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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小说
小说4:一笑倾红颜(一)
作者:舒眉女子白墨(QQ:793886125)
{序}:各安天涯
极南之巅云孤峰下,五匹骏马一字排开。
“姑姑这算什么呀?我们被踢出家门了吗?”白紫扁了扁嘴。
半个时辰前,姑姑突然提前出关,把他们几个召到月白暖阁,悠哉地甩出五个包袱,让他们:江湖游历,增见识长技艺去。
于是有了开头这一幕。
此时,月雁西一脸颓丧,“踢就踢呗。可是为什么把我的珍藏酒也给没收了啊?姑姑啊姑姑,您快还我酒来……酒……”
他还没悲戚完,头被一敲,马上蔫了,恢复正常控诉道:“漠师弟,你这是以下犯上!”
月漠北一身黑衣清冷,不理。
月雁西见白竹和白紫在一旁偷笑,月漠北又明显一副置之不理的样子,于是转战最左边的月诗南:“南师哥……”那表情到位得堪称一绝,幽怨有足。
月诗南抬手制止,这些师弟师妹也只有在彼此面前才如此放松,换作平日'他乐意旁观。
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待解决。
当下说:“别闹了。姑姑也就是想我们出去练练。”
“我也觉得是。荷师姐前天不是还来信说遇着舒师姐了么?我想姑姑也想我们几个出去看看吧。”白竹微颔首。“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白紫看向旁边几位。有师兄 师姐们在,她就不操心了呗。
月诗南看了下天,朝阳未起,建议:“不若,我们各自选个方向去。天涯海角,自有地方。”
“好!听说北疆有家极品酒坊,我去看看。”月雁西眼睛一亮,开始摩拳擦掌。
白紫对着这个视酒如命的师哥翻了下白眼,转过来又兴致勃勃地举手,“我去西边!”
“东南边。”这是月漠北。他的软剑该嵌绿玉了。
“那我往南方去。听说那里风景很雅致。”白竹轻笑着拉了拉缰绳。
月诗南看了看东方的路,“我往东。”调转马头对着他们,留下一句“各自保重”就策马而去。
其余四人相视一笑,也策马离开。
此后一段时间,他们将独行天下,各安天涯。
(一):别家桃花不胜扰,须怜空山兰独香
两天后,东罗城来兮客栈。
正是午饭时辰,客栈人来客往,热闹非凡。各桌各席飨食宴宴,几杯黄酒下 肚,胸胆便开张,大声谈起了各型各类的江湖轶事。 靠窗一角,坐着一个月芽白袍的男子,容貌无双,独自斟茶起杯,举手投足皆雅。 虽然他坐的位置较偏,但也引来了不少胆大女子的另眼偷窥。 不过这些眼光,打动不了月诗南一分半毫。 他闲然自顾喝茶,边侧耳接听客人们的聊侃。
来自大江南北的口音,讲着来自大江南北的江湖事。熙熙攘攘,良莠不齐。
但这些杂谈,离不开两样,官府和绿林道。
十个有八个在讲“盗霸”伶舟刀的恶形恶态,传说他的“兰刀寨”又抢了哪家的商队,劫了谁家的镖银;传说他的女儿,“兰刀寨”素有“魔眼”之称的兰少主,又挑了几处官牢,刃了多少前去挑战的正派侠士…… 他们继续传说,而月诗南只当是曲来听。姑姑教他们的理念是:独善其身,无论何时,都不要相信传言。
正当月诗南喝完最后一杯茶,掏出一锭银子准备放在桌子上时,客栈外传来嘈杂声,不一会儿,一些青衣人把客栈围了个严严实实。
众人自最初之际的呆愣后,一看这阵仗,火了。他们都是些走江湖的,一火起来就开始问候人家的十八代。有些甚至动起手来。场面混乱。
角落的月诗南依然不紧不慢地放下银锭,迈步向面街那扇窗。
“月大哥!”忽听得身后一声刁脆的呼喊,月诗南顿了顿,立刻三步作两步地行至窗口,身体倏地拔高,足尖轻点窗檐而去。
留下身后追得不及的娇艳女子兀自跺脚。
月诗南边施轻功,边无奈地一揉额角。
这位欧家小姐还是这么缠人。他都三年未下山了,她居然还不消停。
当年他第一次下山游历,年少轻狂,不谙世情,不免好打不平。引发的后果便是被那伙贼人千里算计,尽管他武功好仍是被暗毒所伤。
月诗南当时强用真气逼出部分毒素,结果真气意外走岔伤了脏腑,昏了过去。恰好遇着官商欧怀远,把倒在道上的他救了。
于是从此欠了欧怀远一个大人情。
也因此,对欧怀远的小女儿欧玉惜对他一见钟情后的数度穷追,月诗南看在其父面上而未伤她尊严,只是见而远之。
月诗南边想着,边停了下来。
不知不觉,到了一处山上。他环顾四周,只见林木郁秀,空气怡然。跟“月白人家”的周遭倒有些相近。
月诗南宽了心情,信步而行。前方一阵清淡的花香夹杂在青草的芬芳里,若有还无地飘近他鼻端。
{二}:兰草藏夏浮竹屋,人居处,隐亭木
他轻吸了一口,微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这味道好,清甜爽净。于是加快了脚步向前。
一条小山溪映入眼帘,水声清脆水面轻跃。
溪边,一个藕衣女子侧坐,白晰右手执一柄镂花桃木梳,不时伸进清浅溪水中沾湿,轻轻梳理一头云发。而左手未闲,轻掬了小把水,泼向垂在水面上的发丝。
月诗南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感觉到鼻翼传来的花香愈发浓郁了。细辨了下,是一种名为“涵碧梅”的兰花。
寻香而去,只见水畔女子正用纤指从一木盒里蘸了点青玉色香油出来,慢慢揉在长发上。
月诗南不由走近了点,想看得清楚些。
只是他不知道已经太近了。
女子立刻惊觉,一下握发立起,转身斥道:“谁?”
只是转身时未加注意,脚下一滑,人将落水。
斥了一句的伶舟兰夏只觉脚下一空,身子便向后坠去。
她低呼一声,双手挥动,想抓住点什么。
可什么也没抓住。
此时,突然腰身一紧,身形稳住了。
原来千钧之际,月诗南甩出了袍袖,勾住了她的腰。
此时,画面静止。
只见如镜水面倒映出此般情景:岸边,白袍翩翩的男子倾身一步,飞袖缠住女子纤腰。而藕衣女子半身卧水,长发垂落,点破水面,柳腰楚楚。
“救人救到底,公子。”女子睁眸未动,声音空灵。
哪来救人打算救一半的,万一松了……这不比没救更糟?
伶舟兰夏暗自腹诽道。
突然她觉得腰部一紧,又一松。然后她踩在了草地上。
“姑娘以后小心些。失礼,刚才是在下唐突了。”月诗南一笑,先赔了个礼。
他这是怎么了?救人的时候竟看这姑娘看出神了。
“无妨了,多谢公子相救。”虽道谢,她倒是没福礼。只那样亭然立住,仿佛幽兰一般绽着。
月诗南只是回以一笑。而后,他突然注意到眼 前女子的异常,她的双眸一直定于一处。虽然准确对着他的方向,但是没有焦距。
他试探地伸手晃了晃,果然,没反应。
她却突然开口:“公子不必试探,我双眼看不见。”
听到男子略略尴尬一笑后,她舒展了眉弯,浅笑道:“我叫兰夏,住在这不远。公子可要去舍下喝杯茶水?”
“呵呵,那就叨扰兰夏姑娘了。在下月诗南。”
于是两人慢慢往一条小径走去。其间月诗南想扶伶舟兰夏,被拒绝了。当下他想,这是个自尊心强大的姑娘。
路尽拐角,出现一落屋舍。伶舟兰夏说了声“到了,请公子先坐着”便闪身入了眼前一间竹屋。
月诗南看着独然一方的屋舍,不由赞叹。
此间隐于山松老槐里,竹屋迢递,绕有开青玉色花朵的垅。那进来的小径从外一观,颇有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感。
此堪称世外离尘之居。只是透着一股神秘。一如此间主人。
伶舟兰夏一进竹屋,于窗影处立即闪出一个黑衣人,垂首单跪并低低拱手:“参见少主人。”
“恩。寨里情况如何?”伶舟兰夏负手而立。离开了近半个月,不知道爹爹那里可有什么情况发生。
黑衣人答:“回少主,寨子近来不宁静,不少江湖卫道人士又开始不安份。不过有老当家在,无虞。”
伶舟兰夏伸手摸索到铜镜前,拿起木梳梳起了长发。闻言顿了一下,才又开始盘发,微启唇问:“我爹爹,近况如何?”
“老当家安好。他还特别吩咐属下转告少主,您尽管好好养伤,不必太操心。其余的,他会处理好。”黑衣人恭敬回话。
伶舟兰夏点点头,想起窗外的人,当下沉声说:“查一个叫月诗南的人,明天我要答案。”
“是。”
“你先退下吧。”她往发上簪了一支玉骨,转身推门出去。
“属下告退。”身后黑衣人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