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应该爱你。”颂妆有点激动地握住斐然的手。长久以来,她将斐然看得非常恶劣,常常用想当然的憎恨去贬低她。今天,事实证明,她是值得子西爱的女人。
斐然并不领情,用力抽回手,说:“林颂妆,你要清楚,子西不是可以推来让去的物品。如果你还爱他,就别错过你和他这辈子的幸福!”
“脑部肿瘤并非不能治愈,要有信心!”
“如果真的可以治愈,你以为我会这么大方?”斐然近乎恶毒的目光让颂妆感觉害怕,“你仔细考虑清楚!不要当烂好人!那样只会让我嘲笑你连自己深爱的男人都不敢要!”她一说完,转身就走。
“斐然——”颂妆追上去。
斐然忽然转身,声色俱厉:“我警告你,这件事绝不能让子西知道。否则,我死给你看!”
颂妆被她吓到,直到斐然消失不见都还没缓过神。
颂妆走回病房,迎来庄臣大声抗议:“你怎么回事?打你手机好几遍都不听!”
“你……打我手机了吗?”颂妆心神不定地反问,查了手机上的来电记录,发现不光是庄臣打的没接,连白秋打的也没接。
“你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
“没,没怎么回事!就是……就是精神不太好!”
“你都睡了大半天了,还精神不太好?”庄臣压根儿就不相信她说的话,“刚才白秋打电话给我,说是和陈寒出去吃晚饭!让我和你说一声。”
“哦,知道了!”
看她心不在焉,庄臣再次追问:“你真没事?”
“没事。”颂妆应付着,翻了翻摆在床头的书,“看了多少?”
“三本!”事实上,庄臣连一本也没看完,担心被她教训就撒了个小谎。颂妆回了一句,“嗯,不错!”让庄臣大感意外,更加确信她不对劲。
“那个,你上次说不懂的可以问你。我这里……还有这里,这里……都不懂!”她不说,庄臣也不敢问,随手拿了一本书,点了几处,装模作样地请教。
颂妆心思都在斐然得脑肿瘤这件事上,犹豫着是否要将实情告诉子西,自然也就没多想,前言不搭后语地讲了一通,还时不时发呆走神,弄得庄臣一头雾水,只好糊里糊涂地说都懂了。
隔没多久,颂妆说有事要走,庄臣没拦她。
晚九点,方亦杰走进位于滨海明珠小区的咖啡厅,远远发现颂妆面对丰盛的西餐思索着什么,走过去坐在她面前,问:“怎么了?”
颂妆头也不抬,说:“我以为吃大餐心情会好的!”
“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我去医院探视庄臣……”
“等等,庄臣?”方亦杰打断她。
“他因为我发生了车祸,住在中心医院,一直没和你说。空闲时,我就去看看。”方亦杰曾要她离庄臣远一点,但颂妆并不想有什么隐瞒。
“就这件事?”
“不,我要说的是斐然!下午,我在医院碰上她。她脑部长了肿瘤,恶性,让我瞒住子西,而且要我回到子西身边。我现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才打电话给你。”颂妆局促不安地望着方亦杰。
“这么重大的事,当然应该告诉于学长!”方亦杰不加思索地道。
“她警告我,如果我告诉子西,她就去死。她说,希望我让子西幸福。”
“那你打算回到于学长身边?”方亦杰试探性地问。
颂妆难言地笑笑,喝了半杯茶:“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爱能够重来?”
“那你的意思是?”
“我问过医院的专家,就算是恶性肿瘤,也可能通过玛珈刀手术治愈。关键是斐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似乎并没有什么求生意志。我想告诉子西,又很担心斐然真的出事。她是那种近乎偏激的人,有时做事很出人意料。”
“事关生命危险,应该告诉于学长!”
“好吧,我现在就打电话。”多一个人的意见,颂妆终于下定决心,打通于子西的电话,“子西……”
那边的空间很静,除了浅浅的呼吸声,什么回应也没有。
“子西,斐然脑部长了肿瘤,是恶性!”
“怎么会?不是说只是有些贫血才晕倒的吗?”显然,毫无预兆的噩耗给于子西制造了巨大惊恐。
“今天我在医院撞上她,诊断报告我都看见了。”颂妆一边说,一边怯怯地看向对面的方亦杰。她感觉电话那头的于子西整个人都快崩溃了。过了好久,才传来他颤抖的声音:“我现在就去照顾她!”
“子西,你别担心,一定可以治愈的!”
浓重的呼吸声过后,电话里飘来一声复杂的“谢谢”,挂断。
撇开斐然的不幸,到底子西不是自己的归宿!这样……就该彻底结束了!颂妆握着手机,好一阵子都不说话。
方亦杰知道她心里难过,指着满桌美食:“这么多好吃的,我陪你一起吃。”
“好!”颂妆点头,拼命往嘴里塞食物,可吃的是美食,咽下去的却是寂寞。不一会儿,满桌狼藉,她取了水,一口气喝完,安静坐好,凝视对面的方亦杰,绷紧的脸一下子就放松了,绽出如花的笑。
“怎么这么看着我?”
“今天起,我做你的女朋友!”
方亦杰受宠若惊!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颂妆会在这个时候做决定。以至于他听到这句话时,竟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良好的口才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