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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17:花满楼 月见(四)
作者:麓之岑 醉儿丶桃花深处桃花梦(QQ:119321420)
月见嘴角轻扬,虽然不知下一步到底该怎样做,总之这算是一个机会吧。
门未启,倒是先听“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从楼上摔了下去,再打开门时,句然正扶着边栏往下看,嘴里还发出啧啧的声音。
这会儿倒是能仔细瞧这句然,锦衣华服,果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正欲说话,四楼至五楼的楼梯口那里又似乎有人故意将声音放的很大,月见听的真切,却听不明白他们大致在说什么。
倒是顺着句然的目光瞧下去,楼下已然躺着一个昏死的男子,衣服半敞着,猥琐的紧,两个青衫少年正面无表情的将他的脚抬起,像是要往后院拖。
怕是那些听不大明白的对话便是与这男子有关,还是句然回过头,满足了月见的好奇心,“怕是这兄台不知哪里又得罪了合欢姑娘。”
月见冷了冷脸,“句公子倒是好兴致。”
句然笑了几声倒是先了月见进了月见阁,环顾了精致的屋子,又感叹道,“花满楼果然大手笔,像你这样的姑娘都能住上这样的屋子。”
月见贝齿轻咬红唇,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遇见一个正常点儿的,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男子。“句公子不识美玉,还要说这损人不利己的话儿!”嘴里和心里虽然都很不满意,但手上还是拾了茶壶,满了一盏,递给句然。
句然双目微微眯起,自顾的坐了,接了月见的茶倒是直接放在了桌上,随即,指尖轻轻敲了桌边,“哪有凉茶待客之道。”
“月见这样的姑娘自然在句公子眼里是怎会懂什么是待客之道。”说罢这句话月见突然想起紫皓轩,这句然和那登徒浪子怕是一丘之貉。
句然哈哈大笑道:“倒是奇了,照理说本公子是你的恩客,你不讨好我,难道是和银子过不去?还是月见姑娘本就不在乎这每日百两的租金。”
果然不简单呵,这花满楼的租金一事都知道,窗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这可是四楼,倒是真是不少飞檐走壁的主儿,句然早已经闭起眼睛,月见有些琢磨不透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是好。
过了几时,一个冰冷的听不出任何感情波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句然,出来。”月见打了个抖,门前几时站了人,自己竟不晓得,如此冷漠声音,虽能听出是个女子,但依旧让月见从心底发出一阵颤抖。
句然眉头微微一皱,眼睛缓缓睁开,竟换上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扭头吩咐月见,“你去开门。”
虽然月见心底明明想的是凭什么指挥我,但是却不由自主的挪去门边。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玉簪固定,未加任何别的修饰,乌黑的眼眸如同声音一般不带任何感情却又仿若柔情万千,乌黑的锻锦裹住身子,玲珑的线条上面衬着大朵大朵血红的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目光在月见身上顿了顿,粉唇牵出一个笑容,便倾倒众生,“打扰月见姑娘了。”
月见恍若未曾听见,半响,句然低低咳了一声,才唤回月见的思绪,“啊!姑娘哪里话,快请进。”能在花满楼的女子,不是姑娘便是丫头了,眼前这位,必是哪位姑娘无疑。
略略对月见见了礼,脚步未曾移开,倒是对句然道:“穆公子让奴家提醒句公子,万事要有分寸。”说罢,转身离开,倒是留下一缕幽香,带着说不清的味道,月见却想到——幽冥。
那女子离去,月见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句然眼中的清明倒是未曾消退,“哈哈,好一个分寸,只是月见,你倒底是谁呢?花满楼可从来没有如此袒护一个姑娘。”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讲给月见听。
句然未曾多留,仰头饮尽了那盏凉茶,留下二百两银票便离去了,留下一脸茫然的月见。
这花满楼渐渐被蒙上神秘,月见本只是借着这名号和身份来接触句然,套出有关聚灵石的情况,可是如今倒是找不到方向般的茫然,紫皓轩是来去自由的,可是方才明明是那窗外响动过后,那黑衣姑娘才来‘提醒’句然。月见越想越茫然,直至天快亮了,才沉沉睡去。
今夜的剑舞也是月见必须登台满三日的最后一日,前两日,第一次被莫名其妙的搅局,第二次狼狈的逃回月见阁,但总算和句然有了交集,这第三日,月见揉了揉太阳穴,师父到底为什么要安排自己来花满楼?一个想法突然跳出来吓了月见一跳,难道聚灵石只是一个幌子?
刚入夜,安瑶随了月见下了楼,准备晚上之事,却见一男子被人一脚踹进了花满楼,这便是花满楼今日的第一个客人么?倒是很奇怪的出场,安瑶在月见身后掩着嘴嗤嗤的笑,月见疑惑道:“怎么?”
安瑶未曾抱着剑的那只手指了指地上那人,“姑娘怕是不知道,若是句公子心里不顺畅遇到了唐二公子,唐二公子便必要被如此‘厚待’,有时当着姑娘们的面儿也不给面子呢!”
“那这唐二公子不反抗吗?”
“姑娘说到哪里去了,句公子什么来头,唐二公子反而为此待遇引以为荣呢!”
果然那唐二公子利索的从地上翻身而起,对着从门前进来的句然点头哈腰:“句兄今日是哪里不爽快,小弟我可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句然未曾理会唐二公子,路过他反而瞧着月见,低头对身边的小厮道:“去喊花姐来!”
句然话音刚落,“哎呦,这又是怎了!”方才未曾见着踪影的花姐这会子竟已到了句然面前。
“我要替月见姑娘赎身。”
这回轮到月见睁大了眼睛,拽了拽身边的安瑶,“我没听错吧!”安瑶整个脸都皱在了一起,“姑娘是没听错,可以安瑶来花满楼这么多年,未曾听过哪个姑娘赎身一说呢。”
安瑶还在小声和月见说什么,便听花姐大笑起来,“呵呵,句公子是老主顾了,怎么还不知道我们花满楼的姑娘是没有卖身契的么?换言之,她们或走,或留,还要我瞧着她们的脸色呢!”
唐二公子在旁的点头,算是附和,这模样又被句然瞧了去,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儿没出发泄的句然,这会被花姐驳了面子,更是就近找了这个出气筒。
一把便掐住唐二公子的脖子,“你个……”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旁的侍从连连上来装模作样的劝住句然,毕竟在人家花满楼的地界上。
“吵死了。”依旧听不出情绪的声音,明明听起来柔软谦和,却让人从心底冷起来,黑色印着繁复花型的衣裙飘而至,似是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最终停在句然身上,“这里是花满楼,不是句府。”
淡淡的言语随着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若不是留下的那一丝幽幽的清凉,仿佛未曾来过……
此刻的句然已经不知不觉中放下了唐二公子,冷眼瞧了月见,“你愿意跟我走么?”
正说着肩膀被人轻轻一拍,月见还未曾回答,见昨日那沈沉词一脸笑意,“句公子今儿个好大的火气,这风月之中切莫伤了和气。一会儿待月见姑娘登台完毕,沈某做东,你我邀月见姑娘一叙可好?”
“也罢!”
月见选了一楼的房间,让安瑶上了花牌,收了剑在腰际,还是踏入了那间屋子,很简单的陈设,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外加几盆盆景,倒是简单大方,一旁流苏曼帘,一张床若隐若现。
“沈公子,句公子,月见有礼了。”月见依旧不习惯这风月之中的称呼。
沈沉词连连起身相迎,让过月见,端茶递水,连道月见辛苦,反倒是前几日总爱在口舌之上欺负月见的句然一直闭目养神,仿若睡了。
话还没说上两句,月见只觉身后的门口路过什么人,沈沉词眼中的礼遇变成了温柔,只是一眨眼,便又恢复正常,淡淡对月见说了些客套话儿,便追了出去。
沈沉词很意味深长的带上了门,在木门合拢的那一瞬间,句然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块玉佩,是我家的禁忌。”月见蹙眉,示意句然继续说下去。
句然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你登台之前我便注意到你,怕是连你本是故意接近我都不会知道。花满楼倒真是把你们保护的紧,就连我,也才只是触摸到花满楼最外层的神秘。”
句然这会子倒开始注意月见的表情,似乎想从月见的脸上看出什么来,见月见听了此言依旧一脸迷茫,不禁又叹了口气,“也罢,待我从头讲起。”
句家表面上是青洲的商贾之家,但江湖中稍微有些身份的人都知晓,这天下第一神偷句芒便住在其中,虽然这只是明面儿上的神偷,但是传闻中依旧没有什么他偷不到的东西,或许传言带些夸张的色彩。
句芒有三个儿子,但是句家的规矩是这偷儿的技术只传一个人,于是祖上留下了那块玉佩,说是玉佩之中藏着至高的秘密,只能传给当家之人,但是几代流传下来,发现那玉佩不过普通的玩物,市面儿上更是大把大把能买到,而后来的家主也传下了其他所谓当家凭证的物什,这玉佩也就只成为了一个象征,并没有实际意义。
直至前日里,月见一把夺过那玉佩纳为已用,句然本不着急,隔日里再找回来便是,可是今日却来了个游方和尚,说能解开玉佩之谜。这本就是句家的秘密,被一个和尚说的头头是道,句芒自然连连奉为大师,让句然拿来玉佩,旁的小厮又说漏了嘴,扬言这玉佩已落在月见手中。句芒大怒,传家的物什,竟落在一个妓女手中,可是怒气未消,和尚又道,这句二公子,必须娶此女为妻,否则,玉佩的秘密无解。
书评团文学组:醉儿
审核: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