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云哥哥,我们是云哥哥!”云海朝她点头,如果她真的忘了,但愿能引出她走出记忆的迷障。
她凄然一笑:“云哥哥还是云哥哥,莲儿却不是从前的莲儿了。”她摸着那块让人厌恶的黑疤,眼泪再也藏不住,一滴一滴落下。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云海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云哥哥,你们不替莲儿报仇,莲儿只好进宫,为我那冤死的父母亲和兄弟姐妹报仇!”
云海悚然一怔,别过脸去看云溪,原来那些总让他们惊醒的梦,不是没有来由的。莲儿果然在怪他们。
只是现在他们要如何向莲儿开口,曾经的仇人,居然变成了心头之爱。
她脸上的疤,她心中的痛,还有她失踪以后的颠沛流离……他们如何忍心告诉莲儿……这个会让莲儿崩溃的事实。
云海哄着她,轻拍她的背:“莲儿,你真傻,云哥哥怎么会不为莲儿……”
她仰起如从前一样天真单纯的眸子,期许的道:“云哥哥会为莲儿报仇吗?”
云海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敲,他回头看了看云溪,终于点点头:“当然。”
莲儿这才破鼻为笑:“莲儿就知道云哥哥最好了。”
莎莎在醒来后的第二日去见靳庆。
雷莎莎原本并不打算带逸到这种场合。虽玉玺在靳庆将军府上找到,靳庆谋反一事表面上来看,是铁证如山了,即使逸再信任靳庆,也知道女王不会因为人情而让靳庆无罪释放。无奈逸心系靳庆,答应雷莎莎只是看看靳庆,看到他并没有受多少折磨才能放下心来。
雷莎莎拗不过他,只好让逸跟来了。
同去的还有童伧桀,而董皓腕为雷莎莎祈福一天一夜的事情,雷莎莎是直到这一天早上才知道,是以立即派人叫回了董皓皖。
据说,董皓皖一天一晚不眠不休的跪在寺庙中不停的为雷莎莎念经祷告,被人接回去的时候已经,已经神志模糊,面上全无了血色,发虚的双脚几次踩不稳,差点摔倒。
雷莎莎不禁大为感动,虽如今来不及赶去看她,当着童伧桀的面,雷莎莎没少说感谢的话。
三人跟着狱卒,穿过地牢幽暗潮湿的甬道,终于见到了靳庆。
靳庆被剥去了官服,一身白色中衣,头发披散。
他盘腿坐在地牢的稻草上面,凌乱的发中露出一双精光依旧的眼睛,在这阴幽的地牢中,那双眼睛越发显得炯炯如炬。
逸的身子顿时颤抖起来,脚步也随之加快。
雷莎莎伸出手,拉住了逸,以目光告诉他,要冷静。
逸抿了抿唇,胸口起伏一阵,总算是强要自己平静了下来。
靳庆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来,那一头蓬勃凌乱头发如他的性子一般,愤怒的根根竖起,他的眼神似一头亢奋待战的鹰,直勾勾冷冰冰的盯入雷莎莎的眼睛里。
雷莎莎背上不觉已涔出一片冷汗。
靳庆站了起来,他虽不再一身戎装,落魄的样子却没有分毫颓败之气,腰依旧如铁铸般的挺拔。他走到雷莎莎面前,隔着牢笼,冷笑道:“陛下,给罪臣定罪来了吗?”
逸忍不住朝靳庆摇摇头,道:“大哥,逸相信你的清白的,陛下也相信。”
靳庆看了一眼逸,眼中稍稍减灭一些凌厉的光,目光扫到童伧桀身上,一寸一寸变的憎恨和敌对起来,可能是因为地牢的湿气太重,他的声音变的有些沙哑,他沉声说道:“童大人呢,童大人还有什么致靳某人于死地的证据,索性一次性拿出来!可有在将军府上收到龙袍?可有造反的秘信?统统拿出来了,让陛下一刀砍了靳某人的脖子!”
童伧桀忍了又忍,才说道:“靳庆,请你配合一点。陛下还肯来见你,便是决定给你一次机会。”
雷莎莎神色庄重,沉声说道:“靳庆,你有何冤屈?”
靳庆依旧傲慢的目光并不因为这几日的关押而改变,他身材高大,此时和雷莎莎在同一水平线上站着,便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来,却还要故意扬高了头,俯视着雷莎莎,十分不屑的道:“冤屈?陛下不是一早想要扳倒罪臣吗?羽林军被陛下收回,算是第一步吧。”
雷莎莎无奈的于心中叹口气,这靳庆就是嘴巴硬。
靳庆又道:“罪臣虽知道玉玺不见,但罪臣愿意以人格和项上人头担保,玉玺绝对不是罪臣所盗!罪臣也从来无意于陛下的皇位宝座!”说完竟然回到刚才的位置上,躺了下去,双手枕在头下,看着地牢的屋顶说道:“陛下请回吧。罪臣从不做哪些偷鸡摸狗的事。错杀罪臣,后悔的只会是陛下。”说完,闭上眼睛,再不理会任何人,就连逸叫他,他也是一样动也不动。
雷莎莎觉得心中有些堵,但她深知靳庆的个性。嘴硬,性子倔。
而他平日最讨厌的童伧桀又在这里,他当然更不会摆出一副软弱乞怜的样子。
雷莎莎知道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冷声说道:“靳庆,你也知道你手中军权对朕的威胁。难道你不怕朕便借此机会,将你铲除?”
靳庆终于轻嗤一声,道:“臣只有一句话,臣不是得不到陛下的宝座。陛下杀靳庆,后悔的只会是陛下!”
好大的口气,不是他得不到,只是他不要!
即使雷莎莎脾气再好,也忍不住气的涨红了脸,跺一跺脚,狠狠的道:“靳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真有些恨自己的心软,她真该借这个事由一刀砍了靳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