩的。
很久不曾记起柔柔这个名字了。
很久都没有想起,曾经对她发过的誓言:一辈子我只和你这一个女人过。
江山和女人,只能二选一的时候,他很果断的选了前者。而后者,便成了他的牺牲品。
“清清,不许再胡闹了。你怎么混进来,有什么目的,老实说出来,朕就放了你,叫人给你送好吃的来,还让御医再给你看看。哪有人生了病,昏睡几天就好的,不许调皮。”
很温柔。很体贴。
其实,他累了,乱了,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在孤独中舔噬早已愈合的却仍疼痛的伤口。不想再和眼前的女人纠缠。
“我不是什么仙女,我是猫妖。猫咪的猫,妖怪的妖。”
茅清清背在身后的手,忽然伸到了他的眼前:“猫抓子来了。”似乎想要抓他的脸。
他连忙放开正在冒冷汗的碧仁寺的手,一把抓住她。
手还是那个嫩嫩白白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此时的眼光中,没有了那份魅惑,全是纯真和可爱。
“清清,你到底要朕怎么样。”
“臭皇帝,你不是想吻我吧。你那是什么眼神啊。”还没有意识到危机,调皮的清笑。
一句便说中了他的心事。
这个情景,他太熟悉了。
柔柔也经常这样和他闹着玩儿。
那时,他也如此抓住她的手,然后身子向前一压,四片唇瓣就粘在了一起。
“你胡说什么?”瞪着她。皇帝的威严全挂在脸上。
心却在颤抖。
他真的想吻她,哪怕,这个吻只是为了他脑海中的那个女子。
或许,这么多天,这样担心她,都是因为他记忆深处的那个女子。
他似乎找到了合理的答案。
“臭皇帝,想一吻我芳泽的男人太多了,你的这种眼神,我早就见惯不惊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眨了眨眼,皱了皱鼻子。其实,这个皇帝有时候,也不讨厌。笑脸高高挂起。
可惜,却没有一个人真正的爱她。
情人,她是首选。
爱人,她从不上选。
不过,她不在乎。
人,应该活在当下。应该庆幸于自己拥有的,而非悲伤自己没有的。只有如此,才能懂得什么是幸福,什么是快乐,什么是满足。
“****的女子!来人啊。”
这种话也说的出口。那种初始的愤怒又突然蹿了回来。
温柔,与心软全部消失:“茅清清,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有珍惜朕给你的机会。”
“皇上!”四个侍卫冲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甚是威武。
“送清清姑娘入天牢,没有朕的手谕,不许任何人探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碧仁寺。是一种警告。
“皇兄!”碧仁寺第一次觉得无力,第一次感觉到,权力的可怕与无情。
手一推,茅清清重重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