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爵面对她的失望和伤心,愧疚自责下只想到逃之夭夭这个办法,一团乱麻中扔下一句“对不起”落荒而逃。
上官萦头上像是打了个焦雷,颓然倒在地上。他竟说“对不起”,如此直白地拒绝自己!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又三番两次、不顾一切地帮她的忙?为什么让她对他产生依恋和幻想?为什么在得到她的心后又毫不留情地碾碎?
上官萦只觉颜面扫地,低到尘埃里的自尊心被践踏得荡然无存。她恨蓝爵冷心薄情,又恨自己自作多情,心中大骂:你不过是乡下来的一介武夫,东南西北不分,连京话都说不好,又傻又二,除了长得好一点,有什么了不起!长得好的男人多了去了,连陆松名这样出了名的美男子我都瞧不上,你算什么东西——
她咬牙切齿编派了蓝爵许多的不是,直到再也编不下去。她突然埋头痛哭,右手一下一下用力捶着地面,心里悲哀地想:可是我喜欢他啊!
她怕崇王府的人发现,噙着泪躲回房间自伤自怜。一个声音说:“男人如衣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没必要为不值得的人伤心,尤其是男人。”
另一个声音反驳:“呸,才不是呢,衣是不如新,人却是不如故。”
“你这样为他伤心,他也不知道啊!”
“我有什么办法?我也知道就算哭得再厉害,他也不会改变主意喜欢我,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嘛!
“好了好了,哭有什么用?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
“我不要他人,我只要蓝爵!”
那声音气得大骂:“你个没骨气的!”
“我就是没骨气!”
……
上官萦内心进行了一夜这样的天人交战,辗转反侧,十分煎熬。第二天小丫头来送饭时见了她吓一跳,“萦姑娘,你是不是病了?”
上官萦也知自己一夜没睡,气色定然十分难看,点了点头,“我有些不舒服,大概是受了风寒。饭我不吃了,烦你帮我沏壶滚烫的热茶来。”那小丫头心地甚好,除了茶,还给她送了一碗白粥。她吃得食不知味。
她想要用弹琴来分散注意力,可是脑海里的念头像是认识路似的,不管她想什么最后总是绕到蓝爵身上。每次想到蓝爵说的那句“对不起”,她的心就跟被人揪住了似的难受得紧,手下不知不觉用上了力,琴弦啪的一下便断了。
她烦躁地把琴推在一边,恨声道:“哼,不喜欢本姑娘,是你的损失!子不思我,岂无他人!”她如此安慰着自己,可是心中的怨恨、恼怒却丝毫未曾减少。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
蓝爵跟有老虎在后面追他似的,一阵风跑回“好生医馆”,小元儿站在柜台后跟他打招呼也不理,关上门大口喘气。他惊慌失措地想:现在该怎么办?一想起上官萦,他又是惶惑又是懊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一听说她喜欢自己,吓得夺路就逃,她又不是洪水猛兽!
他不敢想象再见到上官萦的情景。他突然跳起来,“我要走!”他怕上官萦上门找他,更怕自己失于应对,再次出丑,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离开“好生医馆”再说。
他急急忙忙又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