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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兴隆之本二(3)

猕猴的身影

2008年8月1日,一村民在兴隆县青松岭镇的一处山崖上发现一只黄褐色的猴子。县林业局闻讯后立即派出野生动物保护人员,赶赴现场察看,根据形态特征确定为称猴。猕猴属国家二级保护野生动物。当地村民反映,几天前这里曾发现五六只猴子在山林中出没。

这一消息令专家们欣喜不已。——莫非称猴又回来啦?

兴隆县是中国挪猴自然分布的最北界。对于此说,我查阅了一些史料,在《兴隆县志》《中国濒危野生动物图谱》中,都有文字记载。称猴生性怕冷,在我国主要栖息在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广大地区。学术界有人认为,称猴分布的北限应是豫北一晋南太行山一中条山一线,也就是北纬37°线。事实上,他们低估了猕猴的生存能力,往北长城沿线的北纬40°线的崇山峻岭中,它们照样生存得很好。生态专家刘光生认为,兴隆重现的猫猴应是冀东称猴,也叫“直隶猕猴”“冀东长毛猴”,属于一个独立的种群。

19世纪末,外国传教士从冀东野外捕获几只猕猴带到国外,在伦敦和巴黎的动物园里饲养了多年。标本至今保存在英国自然历史博物馆。清代,兴隆作为“后龙风水”禁地时期,成群成群的猕猴出没于山林中,1972年,石门台村一村民用铁夹子夹获过一只雌性猕猴,并送往承德离宫饲养。1977年,六里坪双林村一位村民打死一只猕猴,皮剥下来,钉在自家的墙上。此后,再无称猴的消息。猕猴,这个大自然的精灵,竟谜一样地在山林中消失了。

不过,历史的根,还在山岭密林中活着。

2000年以后,随着天然林禁伐和退耕还林等生态建设工程实施,生态状况的好转,许多消失多年的野生动物又在山林中重现身影。比如黑熊、野猪、狍子、雕鸮等。

2003年,六里坪森林公园,青松岭镇三岔口村、董家店村等地相继有人报告,发现猕猴偷食地里的玉米和地瓜。2004年,在六道河镇和雾灵山脚下,有人发现猕猴活动。2005年,在南天门乡石庙子村也有人发现五六只猕猴下山觅食。2006年,一游客在六里坪森林公园的山林中,用摄像机意外拍到成群猕猴在林中腾跃的情景。镜头中的画面在当晚的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播出。2007年,六里坪跑马场乡石门村一村民反映,近两年的秋天玉米刚吐穗时,猴子就下山来掰。那猴子像黑熊一样,掰一个丢一个,常常把整片的玉米地都祸害了。春天下种时,猴子也来祸害,把刚刚播下的玉米种刨出来吃,刨得特别准。

村民们为频繁发生的猴患烦恼起来,……甚至有人竟找到林业局要求赔偿损失。

爱默生说:“自然造化的事物,每一桩每一件都有它存在的道理。”法布尔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自然中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都有它独特的奥妙和魅力,有它自己的逻辑。即便是那些藏在浊泥草丛中的一个小生命,也有它的思想。足以带领我们触及到最高深、最动人的课题。”

眼下,一项“冀东猕猴种群是否在兴隆境内继续存在及活动规律”的调查,正在兴隆野外展开。虽然调查结果的公布尚需时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山林中的生命正在醒来。

农家乐生态游

秋山红叶,游子还乡,

车飞在新修的水泥路上,

一程一个风景,

我像行在画廊。

偏远的山区与祖国同步,

谱写社会和谐的诗行,

让天下蜜蜂进山采擷,

让山花的果实天下共享。

——诗人刘章,兴隆人,在回故乡省亲的路上,写下这样的诗行。

操着南腔北调的人,来兴隆的多了。蓝眼睛黄头发的人,来兴隆的多了。

游客们寻寻觅觅的目光,被兴隆的景致所吸引。或者大呼小叫,或者连连称奇。“吃农家饭,住农家院”似乎成为了一种旅游时尚。在兴隆的乡村,农家小旅馆,农家小吃店应运而生。雾灵山脚下的北水泉乡光是接待游客的农家院就有200多家,从事旅游接待人员达3000人,年人均增收可达1000元。

在兴隆期间,********吴海汇陪我到北水泉乡转了转,中午正当饭口,便在眼石村家乐乐餐馆吃了一顿农家饭。这家农家餐馆掩映在一片绿树丛中,透过树隙,老远就能看到“山珍野菜”“粗粮细做”“农家炖菜”等贴在窗玻璃上的大字。院子里有一口井,井旁的木盆子里镇着许多啤酒瓶子。那水拔凉拔凉的,镇过的啤酒也是拔凉拔凉的。

菜都是农家菜,我们点了四凉四热。凉菜是:拌野菜、农家咸鸭蛋、清水豆腐、卤花椒芽;热菜是:柴鸡炖蘑菇、野杂鱼炖豆腐、葫芦条烧腊肉、干煸豆角。主食是:小米豆饭。那顿饭吃的真饱。价钱也不算贵,我们一行8个人总共才花了240元钱。

说到兴隆的吃,上点讲究的,应是广兴宾馆的菜品了。这是兴隆仅有的一家涉外宾馆,有从北京请来的几位名厨主厨,不消说正宗生猛海鲜了,单是果木烤鸭的色香味和脆嫩程度就不亚于北京全聚德。平时烧制的特色菜品有秘制甲鱼、干锅驴肉和大蒜熘肉片等。据吃过的食客说,味道相当不错。

至于民间办喜事,一般是“八碟”“八碗”,主打菜有蒜泥白肉血肠、白肉炖酸菜粉条、碗蒸肉、烟熏脊骨、红烧猪手等等,以食猪肉为主,沿用的是满族习俗。如果有兴致,在农家住上几天,在火炕上躺躺,烙腰珞背,一定很舒坦。倘若运气好,正逢农家办喜事,可劲造一顿“八碟”“八碗”,享享口福,那更是件美事哩!

吃好喝好,喝好吃好,抬腿该走走了吧。

来兴隆旅游的人,是必看六里坪国家级森林公园的。

六里坪拥有典型的北方原始森林群落。其南面和西面多以针叶林为主,北面和东面多为阔叶林。史料记载,明代之前,六里坪山中森林茂密,人马不通。

六里坪距县城10公里。有“柳源湖”“观日亭”“小黄山”“悬石洞”“一线天”等生态景区20余处,自然及人文景点上百个,看后令人称奇。

******在陕北时,曾对斯诺说:“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够到美国的密西西比河里游泳,并到黄石森林公园去看一看。战争年代的******能够有如此的想法,无疑表现了他的诗人情怀。黄石森林公园太远,******终究没能去成。六里坪国家森林公园离北京很近,******如果今天还在世的话,说不准就去看了。他老人家一高兴,写首咏森林公园的诗,也是可能的。

抗日战争时期,******指示八路军四纵队在冀东建立了根据地。在兴隆的深山密林里,李运昌带领队伍打游击,抗日寇,取得了一个个胜利。******给四纵队发的电报中,多次提到兴隆,提到雾灵山和六里坪呢。

雾灵山被称为“京郊最美的山”,海拔2118米,为燕山山脉主峰。

伪满洲国总理郑孝胥曾命名此山为“天都峰”,名字不赖,可郑孝胥的名声不好,未被兴隆人接受。写出《水经注》的郦道元曾登上雾灵山,对冰层、水脉、植被——考证,下山时,取名:伏凌山。明代学者顾炎武写道:“其山高峻,有云雾蒙其上,四时不绝。”《兴隆县志》载:“山高四十里,峰顶摩天,左右峰峦拱列,深松茂柏苍郁。前有莲花池,后有清凉界,下有乌龙潭,山水之秀,化工之灵异,诸山莫与为比。”有人写诗赞道:“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我登过一次雾灵山,是在一个三伏天。想不到的是,登到了山顶,居然要穿军大衣。山顶的风,嗖嗖嗖地割着脸。那感觉,一个字:凉。

当然,兴隆的生态旅游去处不光是六里坪和雾灵山。还有“潮河源生态区”“六道河月亮湾休闲度假村”“奇石谷风景区”“金牛洞风景区”“青龙潭风景区”“九龙潭峡谷风景区”等等,都是可圈可点的休闲好去处。

缪尔说:“我用尽浑身解数来展现我们的自然保护区和森林公园的美丽、壮观与万能的用途,其目的就是号召人们来欣赏它,享受它,并将它们深藏心中。”

我在此想说的话,缪尔已经替我说了。我就打住吧。

头顶的星空

如果不是在兴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头顶还有星空。

那天早晨,董文才来宾馆喊醒我,说是去天文台观测站看看,那里有远东口径最大的(2.16米)施密特反射望远镜。我很兴奋,揉揉眼睛,爬起来就去了。

近年来,天文观测站选址已经成了世界性难题。即便现存的一些天文观测站很多也已经名存实亡了——由于生态恶化,大气污染及光污染等原因,多半不能正常观测了。这个地球上很难找到一块净土,让我们安心看看头顶的星空,看看地球之外的事情了。

小时候,我常常仰躺在家乡的草垛上一个人长久地仰望星空,数星星,一二三四五六七……数着数着,便在草垛上睡着了。直到妈妈的呼唤把我唤醒,才翻身跳下草垛。……听人说,头顶的星星与人的内心的星星是对应的,心中有星星的人头顶才能有星星。多久没有看到星星啦?我自己问着自己。现在的孩子从来没有指着星空问过我们任何问题,而我们似乎也讲不出任何故事了。霓虹灯闪烁的城市还有星空吗?“从城市的灯光里仰起头来,星空像一潭污浊的浑水,偶尔能看到几颗小星星,就像孤独的几个小气泡。”地球上有一多半人没有见过夜晚的银河了。文明在吞噬着绿洲,吞噬着森林,污染着河流,……文明的光芒也遮蔽了头顶的星空。康德说:“有两样东西,我们思考的越久越是充满赞叹和敬畏那就是:我们头顶的灿烂星空和我们内心的道德法则。”如今,对这两样东西,人们的赞叹之声越来越少了,敬畏之情更是鲜见了。“灿烂星空”和“道德法则”都被不同程度地污染了。欲望和贪婪横行无阻。

然而,兴隆是个例外。由于多年的生态保护和建设,兴隆的“视宁度”越来越好,兴隆头顶的星空比先前更加灿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