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妆抬头看他,又见卡尔导师和两名艺术家,如梦初醒般用德语解释了事情经过。三人释然,和她简单交谈一番,依言回房间去了。
庄臣看她精神很差,问:“你刚才对他们说了什么?”
颂妆故意与他拉开距离,伸手去抓放在沙发中间的包,不太自然地道:“没……没什么,我回房间去了!”
“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庄臣捉住她抓包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得吓人。
颂妆怔了怔,说:“可能没电了吧!”
庄臣一听就知道是假话,夺过她的包,从零零散散的证件和物什中翻出她的手机,发现手机后盖新裂了两道口子,屏幕也花了,不显示任何信息,联想到她先前慌神的样子,疑惑更深,便追问:“怎么回事?”他记得她白天接电话时,手机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流氓老大对她指名道姓,又说出庄臣名字,分明有备而来!想阻止她和庄臣来往的人,一是墨菲,二是庄董!这两个中,究竟哪一个的可能性大一点呢?颂妆当机了许久的思维终于在与庄臣直面之后飞快运作起来。
“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庄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才让他和家人关系缓和一点,要是告诉他,他一定会和家人闹得不可开交。颂妆思来想去,淡淡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烦?”庄臣看出她在担忧,猜测道。
“没有。”
“那你为什么撒谎?”庄臣将坏手机举在她面前,“明明是摔破的,你却说没电。”
受惊吓后,她一直没检查手机。当庄臣问起,她只是顺口一答,没想到会被庄臣问住,顿时哑口无言。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瞒是瞒不住了!颂妆口气一转,“如果我告诉你,你能答应我不乱来?”
庄臣知道她的脾气,点头许诺。于是,颂妆将事件经过讲了一遍,话音才落,就见庄臣激动地站起来,蹦出一句:“不是墨菲,就是我父亲!”
颂妆担心他胡来,道:“事情还没查清,你别轻言定论。”
过去,诸如威胁、打架斗殴的流氓事件,庄臣自己也没少干。这事要是搁在他自己身上,他绝不会这么生气。既然牵涉到颂妆,事情就比天还大!他不想颂妆因为他受到任何伤害,否则他终身难安。“这是明摆着的事实!等着看好了,我要不查个水落石出,我就不叫庄臣!”
看他咬牙切齿,颂妆忧虑得不得了,“这个人只是不想我和你多来往而已,只要我们……”
“我们什么?难道正常的朋友交往也要受制于人?”庄臣黑着脸道,恨不能把幕后之人揪出来当臭虫踩死。“刀比在脸上的感觉究竟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要是不想总被人恐吓,就别拦着我。”庄臣掏出自己的手机,三下五除二地拔了SIM卡,然后将颂妆的SIM卡插进去,说:“现在起,用我的手机!”
“这不关你的事!我不要。”颂妆拒绝。
庄臣怒气冲冲地道:“你要是敢把手机还给我,我就让你嫁不了人!不信你就试试看!”
颂妆知道他言出必行,不敢再提手机,生怕他惹事,拿话堵他嘴,“你刚才答应过我不乱来!”
“你究竟懂不懂?我是在担心你。要是这帮流氓时不时就出现在你身边,你敢保证你次次都这么幸运?”都什么时候了?她脑子里竟然还在想他是否乱来这样无关紧要的问题!庄臣真有点想撞墙的冲动:“我只是想保护你!没想乱来!”
颂妆渐渐放松情绪,歪歪嘴道:“难保。”
庄臣真想一巴掌挥过去将她扇醒,夺过已经塞到她手里的手机,当场拨了几个电话号,然后报了酒店地址。
“你想干嘛?”颂妆不明所以。
庄臣被她问得特想冒火,挑眉道:“不是你叫我别乱来吗?报警总可以吧?”
“呃……报警?”颂妆满头黑线。不管背后黑手是墨菲或者庄董中的哪一个,一旦查出来,就是爆炸性新闻。再怎么说他也是庄家人,这么干似乎太不计后果!
“看什么看?”庄臣被颂妆看得想发火,毫不客气地道:“自作孽不可活。人家这么对你,你还担心人家?你有没有脑子?”
“万一是真是墨菲或者你父亲,事情闹大……”颂妆不敢想下去。
“闹大?我巴不得呢!要真是墨菲,我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庄臣冷冷地笑,“要是我父亲……也很妙嘛!”不管这事是两人中的哪一个所做,都对他好处多多。至少,他用不着做婚姻的牺牲品。
颂妆看着他冷酷的神情,开始替可能涉及此事的两位主角感到忧虑,“你……”
“嘘,安静点等警察来!”庄臣劝止道。
颂妆看他乐得自在,心情仿佛由雨入晴,好了不少。
十分钟后,附近值勤的警察匆匆赶来做了笔录,并称一有讯息就通知颂妆和庄臣。
警察一走,庄臣喊累,在酒店开了房,由特护扶上去休息。颂妆回房接到卡尔导师通过内线打来的慰问电话,浅聊几句表示感谢,忽然想起所有钱都被流氓抢走了,很郁闷。
冲完澡,开了暖气,颂妆身着睡袍坐在床沿等方亦杰来电,没多久便歪在床边睡着了,直到被庄臣敲门的声音吵醒。
“几点了?”颂妆开门,紧了紧睡袍领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