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是约好在山顶吗，怎么半路就杀出来了？”缓过气来的米杰不卑不亢地问突然拦在半山腰的神秘人物，完全不像之前在“tri-angel”天台上卑躬屈膝向对方求饶的穆非，或许是希望保持住自己死前的最后一丝尊严。
“我要的东西呢，带来了吗？”那个黑色的怪人操着男不男女不女的腔调问。
“没有，还没有找到……”米杰不想继续做困兽之斗了，他眼下心里跟明镜似的，对方处决掉自己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轻松百倍。
“你的期限原本就比其他人长一倍，按照约定，找不到那样东西的话，你就要接受跟你的同事关小岭和穆非相同的结局，那就是，下地狱……”黑色的怪人看样子早就做好了充当裁判者和刽子手的双重身份，“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对于死亡，我的身心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米杰面不改色心不跳，“来吧，把我像关小岭那样一把火烧了也好，像穆非那样大卸八块也罢，都是我咎由自取……”
“没想到你的意志倒还坚定，跟你那两个贪生怕死的伙伴有所不同……”黑衣怪人不紧不慢地宣布道，“但约定就是约定，既然不能如期完成，就必须付出不能完成的代价……不过，正如我所了解到的，毕竟你的情况跟关小岭和穆非还存在性质上的差别，所以我也不忍见你死得那么难看……既如此，权且留你个全尸吧……”
“谢谢……”米杰了无牵挂地微微合上眼，静候对方的天罚神威……
黑衣怪人照例从黑色笼罩中伸出五指，淡淡地提示道，“接下来你的身体将飘到半空中，然后自由落体到山麓之下，这样你在身体接触到坚硬的地面时，就应该感觉不到太多的痛苦了……”
“住手！无论您是鬼还是神，都请您先听我一言！”负罪者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铿锵有力的男声，刹那间扰乱了米杰万念俱灰的静候与黑衣怪人即将发动的神通，“请先听我一言，再动手不迟……”
“小磊，小磊，你怎么自作主张地跟上山来了！不是叫你别管我，带着属于你的钱远走高飞的吗？怎么最后一次却不照我的安排行动呢？”米杰见到偷偷赶上山来跟黑衣怪人的助手，一下子慌了手脚，马上用自己的身体将对方拦在身后。
“原来今晚还要再加上一个陪葬的……也好，米董事，你的运气不错，有个年轻人主动跳出来跟你一起完成接下来的“自由落体运动”，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心满意足了？”黑衣怪人很快向二人发出最后通牒。
“请别，他不是……”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米杰忽然像换了个人似的辞不达意，“他是无辜的，跟整件事没有关系，请放他下山，惩罚我一个人就好……”
“年轻人，你也是这个意思吗？”虽然看不清黑衣怪人的真面目，但小磊却能够清晰感受得到从对方双眼里射出的压迫感极强的光线。
“不是的，希望这次您能放过他。米董之前或许做错了许多事，但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反省，在弥补，用各种方式扶弱济贫，救了许多的人，所以……”年轻气盛的小磊虎背熊腰的，力气自然更大，反而将挡在自己跟前的米杰强行拉到背后掩护起来，“所以请您重新考虑一下……”
“你说让我放过他？如果就这么轻易放了你们，试问以后还有人会替我做事吗，年少轻狂的小子，继续意气用事的话，我可真的不客气了！”黑衣怪人不耐烦地警告道。
“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想要“空手套白狼”，而是仅仅希望您再宽限我们几日，如果到时候还不能找到那样东西交给你的话，我愿意把自己的性命拱手奉上，任由您处置好了！”被叫做小磊的助手毅然决然地发誓道。
“你不后悔？”黑衣怪人的态度有所松动。
“小磊，不行！你不应该把自己给卷进来，就听我一句劝吧……”米杰抓着小磊的手老泪纵横，然后还不忘继续向黑衣怪人求情，“求求你，放了他，我留下来随你怎么发落都行，求求你……”
“执迷不悟，我看你们俩就死在一处吧……”黑衣怪人在黑幕中伸出手来，手势也从之前的五指状改为刀锋斩，虽然是赤手空拳，却气势非凡，引得半山腰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白鸟惊飞……
“受死吧！”黑衣怪人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气中划了个交叉……
等到风平沙定，空气涌动停止时，只见小磊的黑色上衣的前胸被对方手势诱发的波峰击中，但和当初穆非被撕裂成不等分的肉块不同的是，这个叉子的威力仅仅是在他的上衣面料上留下一个清晰可见的十字叉子状裂痕……
“你叫什么名字，跟米杰是什么关系？”黑衣怪人收起手势，柔和地问。
“我现在的名字叫米磊，今年三十二岁，是十七岁那年因故意杀人被判刑，服刑五年出狱后见重新回归社会无望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时，被米董救下并收留的可怜人。”小磊如实回答道，“后来我随米董改姓米，在他手下做事已经十年了……这十年来，我眼中的米董家庭美满和顺，对社会充满责任感，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总是尽其所能地慷慨解囊……”
“单纯的心灵啊，看来你还不太明白善与恶、罪与罚的计算法则……”黑影怜惜地摇摇头，“不过你执着的勇气让我改变了想法，我决定再给你和你的恩人一个额外的机会……给我记好了，十日，十日之后的现在，仍回这个凉亭向我复命，无论是否找到“蒂姆”，记住，不要心存任何侥幸心理，不要跟我耍任何花招，别想着搬救兵来对付我，当然，也别想逃跑……也许很快你们就会了解，逃跑，逃避同我之间的约定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
凌晨两点半。
方舟。西二环内一处相对僻静的独门四合院。
“如果是悠扬的“曲”调，时常会有在听完之后明白曲子含义的感觉，甚至感动，还有欣慰，如果其中恰恰还夹杂神秘感的话，有时还会觉得因此受到激励。但假设没有“曲”，再优秀的“词”也不过是“诗”，是“话”，是“独白”、“对白”或“表白”、“旁白”，就没有那种独特地吸引着我的力量了。说起来不怕兄弟笑话，我以为，惟独“曲”是可以唤醒记忆的东西，那种人类深藏的记忆，或许是某种共通的、原本不属于人类本身的记忆。”躺在床上闹失眠的司徒青洛，突发奇想地拨通了远在丘城的“战友”孔飞飞的电话，聊起了一个实在是非常无聊的话题，就是一首歌当中到底是“词”更重要还是“曲”更重要。
“太神奇了，亲爱的兄弟跟我想得一样！”电话那头的孔飞飞兴奋地呼叫起来，“哇哇哇，不敢再乱跳了，好不容易才盘好的发髻快要散架啦！”
“兄弟也认为，“曲”比“词”来得重要？”司徒仍不敢相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