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扑倒主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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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江湖在何处

两个人回到了山庄,老管家看着狼狈的两个人,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而后立刻吩咐人服侍莫风云洗澡沐浴,阿宝也马上去梳洗干净。

等莫风云再次出来的时候,阿宝已经整整齐齐的站在老管家的面前,嘴角微勾,低着头听老管家的数落:“你是怎么伺候庄主的?让你跟庄主出去不是让你去游玩的,而是要把庄主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有剑你要挡,有刀你要挡,你看看你……”

“好了。”莫风云出声打断老管家的碎碎念,随意看了阿宝一眼,阿宝低着头,莫风云眼神里漾着笑意,这个小子,根本就没有听老管家的碎碎念。

“庄主,这一趟去,你可有什么收获?”老管家问。

收获?莫风云看了阿宝一眼,对老管家说道:“至少明白秦家庄为什么会被灭,杀他们的人又是谁。”

“是吗?”老管家一脸惊喜的看着莫风云:“是谁?”

莫风云把大致的情形说了一通,老管家听得一愣一愣,拼命点头,只是到后来,眉头越皱越深,当莫风云说完的时候,老管家的眉头已经皱的可以挤死两只苍蝇。

“青蝠宫?五十年前,青蝠宫一度称霸江湖,江湖上人人闻之变色,可是青蝠宫一夜之间却像是从江湖上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江湖中人也没有再见过青蝠宫的人,时隔五十年,难道青蝠宫又重出江湖了吗?”

莫风云只是淡淡扫过阿宝,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问道:“秦姑娘怎么样了?我不在的日子,庄里可好?”

“不是很好,人虽然已经醒了,大夫说身子已经没有大碍,只要修养即可,但是,大概灭庄之痛对她来说打击太大,她还是神志恍惚,吃的少,也不说话。不管谁劝说都没有用,精神上的打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恢复的。庄主,您以后可要好好关心秦姑娘。至于庄里,”老管家说道这,看了阿宝一眼,阿宝正要识相的退出去,莫风云却说:“没关系,说吧。”

阿宝一愣,老管家奇怪的看了阿宝一眼,阿宝现在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是还是要走……“站着吧,等一下我还有事让你去做。”莫风云的声音传来,终于把阿宝钉死在板上。

老管家还是觉得很古怪,又盯了阿宝两眼,终于说道:“庄主走的几日,贼就没有出现过。”

莫风云看了阿宝一眼,他们没有再来的原因,是某人这段时间不在。

经过这段时间相处,莫风云相信阿宝入庄是有目的的,或许为了剑阁,或许是落花剑,但是,阿宝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这些做什么?那日在秦家庄,青蝠宫的人想要杀他,大概只是为了逼阿宝进入石珏之门。青蝠宫难道早就知道,阿宝知道石珏之门的入口?是了,阿宝的确是知道石珏之门的入口的,只是若阿宝与青蝠宫是一伙的,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呢?这个阿宝,究竟是什么人?莫风云淡淡的说:“你先去休息吧,这段时间辛苦莫叔了。”

“庄主这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应该做的。”老管家被庄主的贴心感动的一塌糊涂。

“秦姑娘,你觉得怎么样?”随着莫风云来到秦青房中,莫风云坐在床边凳上,看着面无血色的秦青,此刻的秦青,看上去更显柔弱,比在秦家庄看到的,整个人瘦了一圈,神情恍惚,眼中没有焦距,似乎对莫风云的问话,也没什么反应。

莫风云轻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阿宝看着床上面无表情的秦青,忽然心中一阵酸楚,似乎无法面对,然后,也转身走了出去。

莫风云就站在院子中,看着一地清辉。

“庄主。”阿宝站在莫风云身后,轻轻唤道。

莫风云只是站着,说道:“她是无辜的。”

阿宝只觉得喉咙之间有什么东西堵得难受,令他呼吸困难:“人在江湖,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

“人在江湖?她从来不曾在江湖过。”莫风云的声音,透着冰冷。

“江湖在何处?”阿宝问。

莫风云没有说话,阿宝怆然冷笑:“一个人到底在江湖之中,还是江湖之外,并不能由自己说了算,也不是一出生就决定好的。江湖上的事,并非都有道理可言,也无情缘可追。秦姑娘固然是可怜可惜的,可是,世上可怜可惜之人,并非只有她一个。这一切,只能怪命运弄人。”

莫风云蓦然回头,瞪着阿宝:“所以,你觉得,她该认命吗?”

“如若不该,又当如何呢?”阿宝面无表情的说道。

莫风云双手抓住阿宝的臂膀,瞪着阿宝:“为什么你此刻看上去这么无情?”

“我原本就是无情之人,再说,对于秦青来说,我有情无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一个这样冷血的人。”莫风云冷冷说道。更加恼怒自己竟然因为阿宝这样哀伤冷漠的表情而心中隐隐作痛。

“冷血?哈,我再无情冷血,比得上庄主你吗?”

“我?我哪里无情,为何无情?我知道你知道许多,何不说个清楚明白,一次次这样讥讽刺探,你不觉得累吗?”

“我已经很累,没有什么事,能够让我更累的了。”阿宝颓然说道。

莫风云无力的看着阿宝:“好,我已经无能为力,过去到底是什么,我已经不想追究了,你入庄所为何,若是有所企图,我满足你,你想去剑阁吗?我陪你进去!”

阿宝眼皮微抖,因着莫风云放开了手,阿宝坐倒在地上,好,很好,入剑阁,这岂非就是他的目的?如今剑阁的主人都开口说要将他带入剑阁,那不正是他所祈求的吗?这一切,终于可以结束了。

哈哈……哈哈……阿宝的笑声逸出喉咙,悲戚的,疯狂的,已经转身离开的莫风云脚步顿了一顿,却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里,黑影再度出现在阿宝的房间。

这一次,是阿宝愤怒的声音:“为什么要毁了秦家庄?”

“宫主想要给你一个理由,让你正大光明的查看秦家庄所有的地方。”

“为什么要杀莫风云?”是阿宝的声音,却不像是在庄中清冽干净的,而是低沉带着恼怒肃杀。

“属下只是奉了宫主之命。”

“她连我都想杀?”

“宫主只是想找到石珏之门的入口,宫主说,按照您的性格,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死去,一定会找到逃生的通道,那肯定就是入口所在。”

“真是好宫主,她终于得逞了。”阿宝的话,听上去似乎很是咬牙切齿。

“虽然找到石珏之门的入口,可是,里面像是迷宫,我们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们难道不会原路返回?”

“已然失去踪迹。”那低沉的口气,却毫无谦卑之意。“请您指点迷津。”

“既如此,何必再寻找。”

“宫主等您消息,剑湖上似有机关,我们过不去。”

“拜你们所赐,莫风云已经开始怀疑我,在我告知你们之前,别出现在我面前。”

黑暗中一阵沉默,最终,变得无比安静,阿宝拳头紧握,该死,该死,那人轻命的疯狂,永远让阿宝背着歉疚的重压,无法凛然站立于与世间。

“阿宝?好久不见了,咦,你看上好像瘦了很多,怎么,老管家亏待你了?”竟然在庄中看到莫裘轻,阿宝脸上扬起一抹微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六师兄了,好想念。

“没有,管家爷爷对我可好了,对了,六师兄,你出庄这么久,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也算有吧。”莫裘轻笑笑。

阿宝心中不觉松了一口气,能够找到,也许,就会有一丝希望。

“你端着这么多好吃的,要做什么?”

“秦姑娘精神不好,我让九婶做了些好吃的,送到秦姑娘屋里去。”阿宝说道。

莫裘轻点点头:“你对老大好,连带的,对他身边的人也好,不错不错,阿宝,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阿宝不知该哭该笑,他对秦青好,只是因为这样能够让他心里好受些,并不是因为莫风云。

“我要去找庄主,你赶紧去看秦姑娘吧。”

“好。”阿宝乖乖离去。

走进房间,秦青依然面色苍白,神情恍惚,阿宝将东西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也不避讳,坐在床缘,看着秦青,缓缓说道:“秦姑娘。”

秦青毫无反应。

阿宝嘴边露出无奈的笑容,看着秦青:“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也知道,眼睁睁看着亲人死去,比自己去死更痛苦。你很伤心,伤心到希望自己也死了,可以不用记着这些伤痛。可是,你要知道,这些感情,对你的父母兄弟来说,也是一样,他们希望你好好的活着,代替他们好好地活下去,死亡这种可怕的事他们承担了。他们用他们的心意换来你的平安,所以,你要坚强一点,听他们的话,好好的活下去。”

秦青眼皮一动,一滴眼泪就这样狠狠的流了下来。

阿宝只觉得心头犯苦,看着秦青,心里悲戚酸痛:“世上有很多事,是无法由着自己的希望决定。被命运安排,被命运嘲笑,看着悲惨的自己,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可是,你要知道,当你什么都失去的时候,命运反而再也不能从你身上夺去什么,从今往后,你只会得到,得到幸福,得到快乐,得到许多你可以得到的东西,一切从头开始,让命运也对你刮目相看。秦姑娘,逝者已矣,悲伤无用。若是想哭,痛快的哭,把所有的悲伤思念都哭得一干二净,然后,好好生活,不再往后看,一心向前,追求你自己的幸福。”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秦青的眼角滑落,一直没有焦距的瞳眸,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似乎看的清楚眼前的事物,看得见阿宝,秦青扑倒在床上,失声痛哭。闻讯而来的老管家,看着眼前这一幕,惊呆的张大了嘴巴……这个臭阿宝,又做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