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几个佣人将她及时扶到沙发上,又是端茶递水,又是说好话的,她才略微冷静下来。
月色撩人,银色的月光如水一般静谧的倾泄在睡得颇不安稳的小人儿身上。
苏汐曼身子蜷缩成一团,像个渴求保护的小猫。恬淡的素眉微微拧紧,即使在睡梦中,她也逃不脱悲苦的噩运。
“啊!”忽然她尖叫一声,从噩梦中惊醒。
身上的粉色丝质睡衣早已被冷汗汗得透彻,她全身冰凉,捂住胸口,唯有这一处是温热的,砰砰的剧烈跳动着,像是节奏激烈的打鼓声。
她紧紧拽住银色的蚕丝被,恬淡冷谧的颜色衬得她的脸如雪一般的白,仿佛她就是一缕青烟,只要一阵风吹来,她就会轻易消散。
“雪球,雪球……”她喃喃自语,怀念起已经死去的小狗。
刚刚她在梦里就梦见雪球了,本来他们玩的很好,可是一转眼,雪球就被人带走了,等到她找到它的时候,它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一团尸体。
想到这里,有湿润的东西从苏汐曼的眼眶滚滚而落,那份烫人熨贴着她冰凉的脸颊。
这突如其来的泪让她猝不及防,却怎么也止不住。
早知道雪球来到国内会遭逢不测,她宁愿欧炫希没把它接回国来。
虽然只是一条狗而已,但也是一个小生命,路乔盈如果因为失去孩子,而嫉恨她,应该冲着她来,为何要发泄在无辜的生命身上。
她因为雪球的死,痛打了路乔盈,就算欧炫希回来责怪她,她也不会后悔。
偌大的房间,只有风的呼啸声,就像野兽痛苦的哀嚎,听起来有些吓人。
苏汐曼赤着脚下了床,走到窗边。
迎着风,发丝如泼墨一般流畅,一双又大又黑的明眸晶亮晶亮的,像天空中最美的星星。
此刻的她有一种超脱尘世的雅致与恬淡。
忽然,一阵轻快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苏汐曼的眸光微微晃动了一下: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这么晚了,还会有谁?
她拿起手机,陌生的号码……
犹豫了一下才接起,电话那头很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是谁?”苏汐曼的声音弥散在空气中,电话那头过分的安静让她的心没来由得慌乱起来。
只是这沉静只延续了一会,便传来挂断电话的急促短音。
苏汐曼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将手机放在耳边。
听着让人心慌的短音,微微有些失神。
会是他吗?慕辰……
这寂静的夜里,她的眸中溢满了忧伤,浓的化不开的忧伤就如一只猛兽,将她娇弱的身躯吞噬殆尽。
慕辰……想起他,她的心口还是会痛……痛的无法呼吸。
为什么她不能跟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呢?
上天总是爱跟人开玩笑,结婚的老公不是她想嫁的,情人也不是她想要的,她喜欢的男人却得不到,人生总是这么的无奈!
然而没过一会,手机铃声不依不挠的再度响起。
感受着手机在手中的震颤,苏汐曼却迟疑了。
她不敢接这个电话,她已经伤害他那么深了,又何必再拖累他?
倒不如决断一点,洒脱一点,当是放爱一条生路……
她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注定得不到想要的男人。
可是身体终究还是会随着心动。
无论她如何说服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不是假的。
苏汐曼接起电话,颤颤的音节从泛白的唇瓣中发出:“慕辰,是你吗?”
她的声音完全变了调,粗哑而迷离。
仿佛过了一光年那么长,那熟悉的低沉音色才传过来,却显得真实而贴近。
“是我。”电话那头的邱慕辰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晃荡着手中的啤酒罐子。
脚边已经满是空空的易拉罐,东倒西歪的倒在地上。
他的西服随意的搭在肩上,往日服帖的发丝此刻却凌乱不堪,全身上下都酒气熏天。
依旧挺直的孤傲身躯显得有些颓废,有些落寞。
邱慕辰凝视着桥下的江水,目光涣散,但眸底那抹痛彻心扉的银光却又无法忽视。
只有在醉了的时候,他才能找个理由去泯灭自己的尊严打这通电话。
哪怕她已经说了不要他了,她不会离婚,他已经入不了她的眼了,可却依旧纠结着一颗满腔伤痛的心……
“你好吗?”明明有好多话想问她,可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一句简单客套的话。
邱慕辰揪住自己的头发,有些懊恼自己的退缩。
“嗯。”听到那心仪的男声,苏汐曼的心瞬间软化了:“你呢?”
她与邱慕辰那么长时间的感情,早已深深的镌刻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是没有任何人能替代的。
如果不是欧炫希,她早已成了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此刻定依在邱慕辰温暖的怀中,享受着人世间最美好,最真挚的情怀。
然而,一切却是没有回头路的,她的眸光缓缓黯淡了下去。
现在的她肮脏不堪,已经彻底堕落了。
她需要的不再是爱情,而是放从……没有爱的性……
爱这个字眼,早在她决定跟宫烃骏发生关系的时候,就被她亲手扼杀了。
“不好,一点都不好!”邱慕辰怒吼出声,像个暴怒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