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当一切归零
汐月听到似乎有钥匙碰撞地窸窣声，猛地反应过来，想要从屋内反锁住门，但是晚了一步，龙马已经把门打开了，汐月只好用身体强行压住门，但现在身体却浑身无力，很轻易地就被龙马给撞开了。
厅内再次恢复了一片静谧，整间屋子都黑漆漆的，龙马抬手想要去开灯，却发现自己对这第一次来的屋子根本不熟悉，摸了半天都没摸到开关在哪。
“汐……”试探性地轻唤了声，得到的却还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他。
“汐……出来！”
“可恶，为什么你会有公寓的钥匙啊！”角落内忽然传来一阵略带抱怨和沮丧的声音。
龙马一脸黑线地把公寓的门关上，应道：“不是你自己给我的吗。”
又是一片安静，汐月蹲在角落里扁着嘴，一脸哀怨，可惜龙马看不到……
“灯在哪里？”
“不知道。”
啪……
灯蓦地亮起，龙马终于摸到了灯光的开关，厅内一亮，裹着一张厚厚的棉被，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角落里的汐月就这么大喇喇地暴露在灯光下。
龙马脸色有些难看地迈步到她面前，一把把她从角落里拉起，把她拉到了沙发上坐下，左手一直提着的白色袋子也随即放到了桌面。
是饭盒……
汐月眨着泛红的双眼看着他，看得他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你还没吃饭吧。”
汐月把视线从龙马的脸上收回，被长袖紧裹着的一只手放在唇边磨蹭着，另一只手慢吞吞地去打开白色的袋子，是……中国菜？
原来龙马还记得她不喜欢吃日本菜啊……
肚子已经饿了很久，龙马带来的东西刚好能填饱肚子，刚才遮遮掩掩的狼狈样子哪里还有心情去掩藏，抱起饭盒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龙马瞄了眼毫无形象的汐月，无奈地轻叹一声，开始打量起这间只能算是简陋的小公寓。
这间公寓的占地平方很小，但设施还算齐全，东西凌乱地堆放在一起，地上铺满着散乱的光碟，几乎连站的地方都找不到，大概是她自己一个人无聊时在家里消遣看的，看完又没有收拾好，灯光不算太亮，而且看着还随时都有报销的可能。角落里还扔放着几小包被白色的纸袋包装着的……药？
随手拿起其中的一小袋看，日期竟然是他和亚久津比赛前不久的事，忽然想起她那天来看自己比赛时，她的脸色似乎就有些苍白，而且还咳嗽过好几次……把纸袋打开一看，药竟然一颗都没有动过……而且纸袋似乎都沾尘了……
龙马紧抿着唇，看着她因为哭泣过后有些晕红的侧脸，不知该说她是任性还是什么，她从小就住惯了别墅，一个人跑到了日本来，日常生活还要自己照料，他无法想象她这段时间是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他只知道，每次看到她时，她总是笑得很灿烂，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可是，刚才在街心公园时他却看到她哭了，他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哭，他只知道他和她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流过一滴眼泪，更何况是哭得那么地悲痛……接近崩溃般的哭泣……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放心不下地跑来了……
还有……那个男的……是谁……
“龙马……”一声低声的呼唤把龙马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撇向一旁的少女正用一种很迷茫的眼神看着他。
“啊……”
“龙马，我喜欢你……”
一成不变的一句话，只是在此刻，两人却都分不清到底是认真还是开玩笑了，大厅陷入了一片压抑的沉默中……
如果是往常，龙马或许可以很无所谓地说啊，我知道。，可是，现在他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以往她都总是用着很灿烂的笑容来对他说这句话的，而现在，她却没有笑，她的眼里，更多的是迷茫以及不确定……
与其说是在对他说，其实他觉得她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沉默良久后，龙马背过身去，双手插在衣兜里，缓缓地开口道：“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这句话了……我，不想听……”
拳头紧攥着，汐月敛下了眸子，心里空落落的，但却没有感到悲伤……更多的是……感到可笑……
“为……为什么……”尽管自己早已察觉，可是，还是不想承认……原来龙马一直都有感觉到吗……
“你知道的。”龙马转回了身来，琥珀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你说你喜欢我，我相信。可是，至少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喜欢。”
“我……”
“与其说你喜欢我，更不如说你必须喜欢我……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龙马一字一句地说道，眼里有着一种莫名的情绪。
汐月怔怔地对上了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一时间无言以对了，从初初接触到《网球王子》这部动画时，一直以来，龙马给她的感觉，不管在网球上，还是生活上的表现一直都不怎么像个大人……尽管剧情早已忘得七荤八素，但是，感觉是不会忘的……
但当真人站在自己面前时，汐月却不知该相信原著还是该相信自己的感觉了，因为现在站在她面前的龙马，至少没有当初接触动画般的那种感觉，其实，龙马对某些事情还是挺敏感的，只是……他从来都不会表达这些……
又或许，她该自欺欺人地把他的表现理解为主角都爱耍深沉？
忠于原著？相信现实？她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又或许说，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过要思考，炫也许说得对吧，她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自己在的这个世界当成是漫画的世界，所以，她情愿把那些都忘了，她可以说，她从一开始就不认识龙马，她可以说，她只是很单纯地喜欢龙马，可是，这些又是否该理解为她只是在逃避……
“龙马，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不懂，你当我五年来每天一句的我喜欢你是假的吗？”汐月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如果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为什么不让她一直错下去……她不想面对，所以请不要逼她面对……
龙马踱步到窗台前坐下，望着窗外街市的繁华夜景，没有看向汐月，“虽然我无法了解你到底在逃避些什么，可是，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很像风……虽然你总对我说我喜欢你，可是我却总觉得你更像在对自己说我必须喜欢你，你越是说我喜欢你，我就越能感觉你离我还是很远，我也无法了解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感觉，更不能了解为什么你会这样做，有时候我甚至感觉……你跟我……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