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相逢不相识
“华洛凌，你害落儿还没有害够吗？现在还要来害她你究竟是何居心？难道非要看到她魂飞魄散，再也无法留在这个世上你才甘心吗？放开她，她现在已经不记得你了。若你对她还有一丝怜惜从今以后不准再来打扰她，没有你她能活得更好更开心。你马上给我滚，远远地滚开这里永远别再出现！落儿，过来！”
华洛凌唇边燃起一抹冷淡的笑意，伸手将痴痴看着他的碧落揽进怀里。
“我若说我会不放手呢？”
“哼，这次由不得你！千年前是我一时愚蠢，以为放你和她在一起她便能快乐幸福，没想到你这个卑鄙小人为了成仙竟然想杀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众生平等，你不是整日说教与人为善吗？可是，对她你就可以痛下杀手吗？你对世上的人都怀着慈悲，为什么单单对她就那么狠心那么绝情呢？就因为她是一个不生不死的妖女吗？妖女？呵呵，她什么时候想着真正去害人？都是被你们这些贪婪愚蠢的人逼迫的！你凭什么要置他于死地，凭什么？就凭她喜欢你吗？”程月夜面目狰狞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吞入腹，他终于肯现身了，为什么又是在碧落最平静的时候现身，他真的想让碧落魂飞魄散吗？
华洛凌凤眸微垂，紧紧抱着茫然无措的碧落轻吟出声：“我欠她的自然是由我慢慢来还，程月夜你欠她的如何去还呢？换句话说，碧落挂上这妖女身份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吗？世人都自认为自己慈悲，除了她便可保一世清宁。若不是你，她身上的孽债怎么会越来越多？我当日并不是想置他于死地，只是想放手一搏换回她的清明来。我在冥府里护她千年，再过几****身上便会散了妖气变回清明的模样。若不是你派夏小狐对燕亦辰出手，她何必又背上妖女的罪名呢？”
“住口！你休拿那些借口来搪塞我，我和你根本无话可说！你现在马上放开碧落离开这里，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爱找谁慈悲就找谁，除了碧落谁都行！呵呵，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千年前你立了大功，现在是不是位列仙班了？真是要恭喜你了！请华仙人高抬贵手放开我的落儿马上离开这里！”他浑身透着戾气，双眸泛着银光慢慢地逼近华洛凌。
“程月夜，碧落不能待在你身边，她若继续待在你身边只会沾染更多的血腥，对她有百害而无一利。”华洛凌无惧他身上的暴戾气息，缓缓地开口。
“哼哼。”程月夜冷笑一声，“究竟是谁在害她？我不会再相信你，永远不会！不妨告诉你，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会带着落儿永远的消失在你们这群肮脏的人面前！”说时迟那时快，程月夜迅速上前夺过他怀中的碧落，右手泛起微微白光毫不犹豫地朝华洛凌击去。
“不——”良久无声的碧落心中一痛大喊出声，心疼地看着被击倒在地，俊颜带着痛色大口大口喘息的华洛凌。回过头血色的双眸里泛出恨意，狠狠地将拳头砸在月夜身上。“为什么要打他，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我恨你！放开我，放开我！”挣扎着要逃开他的怀抱，可是使尽了浑身的力气还是没有能挣脱。她顿时变成了一头发了疯的小兽，疯狂的撕扯着月夜的衣服，对着他的又咬又掐。
月夜的心顿时沉入冰窖，仍然注视着她，杵在原地不动如山。双臂紧紧地禁锢着眼前疯狂的女子，任由她又掐又咬，死死不松开。她恨他，她竟然恨他，为了一个害她一生的男人恨他。他眸光渐渐冰冷有些灰心，看着躺在地上有些虚弱的华洛凌又扬起一抹恨意。
“不行，不行，谁都不能伤害他，夏小狐不能，你也不能！放开我，放开我！”怀里的人歇斯底里的朝他怒吼，身子继续疯狂的挣扎。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烙在她脸上，程月夜脸上青筋爆出双唇也忍不住微微颤动。
“好，你想恨，我就让你恨好了，可是你休想跟他走！永远！不行！”看着她的眸中写满绝望和灰心，又满脸不屑的斜睨着华洛凌：“你死心吧，有我在落儿永远不会见你！”
有风徐徐吹来，却怎么也吹不散众人心中各自的阴霾。
月夜抱着不再挣扎的碧落转身往回走，每走一步碧落就狠狠在她身上抓一下，可是他好似麻木了一般感觉不到身上的痛，径自不回头的往前走。身上就算被她抓得稀烂又如何？再痛，都比不上胸口那颗早已破碎的心。
华洛凌口中缓缓溢出血丝，轻笑着看着两人的背影，强撑起身子抑住喉咙里欲喷薄出的腥臭。
“碧落，我曾伤害过你，你虽失忆却没想到依旧这么固执的护着我，华洛凌这一生没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唯独有一件每当想起心中便百虫噬心痛不可当。千年前你爱我护我，千年后若你不拒绝就由我来爱你疼你，此情不须问地问天，皆由你我二人做主。就算你忘记了我那也无妨，你每忘一次我便重新对你介绍一番，永不厌倦，永不后悔！”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脸上挂着平日里罕有的笑容，朝月夜和碧落的背影深深的作揖，朗声道：“在下姓华名洛凌，暂居在大罗寺附近。一生了无牵挂，唯有一妻至今未归。姑娘和我妻是闺中好友，麻烦姑娘能转告她一声，华某负她一生，后悔良久。若她今生还肯和华某携手，华某必定会对她不离不弃，至死不渝。”
他声音清朗，透着浓浓地情意。碧落忍不住在月夜怀中放声大哭起来，梦中那男子的身影和他渐渐重叠起来。
碧落，下辈子你一定要欢欢喜喜地，欢欢喜喜地记起我的样子……
程月夜身形晃了晃，眼神冰冷伸出手又要给身后的华洛凌致命一击，被碧落死死地抓住。
“月夜哥哥，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我不见他，我一定不见他！”她泪眼模糊死死抓着月夜青筋爆出的手，声声哀求。
她记起了他的样子，却不是欢欢喜喜。这世上情意两难全，若现在她应上一声怕是月夜哥哥不会放过他。心不动，则不痛。
“好！”月夜压住喉咙里的酸涩，不回头加快步子离去。这一次，就算她恨他，就算天雷落下他也不会放手！
两人不见了踪影，华洛凌身子摇晃了下倏然倒地。他魂魄不全，到这世间无疑比平常人要脆弱许多。程月夜方才那一击几乎要了他的性命。若不是他现在心有所牵挂，早就魂飞魄散。
“你赢了！”不知何时，唇边同样染着血色的夏小狐站在他身边淡淡出声。“从她看见你的第一眼起你就赢了，月夜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若……若你这次是真心为她，你一定要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