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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三千倍的幸福要什么代价? (1)

“如果这样,我倒是有个建议,你要不要听一下?”

“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傀儡?”

“你说的傀儡?”她顿了一下,睁大了眼睛,“难道是说那个……”

“是啊,只要有你的心就可以了,”夏木笑了,无比纯真,也无比诱惑,“我能照你的样子为你造出一个傀儡来,然后,放进你的心,慢慢,它就会变成你,不只和你长的一样,而且,会变成你,以你的身份活下去,替你照顾他。

你也知道的吧,像你这样胆敢为了他和其他贵族正面对上的人,是非常难再找到的,但是它会,你的心,会在它的胸膛跳动……”

那双眼睛深深的盯着自己,映着自己惊恐的脸,几乎就像要将她吸进去!

一个傀儡,有自己的心,可以慢慢的,变成自己……

她没来由的觉得恐惧!

自己要的,要消失了?!

夏木修长冰凉的手指慢慢的滑到她的胸口,按在心脏的位置上,静静的感受这生命的鼓噪,笑了,满是嘲讽的意味,

“你害怕了……你不害怕死,但是你害怕自己消失。

你知道的,所有的人都会以为那个傀儡是你,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们会对它像对你一样,没有人知道真正的你已经消失了。

彻底消失了,再也不会有人知道,曾经这么一个你存在过。

没有人知道,你的心脏是被放在傀儡的心脏里,也没有人知道,你曾经这么活着过……

你害怕的,不是没有人能照顾你的宝贝……”

“别说了……”她脸色煞白,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

夏木只是残忍的微笑着,继续将自己的话说下去,“不是害怕没有人能照顾好你的宝贝,你只是害怕,自己消失!”

“不是的、不是的……”她看着眼前刻薄的人,惊慌失措的摇着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最阴暗的角落,忽然被人揭开了,发现里面,满是肮脏的脓血!

“不要否认,你为什么一直不肯让我动点小手脚,将你背上的伤痕抹消?你不过是想到某一天,让泷后悔,好让他永远记得你,你知道,悔恨比什么感情都能存在的更长久,他会时刻知道,你是因为他的疏忽和无情而死的,就是这样。

不要否认,未来,你也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伟大,你不过是害怕的自私胆小鬼罢了!”

夏木的话像一柄剑将她刺的都是窟窿,她甚至觉得连呼吸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把推开似乎还想说下去的夏木,冲到了桌子边上,胡乱抓过一个杯子来,将里面的液体一口气喝个精光,似乎已经被烈日灼烧的太久的人。

她……不能否认,夏木没有全部说错,或许自己心里真的有一部分是这么想的着,因为她不甘心!

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她有做过什么事情吗?为什么她的命运会这么悲惨!

不甘心,不服气!

怨恨,她在很认真的怨恨——为什么他会忘记自己?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她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

泷,为什么要忘记我!

所以,我就顺你的意思,死去好了,然后,我要你想起我来,无比后悔,我将一切都安排好,就是为了你看到你所有的一切,都会有我的影子在!

我要你看到哪怕一本翻开的书,都看到我的影子在!

我要你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直到永恒结束的那一天,或者,比永恒多一天的那一天里,你依旧会痛苦的想起来,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一个比我对你更好的人!

真的吗?原来你,只是在想这么卑鄙的事情吗?

她胡乱的抓过杯子来灌自己,全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酒!

泷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喝了不少下去了,但是脸色却依旧惨白,似乎有谁将她的血全部都吸了干,那么惊恐!

“你不能再喝了!”他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困到怀里,“怎么了?那家伙说了什么?!”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人,一下就成了这个样子?!

她看着映在眼睛里的人,却觉得映不到脑海里,总觉得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反应就是慢了半拍,

“不是的,不是的,真的不是的……不是的……”

她语无伦次的胡言乱语,抓着他的领子不放,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只是脸上的表情,却比什么都更绝望!

“未来,未来?”他轻拍几下她的脸,焦急的试图让她冷静一点。

“真的,不是的……”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像是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栽进了他的怀里。

冷汗都已经塌湿了她的头发,卷曲的贴在她的脸和额头上,看起来像是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打击。

“你做了什么?”泷将人抱起来就打算离开,路过正看着他们微笑的夏木,眯起眼睛闷喊了一声。

“没什么,只是随便聊聊。”夏木耸了下肩膀,“她刚才喝了不少酒,应该是需要好好睡一觉。”

泷没有再说什么——反正什么也问不出来,瞪了他一眼,抱上人走了,

他们在门厅碰到了正怨恨的瞪着他们的哈萨,“哟,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中途离开可真是不理智的行为。”

他瞪了心怀恶意的哈萨一眼,露出了自己尖利的牙齿,“滚!”

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阻挡他!

“……”哈萨居然后退了一步,没有再纠缠。

他趁这个时候带着她离开了。

哈萨一直退得靠到了墙上才觉得能呼吸!

好可怕!

刚才那一眼,简直就像冰雪一样能将他冻住他!那强大的威慑力,几乎将他钉在墙上!

这就是纯血种吗?这算是哈萨第一次,感受到那个词的概念!

压倒性的可怕力量,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就像是在风暴中翻卷的树叶!

实在是,太可怕了……

刚才坐到车里,她就迷糊着醒了过来,只是胡乱抓着他的领子坐了起来,左右看看,然后忽然笑了起来,连话也说不连贯,指着他就笑了起来,

“……嘻……你长的,好像、像泷啊!”

“我就是泷。”他没心思去和喝醉的人讲道理,只是赶紧抓住她,免得她摔下去。

她干脆跨坐到他的腿上的,抓着他的领子,笑了起来,“……哈哈,我认识一个、一个家伙,和你、很、很像,不过……不过,不敢皱眉头……”

她疑惑的想了想,然后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眉头,“不要皱起来,不要叹息,会有幸福溜走的。”

“幸福?”泷好笑的挑起眉头,笑了,“幸福那种东西,不存在。”

对于永恒的生命,没有幸福真的存在。

“在的!”这话似乎让她非常生气,一把抓住他的脸拼命的拉扯,“就是有的!那是在这里的!”

她指指自己的脑袋,“就在这里的,真实存在的……”

顿了一下,她又笑了,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没关系……我的幸福,给你,全部都……全部都给你!这样,不就幸福了……呵呵……”

他忽然觉得世界开始绽放烟火!

这个笑的傻瓜一样的女人,幼稚的让他无话可说,浑身上下酒气熏天,些微的妆也早就晕开,显出一种颓废的衰败。

就算礼貌,也说不出来“可爱”的女人。

却说什么要把自己的“幸福”全给他!

那双眼睛,简直如同最美丽的月光在闪烁!

尽管知道都是醉话,尽管真的知道都是幼稚的胡言乱语……

可是为什么,总是觉得自己,竟然真的觉得,幸福了——似乎能感觉到她说的“幸福”从他们接触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流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是暖的。

暖的,就像……曾经在什么时候,他也感觉到,这样的温暖,曾经流进自己的身体,

熟悉的,像要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我幸福了,你呢?”他将人拉下来抱稳了,忍不住分开了他们,免得自己真的将她的幸福都拿走了——自己怎么也跟着一起幼稚起来?

“你幸福了……我就幸福了……”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泷,你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幸福两千、不,三千倍,因为,我已经把我的幸福,都给你了啊……”

他愣了一下,“为什么是三千倍?”

“因为我……只能做到这里了……”这个问题让她有些伤感,抓着他的领子的手也松开了,转而捂住了自己的脸,

“只能这样了……泷,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做了……为什么……”

他吓傻了——那指缝间居然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了出来!

“别哭!别哭啊……”他从来也没想过碰到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用手去接似乎也接不完,那一颗一颗的液体砸到手心里,让他的心都跟着一起颤抖!

“我不知道了……不知道了……”抓着她的手,硬是让她抬起了头,她哭的很难看,眼泪鼻水到处都是,似乎非常绝望,那样深刻的绝望,已经刻进了她的灵魂里,只是在现在这个时候,才真实的展现在他面前,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了……泷,我好害怕,我要走了……你、你怎么办……怎么办……”

要怎么做,才能继续保护你?我心里的宝,要托付给谁,我才能安心?

“那不要走好了!”他快气死了,“那就不要走,不要辞职不要离开不就好了!”

从来也没想过她会离开,这个人似乎就是应该出现在自己身边,不应该离开,只有她在,这个世界才似乎完整了。

而且,既然这么放心不下,为什么还要走?

“不能……不能,泷……我不能啊……”她的绝望更加浓郁,这双眼睛里,依旧没有自己的影子在,他还没有想起来,

“不能,不能了……”

她只是不停的念叨着,似乎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对此无能为力。

“为什么?”他几乎疯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啊!说出来啊!我会想办法的!我会去做到的,你说,你说出来啊!”

“不能,不能了,怎么办……怎么办……”她除了这几个字,再也没有别的字眼出现,只是那绝望,一次比一次更深的撞击着着几乎凝固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