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了,他的消息全无。
三年过去了,她的心慢慢开始枯萎。
十年过去了,她的心越来越暗,她的花也渐渐失去了光泽,可是他的踪迹依旧不见。
可是她还是没有死心,她还是要等他。
为了打发时间,十年中她到处行善,虽然花渐渐枯萎,可她却练成了雪颜内丹,只要雪颜内丹变成无暇之际,她也就是飞升天界之时,而人间也多给她起了一个雪颜仙子的称号,因为她总是一身白衣。
她在人间置办了一间房子,平日就在那里给人看病。
这一****在院子中发呆,当年的人没有消息,而她却只能傻傻等待。
“请问雪颜仙子在吗?”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知道必定是有人来求医了:“谁?”
“在下弥勒寺的护法,如今寺院主持被人下了毒,因此特来求医。”洪亮的声音继续道。
弥勒寺?李筝的心一窒,也许他们知道他的下落,因此走了出去,低头蹙眉淡淡道:“人呢?”
一个僧人扶了另一个走了过来:“这就是我们主持。”
李筝抬起头一打量,整个人惊呆了,是他。
他也呆了,不觉整个人身子一颤:“筝……”
李筝眼中出现了水光,自己苦苦等候十年,等到的确实他这般的容颜,原本的乌丝如今早已经被佛印代替,原本那一身潇洒的劲服如今早换上了宽松的袈裟,何苦,何苦,自己何苦为他守着那份誓约,欲落泪,却无泪,只有无尽的疼痛冲击着自己的身心。
她的脸瞬间变白,他的脸也变得苍白,两人同样苍白的脸,两颗同样心酸的心,却各怀着无限的苦痛。
“主持?”旁边的僧人迷惑的看着他。
主持?李筝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主持?你竟然出家了?”心疼异常,一阵绞痛,一缕血丝从嘴中流出,原来终究是自己的傻,原来这才是自己的情劫,原本只能苦修五十年能度过,却不知道是自己将这劫难带到了身边,苦涩,无奈,她只觉得浑身无力。
“筝。”他大惊,想去扶他,可是他的身体却无力的摇了摇。
“主持!”一旁的僧人也忙惊的不轻。
终究不忍见他苦痛,李筝忍着心痛,过来给他把脉,然后转身,淡淡取了一瓶药放在桌上:“用清水服了,三日后就毒解。”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筝,别走。”他想喊住她。
李筝抬头,忍住心中的痛,回头看了他一眼,凄惨一笑:“不走如何,终究是我傻。”说完凄凉的笑声震飞了一旁树上安栖的小鸟。
那笑声似哭似笑,似悲似痛,没有欢欣,有的是无限的悲哀,人说笑比哭好,可此刻听了李筝的笑,却让人滋生,原来人最大的痛苦不是哭而是笑。
笑的悲,也笑的痛,悲的心碎,痛到心死,那心死的一瞬间,李筝原本乌黑的发丝竟然转为雪白。
一旁的人见了,眼中是痛,是惊:“筝!”
李筝缓缓转身,看了他一眼,眼中没有泪,有的是茫然和枯萎:“我不该信你的。”然后又喊道:“今生今世,我都不要再见你。”说完只见她一转身,手上多了一棵芙蓉花。
他知道那是她的灵根:“你要做什么?”
李筝淡笑道:“我累了,断情难断,不如断根,从此轮回也好,堕入阿修鼻地狱也好,我不争了。”说完只见她手指化做利刃朝芙蓉花而去。
“不要。”他大喊,心痛,心急,如何舍得她断根,如何能让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不可以啊不可以,可是却无力阻止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花根分离之际,原本花团簇拥的仙舞竟然开始下雪,而雪很快覆盖了整个仙舞。
她随着断花,飘落在了地上,白色的衣服好似融入了这个世界,白色的芙蓉明明还是鲜艳欲滴,可却是生机全无。
一声轻叹,一道紫光,一个紫衣人出现在了她旁边,手虚空朝芙蓉花一抓,根和花同时到了他的手上。
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他,却留下无奈的一叹:“你们的情终究不能容于世间,本座早已经提醒了你们,为何你们还是如此执意要走这一条路,情劫难解,这一生,你们注定要各自孤独。”
接着又看着躺在地上的李筝道:“本座带走你的根,给它生机,花留你身边,当数百年后,有人来求你医治之时,也是你和他能再续前缘之一个契机,本座能做的也就这些,你们的情只能来世才能得偿所愿。”说完他再次化作紫光而去,而此刻那雪花竟然化做了冰晶,开始冰冻整个仙舞。
“从此仙舞为雪舞,当你们再续前缘之契机出现时,而你们都不曾变心,也就是雪舞融化之时。”幽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李筝和花从此就居住在了雪舞,而没人知道风行烈自那次后去了那里,至少近三百年来,李筝再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
李筝想到这里,不觉有些悲哀。
溪宸听了李筝的故事:“那您要我听这个故事为了什么原因呢?”
李筝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如今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也早已经看开,我是异类,他是人,而且他又是弥勒佛陀的弟子,哪里是我能攀附的,因此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如今梗在我心中的只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他当初要骗我,若当初他不给我承诺,我也不会勉强他的。自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情劫出现。”然后看着溪宸“我知道你要雪颜内丹,而给你丹的唯一条件是,你帮我跑一趟弥陀寺,问问他,为何要骗我,为什么要违背当日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