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刘景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便忍不住拦住他的话头,问他说:“既然如此,那么按照你所说的,希特勒应该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可是他为何最后落了个国破身死的下场?”
刘景点了点头,无奈的叹口气,说道:“这个手术确实是成功的,也起到了预期的作用,这之后德国在希特勒的带领下创造了很多奇迹,横扫欧洲,这些其实都是水晶头骨的功劳,但是他们没想到其实水晶头骨也有副作用,那就是被植入者会被头骨所影响,思维不再受本体控制,最后陷入癫狂状态,直至水晶头骨释放的能量将大脑完全焦化掉、移植者死亡、水晶头骨恢复原状为结束。也是这个原因,导致希特勒做出了种种疯狂的决定……”
“哦?比如屠杀犹太人?比如进攻苏联?”我问道。
“不,有计划的消灭犹太人和那些作战计划都是清醒的决定,这些决定换作任何一个为德国崛起和扩张而努力的人都会这么做,世人所谓的疯狂仅仅只是执行时的细节,比如对待犹太人其实可以更温和一些,没必要进行彻底的种族灭绝式的屠杀以及使用那些过于残忍为人类所不容的手段。我个人认为元首是受到了手术副作用的影响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但是战略本身的制定其实是并没有问题的,当然你需要从二战前后更久远的时间段来看。当时德国人输掉了一战,签订了耻辱到极点的《凡尔赛条约》,当时美国人认为这个条约严苛到了极点,必然会引起德国人强烈的复仇愿望,为了不使美国卷入到日后的麻烦中,美国拒绝签署这份条约。美国人能看到这一点,那些欧洲其他国家当然也能看到,他们之所以要如此做,只是为了继续大力从经济和政治上打击德国,并且以此为导火索在下一次德国民众怒火引起的复仇之战中再一次击败一个虚弱的德国,彻底解决这个未来的欧洲霸主。而在国内,那些犹太移民掌握了德国大量的财富,但是他们不仅没有帮助德国,反而处处掣肘,甚至间接导致了德国人一战的失败,而且从这些事情中已经可以看到如果不对犹太人进行制约,这个民族在彻底掌握德国经济之后必然要将触手延伸到政界,等到他们无孔不入之时,德国便如同病入膏肓之人无药可救了,这对于讲究纯血统的日耳曼人来说绝对是不可以接受的,看看被犹太集团所把持的美国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就知道了,这些人就像是一剂滋补的毒药,绝绝对对的帝国毒瘤。而希特勒,在如此凶险的条件下,他牺牲了一代人,对外彻底打乱并且从新整合欧洲格局,虽然失败身死,但是却奠定了日后的格局,给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德国争取到了一些生机和希望。对内,他又消灭了德国人最大的隐患:那些寄生虫一般的犹太金融家。虽然德国不可避免的战败了,但是你看看现在呢?元首的晚辈们抓住转瞬即逝的历史机遇顺利从新统一国家,并且利用先人的余荫将德国的经从新发展成了世界前列,到了如今,更是利用经济作物武器对欧洲进行着没有硝烟的统一战争!一个在一战时期奄奄一息眼看便要被瓜分肢解的国家和民族发展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只用运气是说不通的,这确实是一个局,元首布下的局,虽然这其中出了些比较大的变故。我知道也许你并不同意我对于元首的看法,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必要争论这些,历史对他的评价已经很客观了,而且我们所谈论的其实已经不是他这个人了,严格的说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一具被水晶头骨所入侵了的傀儡或是机器。我们还是继续谈我们的事情吧。”
刘景从新拿起那一摞照片,举着其中一张他本人躺在手术台上的照片朝我说道:“其实我的家族也是因为迫不得已被卷入了这件事,随着历史的推移,家族里的人对于这些事情已经不那么在意,水晶头骨和那些一手的材料几乎都被人遗忘掉了,只有家族中的掌门人和一些年纪大的前辈还比较完整的掌握这些事件的情况,但是他们也都对此讳莫如深,平时对于晚辈们绝口不提及此事。到了我成为当家人之后,这些先人已经都死绝了,我只能靠着手中的资料来推演整个过程,为了验证我的推论,我冒了一个险,我用家族传下来的那一颗水晶头骨做了移植手术,将水晶头骨的一小部分换到了我的体内。”
他一边说,一边痛苦的抚摸着自己右半侧的头骨,“这些水晶碎片使我了解到了许多信息,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难以言表,但是我确认这是一些实实在在的由水晶碎片传递给我本人的信息,我相信它的真实性。与此同时,水晶碎片也如期给我带来了副作用,虽然没有元首曾经面临的那么严重,并没有使我便的疯狂不可控制,但是剧烈的头痛和短暂的失忆以及幻觉的出现已经越来越频繁,当年元首也许就是被这些症状折磨成了疯子,所以才会派希姆莱远赴西藏找到了那几名藏地的药师喇嘛来为他诊治。在我副作用刚刚发作的时候,碎片传递给我的信息中明确指出要想祛除这些副作用,只能去藏地寻找办法,我相信元首当年也得到了同样的信息,所以他才把目标定在了西藏、尼泊尔和印度一带,只可惜……他是整体移植了水晶头骨,所以副作用对身体的反噬来的太过迅速和猛烈,还没等他获得更多的信息,他整个人就已经无可挽回的疯掉了。而我是幸运的,我所受到的影响远比他小得多,所以我熬了过来,并且得到了更多的指引,找到了根治这些副作用的办法。”
刘景抓起曼茶罗图案的挂毯,对我说道:“所谓的水晶头骨,其实就是曼茶罗中八叶院的八位贤者的遗物,也许真的就是他们的头颅,也有可能只是一种单纯的保存了大量未知文明信息的储存物,但是不管它们是什么,我们可以发现胎藏界曼茶罗的中台八叶院中其实有九个人,乃是中央的大日如来以及八方的宝幢、开敷华、无量寿、天鼓雷音、文殊、普贤、观音、弥勒共计五佛四菩萨,而流传于世的八颗水晶头骨便是其中四佛四菩萨的遗物,中央的大日如来的那一颗头骨,相信还留在万神之源中,只有得到了这颗头骨,才能整合其余八颗头骨的信息,也可以消除我身上被水晶头骨的放射性所造成的种种症状。正因如此,我才将我们家族这数百年积累下的财富和人脉全部都投入到了寻找大日如来的水晶头骨中,也正因如此,那些跟我有着同样目标的人全部都是我的敌人、我的消灭对象,这其中最大的敌人便是梵天!本来不久前我曾经有机会彻底消灭他,却不防备刘宗秀会翻脸助敌,不仅救了梵天,还伏击了我的人马,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当时我还一直没有想通原因,毕竟我们一起合作联手对付诸天很多年了,刘宗秀一直对诸天不遗余力的打击手段十分狠辣,却不知为何会突然掉头转而对我下手,现在我明白了,原来他是个日本种,而且曾经和梵天还是并肩战斗的好朋友。”
“你…的意思是他们关系很密切?”我疑惑道。
刘景冷冷一笑,说道:“当然,他们是老相识。很可惜,这件事也是我不久前意外找到的我祖父的一本秘密日记里得知的,但是还没来得及应对,就发生了最近这一系列的变故。刘宗秀和梵天是在东京的大东亚会议上认识的,当时印度的激进派领袖钱德拉鲍斯博士急于摆脱英国的殖民统治使印度独立,于是便联络斯大林,想和苏联结盟帮助印度反英,却遭到了拒绝,于是鲍斯便联系了英国的对手,德国的希特勒。希特勒同意帮助印度,并且派潜艇护送鲍斯前往马来西亚,又换乘日本人的飞机赶赴东京,同日本人媾和,秘密签署了协约,日本人帮助他在新加坡成立了印度独立临时政府,并且组建了一支数万人的号称印度义勇军的部队。在这期间,梵天作为鲍斯的保镖,一直护送他奔赴各地,不离左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梵天结识了宗秀。”
我听刘景如此说,倒也并未感到意外,毕竟刘宗秀此时在我心中和当初那个和蔼可亲值得信赖的长者完全没有了关系,他只是一个流着强盗血液的日本狗而已,他若是死了也便罢了,若是侥幸未死,我便还需想方设法除去他,给国仇家恨一起来个了断。不过,对于一些细节的疑问还是存在的,我问刘景:“既然刘宗秀和梵天本是一条道上的人,为何这之后会反面成仇互相攻杀不止?若是做戏,这戏未免也演的太过了。”
“嗯,这个事情我也想过,不过我手里掌握的材料不多,确切的答案我也说不好,不过要是叫我估计呢,一来可能是二人之间起了什么利益冲突,也许是分赃不均之类的狗咬狗的事情,二来么…倒不是我替刘宗秀说好话,这厮常年混迹于中国,受中华文化的影响颇深,恐怕他随着岁月的变迁,想法上也有了改变。这个人极其聪明,又是日本佛家掌门的后代,本应成为大徳高僧,只是太过好胜,不慎堕入歧途以至于迷失本性,总的来说他和那些畜生一样的日本人还是有所区别的。人都是有感情的,他在中国生活日久,又天天和绿林豪杰隐士为伍,自然便对中国有了好感,渐渐便将中国当做了他的第二故乡,虽然他从道义上不能帮助中国人去和他的同胞做对,但是对于梵天这些异族人便不再有了思想上的包袱,可以放手一搏和中国人一道御敌。”
刘景说完,便盯着不眨眼的看,似乎想看出我心中对于刘宗秀有没有什么变化。我点点头,对他说:“你的看法我很认同,我觉得这两方面的原因都有,因此刘宗秀便和梵天结下了死仇,再加上日本战败,刘宗秀失去了后援和努力的目标,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方向,只能把自己看成是一个中国人。后来他得到了计都龙出世的消息,也知道了白八子他们一直不打算放过他,所以才又重拾往昔岁月,打算出手除掉计都龙和白八子等人,彻底除掉这真正的心头大患。”
“是的,这些都说得通,只是我一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伏击梵天,他和梵天若是彻底交恶,这件事便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他不出手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会阻拦我。我…怕只怕他为了日本的将命运,从新和梵天媾和,做出什么对我中华不利之事,若是他们两边联手,那可着实不好对付了。”
我见刘景为人虽然疯疯癫癫,但是这几句话倒也说的真诚,便安慰他道:“这些事情我倒是并不担心,大国命脉非人力可改,华夏神州几千年来遭外敌入侵也不算少数,亡国灭种了吗?我相信如果真的再次有那么一天的话,一样还会站出来无数仁人义士保家卫国。我现在,只想一件事,那就是找到刘宗秀和老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复仇!”
刘景站起身,伸手拉起我,说道:“兄弟,我找你来,自然是想要合作,你现在要向仇人复仇,自然需要人力和财力的支持。当初有刘宗秀罩你,曼茶罗可以提供这些支持,如今情况有变,曼茶罗一夜之间几近崩溃,那些残留下的人恐怕你也指挥不动,我看不如你到我这里来,我提供你需要的一切,你报仇之后再帮我完成使命,寻找到大日如来头骨,怎么样?”
我盯着刘景看了片刻,要说来也颇为奇怪,当初刘宗秀身为我好友的祖父,又几次三番出手相助于我,我却对他颇不信任,潜意识中总带有一丝敌意,但是如今对这个看起来略带癫狂、看着十分不靠谱的刘景,我却是很有好感,居然第一次见面便对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再者,我如今的境遇也是颇为狼狈,一干好友死走逃亡的直剩下我一个孤家寡人,有时候想起来心中便如海中孤舟一般的感觉颇是凄凉,要只靠我一人之力去复仇,恐怕凶多吉少,要是能得到刘景的支持,有了他的资源和人脉,那便大有希望了。于是我便不再踌躇,当下伸出手来同刘景摆在我面前的手用力握了握,表示愿意合作绝无反悔。
刘景很高兴,倒了一杯酒递给我,他自己则捧着一碗手下送来的缓解头痛的汤药和我干了一杯。他将碗中的药汁一饮而尽,擦了擦嘴问我说:“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如果有什么私事你可以去办,这期间我会派出所有人手出去打探宗秀和老金的下落,一有消息便马上联系你。”
我将酒杯放下,当即便将魏九托付我寻找尸门一干人众的事情对他说了,想叫刘景安排些得力的人手能助我一臂之力。
刘景听我说完,沉吟不语。我见他如此神情,还道他不愿帮忙,当即便想发作,却听刘景说道:“这件事大有蹊跷啊,一定要重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便如自言自语一般,接着还不等我发问,便叫来那两位号称“谢七爷”、“范八爷”的姑娘,然后对我说道:“她们俩是我这里最得力的人手,你见多识广自然看出她们不是一般人可比得,你这次的行动关系重大,便带了她们去吧。”
我见刘景居然给我安排了这么两个人手,当下心中叫了声苦,这二位爷虽然是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但是也许是我比常人敏感,她们浑身散发着的那股阴腐的死亡气息叫人倍感压抑,慢慢远途身边跟着这么二位,实在得要了小爷的亲命了,于是我连忙说道:“这二位都是你贴身的保镖,跟了我去,谁来保障你的安全?现在不比过去了,曼茶罗已经瓦解,恐怕梵天他们要全力对付你了,你现在处境比过去要危险的多。”
刘景微笑着摇摇头,说:“你放心吧,梵天现在根本没有一丝精力对付我,按照我的估计,他现在应该要去和你相同的地方,所以真正危险的人是你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小心一些也好,这样吧,谢七爷和你同去,我再给你安排一些别的人手,范八爷留下保护我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