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不声不响的到了浣衣局。
站在浣衣局斑驳的宫墙下,远远的就听到不绝于耳的辱骂声,抽打在宫女背脊上的鞭子声,和宫女们凄惨的叫声。
雷莎莎揪着一颗心,再忍不住,大步冲进浣衣局,那个尖嘴猴腮的太监一见女王驾到,高高举起的鞭子便僵在半空,好久才反应过来,慌忙跪在地上。
雷莎莎表情肃穆,双眼中的愤怒让那些作威作福的太监们吓的头也不敢抬。
一个脸上烂了半边的宫女跪在地上移到雷莎莎面前,不断磕头,哭诉着:“陛下,奴婢求陛下为奴婢们做主!”
雷莎莎神色悲悯的看了那跪的黑压压一片的宫女们,心头愤怒更甚,对那群跪在地上的奴才们厉声喝道:“虐待宫女,你们可知是大罪!”
那些奴才们平日里只知道打人,却十分害怕皮鞭落到自己身上,全部吓的颤抖不已,连连求饶:“奴才知罪,奴才知罪!”
“自己掌嘴!”雷莎莎冷冷从齿缝中说出这几个字。
顿时,整个浣衣局静悄悄,须臾,便听见巴掌扇在皮肉上的声音,一声又一声。
雷莎莎扶起跪在地上的那宫女,并对其他浣衣女说道:“都起来吧。你们平日里为浣洗整宫的衣裳辛苦了。是朕的疏忽,让大家受苦多时。从今以后,浣衣宫女和其他宫中宫女一样待遇,不再受歧视。”
宫女们喜的齐呼万岁,谢了恩。
雷莎莎又对浣衣局的管事太监进行降职减俸禄的处罚,并赶走几个平日里最是凶狠的太监,总算还了浣衣局一个清静。
出了浣衣局,自然是去御膳房了。
雷莎莎整治宫中风气的消息却在这时,凤一样的刮遍了昶国皇宫的各个角落。
所有人紧了神经,小心翼翼,不敢再踏错一步。
当雷莎莎到御膳房时,所见的自然的前所未有的繁忙和井井有条,并无人敢越矩。
黄公公跑在最前面,所有御膳房的太监们也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跪在地上接驾。因为心虚,黄公公并不敢抬头,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不过在心里面却在为自己的提前准备没被抓到现场把柄而颇有些得意。
雷莎莎冷冷的扫过跪在地下的奴才,淡淡的道:“张公公呢?”
张公公听到女王叫他,跪在最后一排的他马上抬起头来,神色诚惶诚恐:“奴才在。”
雷莎莎微一眯眼,一道精光自眼角处折射,张公公一抬眼睛,正对上那道凌厉的目光,更吓的缩在地上。
黄公公看了一眼站在雷莎莎身边的小德子,小眼睛不住的转,心中打着小算盘,若小德子说出给他塞钱的事,鱼死网破,他定会供出小德子私带人出宫的事。
雷莎莎目光在黄公公的脸上一扫,便知他在打什么主意。
冷然道:“黄公公,前一向是否小德子让你私带人出宫?”
黄公公一早想好了说辞,回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奴才自然有错,但小德子公公,奴才实在不敢得罪。”他目光抖抖索索,朝小德子看去,分明是想将责任推到小德子身上。
雷莎莎眉毛一横,怒目道:“黄公公,朕原本想着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不想你竟然将此事推的一干二净!”看向那张公公,道:“张公公,你可还记得这位公公!”说着,将身边的阿宝推了出来。
张公公一看阿宝,顿时吓的六神无主。
雷莎莎冷笑一声,道:“小宝子公公正是朕派出宫踢朕办事的。因要避人耳目,是以辗转想了那个法子让你们带出宫。试问,若不是你们这帮奴才这样的事做的多了,小德子又怎会想到你们?”
张公公和黄公公吓的面无血色,再没半分狡辩的力气。
雷莎莎撤了黄公公御膳房总管的职务,罚了一年的俸禄,张公公则送去暴室受罚。
在宫人们眼中一向温婉的女王陛下,忽然发威,并将所有宫人们企图以陛下软弱而想试图松懈的神经狠狠的紧了一把。再无人敢欺女王心慈手软。
殷若寒,就算什么都忘了,仍旧是殷若寒!
这次整治之后,宫中之人再不敢懈怠,不良之风得到遏制,整个昶宫顿时呈现积极勤劳的新气象。
消息传到朝中官员耳中,除了像靳庆那样从来都是嚣张不可一世的人,只是冷笑置之以外,其他的官员还是吓了一跳,在家中好一阵坐立不安。
原来这看起来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柔弱少女,却在暗中不动声色的掌握着一切有利的证据……
雷莎莎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这天傍晚,用了晚膳,和云溪云海在飞樱殿正殿中,品着新贡上来的新鲜水果,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说到这一天的收获,雷莎莎高兴之余,心底还是有一股说不出的悲哀。
她原以为若寒女王的专制不得人心,她想要以另一种方式感化他们,包括官员们,包括宫人们。却不想,一些人却趁机作乱起来。
想着黄公公和张公公那样的人,充盈了腰包在宫外买府邸养小妾,而浣衣局那些宫女却每日忍受着非人的折磨,雷莎莎的拳便握的紧紧。
不禁连连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人人都有极高的觉悟,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到自觉主动。
摇头苦笑,难怪无论哪朝哪代,都需要一部律法来约束人们。
想起那跪在地上移过来的宫女,她烂掉的半边脸,是被那些太监们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