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醉后吐真言
“平平常常？你以为她可以平平常常的生活在这里吗？假若真的是那样，我从前何必要费那么多力气！你现在说得倒轻巧，当初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吗？不让她接触外人，你怎么做？千年前若落儿没遇到那人，如今落儿还是从前那个可爱单纯的姑娘！夏小狐，别让我记起我曾经那么恨过你！”白裕宁眸子里闪过愤恨，只要回想起从前他就感觉有无数的怨恨，彻头彻尾的将他包围。
嘴角溢出了血，墨香也不想去擦，眼眸里尽是木然之色。轻声道：“小狐知错了！”
白裕宁扭脸不去看他，转身又坐到沉睡的琼玉身边，伸手抚着她的脸呢喃道：“落儿，月夜哥哥来接你了！”那眼中尽是温柔，像一池的春水在徐徐地微风里荡啊荡……
金玉楼本是弥罗国最大的酒楼，平常门前时车如流水马如龙异常的热闹，今日却门可罗雀萧条的掌柜都想哭。
那金玉楼的掌柜哭丧着脸凑近立在一旁的瑾华道：“瑾大人，王爷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日里都没见她这么热闹过，你看，王爷一高兴把我楼里的客人都吓得不敢进来了！”这个静贤王爷发起酒疯来，看见什么都砸，他能不心疼吗？
瑾华瞪他一眼，哼笑道：“王爷能来这里喝酒吃菜时看得起你，你还一副掉肉的模样，我平日里欠过你钱吗？”
“不敢，不敢，瑾大人你严重了，我是担心王爷喝那么多的酒身子受不了。”
“忙你的去吧，有我在这里，轮不到你操心！”
掌柜的瘪瘪嘴一脸的凄切，又心疼的看了几眼刚刚换好的桌凳，叹了口气这才老老实实地躲在了帐台后面。
白静贤满面嫣红，打了一个酒嗝，又笑嘻嘻地拿过酒坛子替同样醉醺醺的燕亦辰倒了杯酒。
“小辰……嗝……来来来……满上，满上，我告诉你这金玉楼里的酒都是百年陈酿正宗的不得了。那掌柜是个铁公鸡，平常给客人们喝的酒全是十足十的掺了水，可是他再铁公鸡本王爷还是有办法让他把这好久给我搬出来！嘿嘿，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威风……嗝……是不是啊？”
燕亦辰看着她将酒杯倒满，笑着道：“威风，威风，真威风……嗝，白静贤你真威风……哈哈，我就没你厉害，你是真老虎，我就是那纸画的老虎。一到关键时候就心软，你知道吗？燕衣仙那个臭老头曾经说我心太软干不成大事，我偏不信！我功夫不好，可是我会四处生事啊，我就让那臭老头看看我心软不软，就要臭了他的名声！”
白静贤也摇摇晃晃地把自己的酒杯斟满，双眼朦胧的道：“好样的，小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小的时候母后很疼我，可是我和兄弟姐妹们关系都很好，自从我六岁宫里来了个算命的臭道士之后，一切都变了。所有人都开始同情我，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的说“白静贤活不到十八岁！”她们把我当做宝贝一样供着，很多人都羡慕我，可是只有我不知好歹的感觉寂寞。我有时候想，白静贤你真是不知足，所有人都宠你为你，你还感觉寂寞，你真是不知足！可是……我想想求求她们把我当个正常人好不好？不要那么为我担惊受怕，让我回到我六岁以前的生活，我犯错她们该打该骂我都欢欢喜喜地接受，不要我犯错她们还是包庇我纵容我，心里还会说“她活不过十八岁的，可怜可怜她吧！”没有人敢违背我的意思，小辰你明白吗？就你，就你敢跟我顶嘴。我喜欢……最起码你跟我顶嘴的时候我还能感觉到我活在这个世上……呜呜……”顷刻间，白静贤抱着酒坛子泪如雨下。
燕亦辰摇摇晃晃地起身，上前轻拍她的肩膀道：“喂，疯女人，倒酒，倒酒，我不喝眼泪……你一哭怎么跟那个臭丫头那么像，都丑的要死……嗝……今天，不醉不归，来来来……满上，满上……哎，我问你，你说那个臭丫头到底哪里好？她八岁前我见过一次，那时候小头小脸，跟饿死鬼一样吃东西的样子还算可爱。可是自从到了无名谷之后的十年，像变了一个人似地，心事重重，一点都不可爱！可是……白静贤……你看得出我很讨厌她吧？嗯，我确实很讨厌她。可是我却见不得她受伤，我好像上辈子欠了她许多东西似地，注定这辈子为她担惊受怕，为她赴汤蹈火，为她心甘情愿……白静贤，你这个疯女人你在听吗？”
“呵呵，小辰真是深情，我喜欢琼玉更喜欢小辰，还有我皇姐，你们谁受伤我都难过……小辰，我喜欢你，比喜欢皇姐还要多。哈哈……你尽管去为琼玉心甘情愿的担惊受怕、赴汤蹈火，只要你不拒绝我就好。瑾华说我是傻瓜，那我就是傻瓜好了……如果当年我是二皇叔，我也会带着我爱的人离开这里，到一个没人知道没人认识我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白静贤视线有些模糊，看东西也变得摇摇晃晃。
“嗯，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有一间小小的房子，还要有一棵大大的树，每次惹她生气，我就躲到树上给她吹笛子听，直到她高兴起来欢欢喜喜地说“相公吹得笛声真好听，我不气了，你快回来……”我就天天在她面前给她吹《凤求凰》，她是个傻瓜不知道《凤求凰》是求爱的曲子，那我就吹到她听懂为止……呵呵……”燕亦辰的目光迷离，隐隐透着幸福。
“好好好……小辰，给我吹首曲子，我先听听合不合格……”白静贤大笑着拍着桌子，催促着燕亦辰吹笛子。
燕亦辰也不拒绝，站起身来随手抽出腰间别的玉笛，身形不稳，摇晃了几下之后才将笛子放到了唇边。
一个单调的音色刚刚响起，便听见有人笑着拍手走了进来。
“吹得真好……”
燕亦辰有些不满的放下手中的玉笛，醉眼朦胧的瞧向那来人。
头上戴着束发嵌白玉金冠，身着绣金丝黑袍，白净的脸上扩散着深不见底的笑意，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灰色常服手执一个浮尘的中年男子。
“你是谁？我还没吹呢，你怎么知道好不好听？”燕亦辰斜看那人一眼，跌坐在白静贤身旁举起酒杯伸到白静贤面前：“疯女人给我倒上，我还不知你们弥罗国的人鉴赏能力都如此之高，我曲子还没吹出来，他便说好听……哈哈……”仿佛见到了这世上最最可笑的事一般，燕亦辰放浪形骸的大笑起来。
白静贤替他斟满，看了眼来客笑道：“小辰，这个是我皇兄呢，就是今天皇姐说的那个傻子。他现在可不傻，脑子转的比谁都快，呵呵，小辰，这是不是叫傻人有傻福……”
“对对，傻人有傻福，那个傻丫头也是傻瓜……她的福气也是多多的……不差我一个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