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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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爱的闪电(3)

王丰急了:停停停停停停!你听清楚了,克拉正在研究那些广告合同呢,她的活肯定忙不过来,答应了这家又不能答应另,家。你这个替身随时都可能上了。可就你现在这样,我怎么能把你顶上去?什么叫时尚,就是时代的风尚!要有才艺,有潜质,有风度,有品位。你要记住,你,是明星,是偶像,是大众情人,是一夜红翻天的当红美眉。你走到那里,都是一颗钻石,都要闪闪发光。你走猫步也得走出气势来,走出满台彩!

汪姑往椅子上一坐,摆出大明星的架势:讲完了?我们家也没养猫,我怎么知道什么叫猫步?我有这个勇气当替身已经很伟大了!克拉一炮走红,我要在一天之间,由一个开小店、卖彩票的变成大明星,这不是更神吗?您这位星探见过吗?等我这个替身练出来了,指不定谁当谁的替身呢。

任何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的。贝尔的特点是想到就做,甚至是边做边想,边想边做。不断地在第一时间把一个一个梦想变成一个一个现实。这已经是他的生存状态,也是他的魅力所在。他左手打开一张图纸,右手拨电话:夏娃啊,我画了一张成人幼儿园的草图,传送带都画上了。今天你能不能早点下班?好,我派车下午三点到你们市场门口。司机到那儿会给你打手机,你直接上我办公室,来看看这草图,看看你还有哪些奇想?

贝尔放下电话。他快活地滑动起他的老板椅,椅子三百六十度地旋转起来,旋转出《艺术家的生活》的旋律:米米米,来多米,多多多,两拉来——

夏娃怎么也想不到她随便一说的事,贝总立刻认真了。到贝总的办公室?夏娃又有点怯阵。在小商品市场,她一天跟绒毛熊、长毛狗的在一起,总归弄得自己也像个毛毛熊似的脏兮兮。就这样子去贝总办公室见贝总?

夏娃的视像里,叠影起一个个贝总帅帅的镜头。夏娃的心,荡漾起来。她想了想,找旁边摊位的人帮她照看一下熊啊狗啊的。她跑出小商品市场,跑进附近一家购物中心,冲上二楼的少女部。哦,这么贵?!这么贵?!她实在不具有这样的购买力。终于在二楼一角,她看到了“降价”两个字。一张长的桌上堆放着降价的衣服。她拿起每一件衣服,都是先找标笺,看售价。她去试衣间试了衣服,她穿着这身新衣服到降价摊位前让售衣小姐开票,然后去收银台排队交款。排的队太长——对于夏娃,真是太长了,她那摊位还让别人代看呢,多不好意思!她连连看表,可是她看表那功夫,又有两人插到了她的前面。她觉得本来好像没有这两个人的,可是,怎么跟她们说呢?夏娃实在像个小姑娘一样羞怯。

她不知怎么才能熬过这排队的时间。她想起贝尔。

那个把老板椅一直滑出办公室滑进接待室的贝尔。

那个在马路传送带上滑行的贝尔。

那个两小无猜地和她一起坐在地上傻笑的贝尔。

那个为她开车的贝尔。

贝尔走进了商场二楼。

商场二楼卖的都是少女装,买的都是女孩子。贝尔一进来,女孩们一起喊起釆:贝尔贝尔我爱你,好像老鼠爱大米!

贝尔快步向夏娃走来。

“你的票?”收银台小姐对夏娃说。

夏娃很不好意思地赶紧递上票、钱。然后匆匆赶到降价摊位前,把票交给售衣小姐,再取冋她换下的衣服。售衣小姐说,你不把衣服换过来吗?夏娃说不换了。

夏娃拿过那包旧衣服,快跑着上了自动扶梯,又在自动扶梯上往下快跑,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幸亏只剩两级台阶了,没摔伤。但是这身新衣服摔脏摔破了。夏娃好心痛呵!她一劲儿拍打灰土拉直衣襟,她太专注于这身衣服,她摔下来时她那大挎包摔一边了,她全然没汴意,没注意到那挎包已经让人牵羊。

一阵拍打,夏娃拿起那包旧衣服七分懊丧地急急走出商场,赶回她那小商品布场。这时她习惯地拉一下挎包带,嗯?挎包呢?挎包呢?

夏娃傻了。她的手机、她的钥匙、她的钱,全在那包里呀!万万不能丢的是手机!贝尔的声音响起来了:司机到那儿会给你打手机。你直接上我办公室。

夏娃转身乂跑回商场自动扶梯下,她找,她问附近柜台的售货员小姐有没有看到她的挎包。她找商场保安,找商场服务台,请求广播一下有没有人捡到这只挎包。包里有一只手机。她有重要的事,她要等一个电话的。没有手机就联系不上了。

夏娃无望地走向自动扶梯旁。商场的播音器响起来了,问有没有人看到一只挎包,里边有一只手机。

夏娃又听见贝尔的声音:司机到那儿会给你打手机。你直接上我办公室。

现在,贝总派来的人怎么能找到她呢?

商场播音器又响起来,问有没有人看到一只挎包,里边有一只手机。

播音器里响起贝尔的声音:司机到那儿会给你打手机。贝尔在播音器里的声音:司机到那儿会给你打手机。

夏娃哭起来。哭得小姑娘一般。

商场的钟,指着下午两点半了。

夏娃走出商场,走到她那小商品市场门口。她想,没了手——机,她只好就这么站在门口,让贝总派来的人看到她。可是,人家又怎么知道她就是夏娃呢?

各种私车一辆一辆地停下。夏娃一次一次地迎上去看看车里有没有人打手机。

当然,还早,还没到三点。

又一辆车停下了。夏娃又迎了上去。

又又一辆停下。

又又又一辆停下。

夏娃筋疲力尽地走上前去。

车里有人在打手机。

夏娃赶紧敲打车窗:你是贝尔公司的吗?那人笑着:你是夏娃?

牌子还挂在衣领上

贝尔办公室的一侧,有一组沙发。贝尔正在那儿和几个什么人谈什么事,那气氛真像激战前夜。

夏娃怯怯地走上前,贝尔那么专注,根本没看见她。

夏娃怯怯地:贝总。

贝尔枱起头:哦什么事?我现在正忙。贝尔和那几位男士又接着说开了。夏娃一时反应不过来。

贝尔感觉夏娃还站在那儿:你有事可以找麦子。夏娃披荆斩棘地奔跑。蹚过九十九条河。翻过九十九座山。终于如期跑进国王的宫殿。

贝尔穿着国王的服装,拄着国王的手权。1下在和众大臣说话。一见夏娃龙颜不悦:这个人怎么闯进宫来了?

夏娃蒙头蒙脑地转过身,机械地走出贝总办公室,走到外边的接待室。

麦子走进接待室,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娃,你今天这身衣服很漂亮。嗳,你看你,领口上的牌子还挂那儿,我给你揪掉!

夏娃才知道自己是挂着新衣服的牌子去见贝总的。她真是伤心极了。

夏娃带着一脸泪水,带着衣领上那块牌子,跑了。地球是方的,还是圆的,不是平面的?地球是多面体的。

你可是拿着秘书加保镙两份薪水的偶像。

如果你是偶像的崇拜者、追星族,那么你的生活会增添一抹异样的光彩,你会当众大喊老鼠爱大米,你的全体细胞活跃起来,你的激情指数劲爆飚升,你好像走进爱情片那样痴迷,你好像走出健身房那么精神。追星族获得的释放自我、有益身心的愉悦,无可替代难以言语。人们容易看到追星族追捧偶像如何忘我如何舍己,其实,也许偶像给予追星族的更丰富更绮丽。不过,如果真正走近偶像,是不是就天天像老鼠见了大米那么快活呢?

午夜。贝尔办公室的灯光,格外地白晃晃。贝尔走到办公桌前按了下电钮,麦子进来了。贝尔指着正从沙发上站起的几位男士:麦子,你帮我送一下客人,你也可以回去了。这样,“纯真年代”二期的封顶和三期的开工,都会超过所有同行的想像。我们贝尔公司的口号是:我想到了,我做到了,再见!各位!

麦子送“各位”走了。贝尔站在办公桌前自语着:我想到了,我做到了。这不是现成的公司广告语吗?明天就做广告牌!

贝尔拿起毛笔,写下“我想到了,我傲到了”。可不,这正是贝尔性格的写照。

成人幼儿园?草图?

贝尔急促地从一叠文件下抽出一张图纸。成人幼儿园。夏娃!夏娃!夏娃来过了?我约她来的?她人呢?

贝尔正要按电钮叫麦子,门外响起轻轻的叩门声。麦子来了。

麦子!你没回家?

我要是回去了,不又得赶回来?

我问你!夏娃来过吗?

来过。

人呢?

走了。

你怎么让她走了?是你让她走的。是吗?

然后你又会跟我要人。

是吗?

这种事重复多少回了?可是夏娃,是我约她来的?

当然是你约她来的。她这样的女孩,你不约,她怎么会来?你约了,她都得打足了精神才敢来。是吗?那她怎么就走了?我不说过了吗,你叫她走的!这不好,这太不好了!

你用你做楼盘的想像力,是想像不到你对她的伤害的!

我现在找她去!现在是午夜。谁这么早睡觉?

每天早上赶公交车上班的人,这时候能不睡觉吗?那我也得去,否则我今晚就睡不着了!你睡不着?首先是她睡不着。她现在一定没睡。她今天把包都丢了,钥匙都丟了,我找物业帮她开的门。她不让我对你说的。她说这种没意思的事千万不能对你说。怎么丟的包?还丢了什么?你快去看她吧!你得陪我去啊!这还用得着陪?

你可是拿着秘书加保镖两份薪水的。

得了,这里这么安全,你不就是怕午夜一人去,让人说闲话么。

而且我也不能违背我给自己订的公司法。

怎么又扯上公司法?你去看夏娃,这和公司法有什么关系?

贝尔看着麦子,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说走了什么?

男生夜半来女生宿舍

那几百款洋娃娃,是戛娃对这个世界的表达。也许,只有这些娃娃,最疼她、知她。夏娃坐在地上,挂着泪痕,衣领上那块牌子,已经歪到前边来了。洋娃娃们手拉手围着夏娃跳舞,逗她,但是夏娃只不说话。

娃娃们一边跳舞,一边踩着节拍说:夏娃姐姐,你有什么不快乐的事,就说吧,说吧,说吧。

夏娃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