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二驸马踏进他族兄家的中堂之后,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条理清晰,而又思想深邃的“家训”……夫人休息时,要炎夏扇风,寒冬暖被,不得有打呼抢被之行为。夫人无聊时,要搏命演出,彩衣娱亲,不得有毫无所谓之行为。夫人训诫时,要两手贴紧,立正站好,不得有心不在焉之行为。夫人失误时,要引咎自责,自揽黑锅,不得有推脱转移之行为。夫人忧伤时,要椎心泣血,悲痛欲绝,不得有面露喜色之行为。夫人高兴时,要张灯结彩,大肆庆祝,不得有泼洒冷水之行为。夫人生气时,要跪地求饶,恳求开恩,不得有不理不睬之行为。夫人需要时,要予取予求,持之以恒,不得有力不从心之行为。夫人不要时,要泪往肚流,自行解決,不得有金钱买卖之行为。
上述正文之外,在最后两句下面还分别画了两条红杠,像是书籍上常会留下的那种批注,写着“何解?”
“上面归纳的,倒是挺全面的嘛……”二驸马面部抽着筋,好不容易才憋出这么一句至少字面上算是夸奖的话,而对于身边之人,他都不敢去看,光是靠汗毛就知道那边气场的紊乱程度到了何种境界。
果然,李衡渊一甩袖就闪得不见人影,然后便听见院子深处,狮组的临时寝室外,响起了一声爆喝:“不想死的就自己招!是谁干的!”
因此,狮组的九名服刑人员,本来十天的刑期,由于出了点状况,实际上只执行了五天,大家全都提前释放,如来时那般悠哉地打道回府。
监管场所被李衡渊的滔天怒火所波及,小宇宙磅礴,灵力全开之下,好好的庄园毁了大半,实在不适合再住人……
临走时,蓝洛还意味深长地对他感叹了一句:“李大人,你就是一茶几,上面摆满了杯具,节哀吧……”
“滚!全都给我滚!”等李衡渊反应过来,一群人早滚远了……
“天天,国师也回来了,你想将婚期订在何时?”
“再等等吧,昊泽和靖宇还没回来,本小姐嫁人,怎能少了他们。”蓝天回得有气无力。
同是狮组成员,蓝洛几人去农庄悠哉度假,而她呢?一连五日,为她的“错误”行为和嚣张言论付出了血的代价。
瘫在院子的竹椅上哼哼唧唧,邱瞿左手算着铜板个数,右手为蓝天敷药,一边数,一边叹道:“啧,你师傅真狠心,做个弊而已,就把咱们天天折腾成这样,嘘……吹吹!吹吹就不痛了,再忍忍啊,只要跟你那位神秘的未来相公成亲了,就可以脱离他的魔爪了。”
蓝天满脸黑线中,呐呐回了一句,“但愿如此吧。”还好没公布她要嫁的人就是师傅,现在有必要考虑到底要不要嫁他了?
修闵见她情绪低落,安慰地拍拍她的肩道:“你都把先生气得吐血了,你师傅只罚你去砍树,真的算是慈悲了,有那么一个神仙般的师傅多不容易啊,天天有点度量,别再记恨了啊!”
蓝天看着肿成两个馒头的手,分外悲愤地控诉,“这叫慈悲?封了我的灵力,再让砍五天的树,手都砍肿了,还叫慈悲?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五天砍光直径十几里的原始森林,你们去试试呀!”
邱瞿好奇,笑眯眯地问道:“天天,那斧子是什么做的把儿呀,怎么能把手给砍肿了,莫非是个铁的?”
“木的!”某女咬牙切齿。
邱瞿不信,把药往桌上一放,不屑道:“骗谁呢,木斧子有那么大力道,会把手给震肿?”
蓝天凉凉笑道:“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邱瞿顿时不吱声了。
越想越郁闷,磨着牙,狠狠道:“师傅这种生物果然冷血,犯了点小错就是一顿惨无人道的体罚,你们去度假,我却惨遭柔躏,这是走了什么霉催运!”
“你不服?”一个声音在她脑后淡淡响起。
“你说我能服吗?依我看,他老人家压根就想整我了,想料理我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一直没逮着机会,这次分明是蓄谋已久跟我算总帐!”
“咳咳……咳咳……”
修闵和邱瞿脸色奇怪,一阵咳嗽,蓝天白眼望去,不快道:“你们咳什么,还都帮着他说话?”
两人欲言又止,纷纷不答,身后传来云淡风轻的声音,“原来小天是这么想为师的,如此看来,这紫玉膏送来也是浪费,不如丢了。”
师……师傅!
小心脏倏地缩了缩,艰难转头,抬眼,是兮沙淡然出尘的面容,只见他手指微微一扬,一个瓷瓶立刻飞了出去,还未落地,蓝天箭一般飞身接住,然后一个晃身,人没影了。
远远传来一句,“我去找飞飞……”
兮沙神情淡淡地掠了一眼蓝天逃走的方向,对一脸呆滞的修闵和邱瞿微微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还没由弟子变娘子就敢嚣张,有错不认,还出口骂人,砍树算什么,小惩大诫而已。
蓝天来到花飞舞的房间,却不见伊人芳踪,心里直犯嘀咕,飞飞跟欧罗在玩什么,整天神秘兮兮的?
花飞舞现在很痛快……痛并快乐着。
欧罗从酒吧回来后一直惦记着龙嘉翼,前几日,一个月黑风高夜,潜入翼王府放了一把火,调虎离山后,从龙嘉翼书房盗走了他的王爷印玺,最后还华丽丽地拉下面罩,在追上来的龙嘉翼面前露了个脸,然后开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