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能一起笑最好
“呵呵，辰儿现在后悔你当初欺负挖苦她了吗？你若担心，不如陪她一起去，如何？”燕衣仙声音里带着笑意与调侃，不用他回头看便知道他那别扭的徒儿已经胀红了脸。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我只是替她打抱不平，有你这样的师父，真是她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孽！我陪她一起去？哼，想都别想，我才懒得多管闲事呢！”
琼玉瞧他脸红脖子粗的模样道：“师兄，你好好待在谷里陪师父，我估计快的话半个月便回谷，顺便学些好菜样回来做给你们吃。”
燕亦辰没好气的回道：“哼，半个月？你以为杀个人跟切萝卜切葱一样吗？白痴！更何况，你现在连谁是你的仇人都不知道！算了，我懒得管你，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跟我没关系！最好别死在外面，你那条小命可是欠我的。喏，这个玉镯子给你，听师父说不知是谁塞在我襁褓里的，八成把我当成了个女人，留在我身边也没用。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出谷没了盘缠也可当了它，反正，现在东西是你的，随便你爱怎么着。”
琼玉见他跟师父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件洁白无暇的玉镯子，忙道：“师兄，这个东西我不能收，太贵重了！”这臭小子，多半是那迫不得已遗弃他的家人留给他的。
燕亦辰浓眉一挑，面色不快道：“凭什么那臭老头子送的东西你都收，我送的你就不要？怎么，对我怀恨在心还是看不起我？哼，你爱要不要，哪怕我前脚刚踏出这门槛，你后脚就给我扔了呢，我送出去的东西自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看你一脸苦瓜样我都烦，这样吧，你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琼玉打量了自己半天，愣是没瞧出自己身上有什么能抵得上手中的白玉镯。不由得微憾道：“师兄，我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如这样，先欠着以后再补上可好？”
叹了口气，燕亦辰摇摇头道：“嗯，我的意见和你惊人的相似，你身上除了那老头家传的幻彩流仙裙宝贵些，还真没有什么我能看得上眼。就现在，以后你若翻脸不认帐，我找谁理论？”沉吟良久，燕亦辰突然上前一步，快速的扯了她头上的银色丝带，乌黑如墨的发丝瞬间飞泻下来。“不如就它吧，我早就想拿它来做个弹弓好打那些整天在枝头吵死人的鸟了。”
琼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把玩着原本属于她的银色发带，师兄真的很贪玩呢，难怪武功一直停滞不前就轻功比她有余，原来都是逗鸟了。
“谢师兄，琼玉日后定当报答！”
“哇，天这么晚了，我说怎么这么困。不说了，反正你明天就要去做惩恶扬善的大侠了，我帮不上忙而且现在也困得要死，就不在这里跟你唧唧歪歪了。”伸手掩口状似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大摇大摆的走出屋子。
如瀑的长发在夜色里飞扬，琼玉盯着手中的九转回魂丹和白玉镯子失神良久，想著想著，便笑了起来。
晨光微曦，琼玉将水月剑缠在腰间，提了收拾好的包裹，推门便见燕衣仙站在门外笑盈盈地看着她。
“师父，这么早啊！”平日里都不见师父起这么早，一般都是日上三竿了才起床。每个月还要神秘的消失个四五天，说是去云游，可是像师父这样恶劣的人怎么会去云游四方治病救人呢？要知道他可是有名的见死不救啊，不去害人便是积了大阴德了！
“是啊，玉儿，准备好了吗？”燕衣仙俊颜舒展，变戏法一般手里出现一个鼓鼓的荷包。“这是为师给你准备的一些盘缠，路上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她向来馋嘴，可惜在谷中一直是粗茶淡饭，她却毫无怨言，一吃就是十年。
琼玉接过荷包，厚实的重量倒让她惊讶不已。
“师父，你哪来这么多银子？”
谷中十年几乎没有什么病人，就算有，也是被师父婉拒的回去买了棺材好吃好喝的等死。他们师徒三人吃的东西都是林间产地上出的，哪里会有什么收入呢？
“呵呵，这些自然都是些干净的银子，原本为师还想多暖些日子，给我两个爱徒找个好人家呢。不过昨晚为师悉心算了算，原来这些年我攒的银子都能买下好几座城了呢，所以这些不过是九牛一毛，放心的用吧！”
琼玉狐疑地问道：“师父当真是见死不救的燕衣仙吗？”难道每年固定的几日，他都跑出去替有钱人治病救人而去勒索人家的家财了吗？
“呵呵，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时候不早了，再送下去就到明天早上了！”燕衣仙指了指太阳。
“嗯，师父保重！咦，师兄呢？”
平日里这个时候都会见燕亦辰在大榕树下或逗鸟或吹笛子或侍弄他那一堆毒花毒草，今日万事却都显得诡异的很。
“哦，这臭小子今日这么这么懒，我去叫他起床！”作势要去踢燕亦辰的房门，却被琼玉拦了下来。
“师父，现在天色尚早，不必麻烦师兄起床送行，这些年师兄虽不喜欢我，却也忍耐着跟我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感激的很。眼不见为净，有师父送我就行了！”
燕亦辰一直以来对她耿耿于怀两件事情：第一，他呕心沥血的剧毒药物竟然没将她毒死。第二，便是她差点将他砸成废人。因此，她心里一直也内疚的很。虽然这样想，可是没听见燕亦辰那张薄嘴蹦出杀死人的话，心里还真有些失落。
“师父，时候不早了，玉儿就此拜别，请师傅师兄保重好身体等我回来！”
不舍的看了看生活了十年的地方，大榕树上的鸟依旧在啁啾的欢语，地上到处都是燕亦辰乱七八糟栽植的各色妖冶异常的毒草，师父也是如往常一般笑盈盈地看着她。
有些遗憾的瞧了瞧燕亦辰紧闭的门扉，开口道：“师父，今天早晨我起得早，熬好了一锅香喷喷的肉粥，你记得告诉师兄。”
燕衣仙一脸受伤，有些哀怨地看着琼玉道：“玉儿，为师好伤心啊，你是怕我又一个人全部吃完吗？”
“没有，没有……有时候我就算再没胃口吃饭，可是能和师父和师兄在一起吃饭，我总是欢喜的很，吃得也多。师父总是当面嘲笑着师兄笨不是你的得意弟子，可是我知道每次吃饭师父总是最欢喜和他在一起吵吵闹闹。有些时候，大家能在一起最好。”
顿了顿又道：“或许从前我不知道珍惜是什么，看不透别人对于失去或错过的事情为什么总是耿耿于怀，甚至死了还牵牵念念的眷恋着红尘，总感觉自己的自由快乐最重要。可是，现在我想，身边能有个人或一群人陪着总是不错的。”
燕衣仙眸子里闪过一丝温暖，上前替她带上斗笠。
“我想了二十几年都想不明白的道理，谁知今日却都被玉儿道破了，看来为师的心血没有白费。”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道：“玉儿，万事不要太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