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深沉,掬儿出生在没有月光的日子,因此满月的日子也是不见月亮,可繁星点点,并不影响这淡淡的光线,看着天空中的荧光烁星,溪宸的心却不曾平静。
层层心事有谁知,溪宸的心有些无奈,也有些怅然,仿似这黑夜的天空,总让人有一种沉闷的感觉。
细想平常人家满月的时候,总是父母亲戚一同庆祝的,即便是自己,原本似乎不待来这个世界的怪物,也借了那府中大小姐满月,而得到了一些热闹,可是反观自己的小掬儿呢,却只能跟自己在一起,轻轻叹气,是为她的遗憾,终究是自己的私心,她不能享受父亲的宠爱,若是在他身边,想来也应该是热闹的吧。
微风徐徐,却吹不尽溪宸满腹的愁绪,对于掬儿,不自觉就有了亏欠,看着星空,那层层的黑色云朵好似自己的心事总是不能纾解,不觉一声叹气。
“怎么还没睡?”因为心中有事而睡不着的燕蓝雪从房中出来,看见溪宸正坐在瀑布旁边抬头看着星空叹气,因此有些好奇走过来问道。
溪宸回头看是燕蓝雪,微微一笑:“你不是也没睡吗?”
燕蓝雪走到溪宸附近,靠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然后双手抱胸,才淡淡道:“我是睡不着。”他燕蓝雪不是那种悲秋之人,却还是会有心事的,只是如今这心事却无处说出,想来也只能藏在心底深处了。
溪宸只瞥了他一眼,然后抬头看着天空:“是吗,我也睡不着。”如此沉闷的夜中,想来也没几人能睡着,只是大家都没说开而已。
燕蓝雪听了,不觉邪睨着溪宸,笑了起来:“如此来说,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了。”
溪宸懒懒的瞥了一眼燕蓝雪,对于燕蓝雪的态度并不在意,只道:“我不知道什么心有灵犀,不过我知道你静王此刻的言行却很不让人喜。”溪宸不会说好话,也不会刻意去跟人说什么应承的话,索性就直接点出,也不管听的人,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燕蓝雪听了溪宸的话,果然无语,好一会,才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怅然道:“知道吗?我要成亲了。”话虽落,眼睛却看着溪宸,想看看她的反应,也许自己终究还是有什么奢望的吧。
“恭喜。”溪宸并不在意,因此听了口随口这样道,对于她来说,如今能说这样的话,代表的就是她的真心。
“恭喜?”燕蓝雪诧异的看着溪宸:“你这样跟我说一句恭喜?”心中的苦涩瞬间蔓延。
溪宸瞥了他一眼:“不然你希望我说什么。”她有些奇怪燕蓝雪的反应,既然说了这样的消息,难道就不是为了让自己恭喜他吗。
燕蓝雪看着溪宸,明明坐在自己的附近,却又似乎特别的遥远,一时间有些颓丧:“你果然是个狠心的女人。”自己不该对她抱希望的,可若不说出来,只怕自己还是不会死心的。燕蓝雪明白,因此就更加的无奈。
溪宸有些奇怪的看着燕蓝雪,不明白他是怎么了,因此道:“有什么狠心不狠心的,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祝福而已。”
“祝福?”燕蓝雪摇了摇头:“你倒是说的轻松,我要的并不是你的祝福,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话语间,充满了无限的惆怅和无奈,看着溪宸的眼睛是深深的苦痛。
溪宸心头微微一震,好一会才开口道:“静王,你不该跟我说这样的话的。”既然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何必非要说到明处来,这是溪宸早明白的,她不解燕蓝雪为何就不明白,因此能做的能说的,也不过是尽些朋友之宜。
“为什么不该?”燕蓝雪执着的看着溪宸:“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能退了那门亲事。”是的,他清晰的知道,只要溪宸不乐意,他会毫不犹豫退亲。
溪宸听了哑然失笑:“静王,你一定是今天喝多了。你不该跟我说这样的话,而且该说的对象也不是我。”不是溪宸狠心,情这东西容易伤人伤心,迟断不如早断,早早断了燕蓝雪的念头,对大家都好。
“切。”燕蓝雪不在意道:“只那些酒还不能将我如何?”然后又正色看着溪宸:“我说的都是真的。”
溪宸微微摇头,看都不看他一眼:“静王,你说过了,慢说我是他的妻子,即便是个普通人的妻子,也一样的,我溪宸认定的人或事是不会改变的,你不是我的良人,因此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在意,你娶任何人都与我无关。”
听了溪宸这般接近无情的话语,燕蓝雪的身子晃了晃,自己终究是奢求了。
“可是他现在并不在你身边。”燕蓝雪苦涩笑道。
“可他在我的心中。”溪宸的眼神是那样的严肃和认真:“他一直在我心中,即便是我主动离开的,可是他依旧在我的心中,好似一棵树早已经在我的心中扎根。”微微叹气:“所以,静王,你若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看望,溪宸欢迎,可若是再说这样的话,溪宸只好说声抱歉,这是你静王的山谷,溪宸没道理让你走,可溪宸可以自己离开这里。”
“为了和我一刀两断?”燕蓝雪的心中充满了苦涩。
“没那么严重。”溪宸淡淡一笑:“我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
溪宸的话让燕蓝雪的眼神再度失去了光泽,麻烦,自己不过是她心中的麻烦而已,原本以为自己成亲的事情,至少能激起她一丝的情绪,可是此刻,他才发现,是自己想得天真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和谁成亲,在她的世界永远没有自己的位置,不自觉想起此次来的时候,遇见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