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沫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想太多了。”
宫绝殇一脸不满,“王妃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上官沫叹了口气,直接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肯走?”
端木漓看着两人亲热的样子,垂下眼,喝了口茶,掩饰自己的失态,苦涩却一点一点在心底蔓延,也不知道是茶苦还是心苦。
抬眼却见上官沫眼中似是怒气,又似无奈,然后伸手环住宫绝殇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端木漓放下茶杯,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端坐一旁,无人知道他袖子下的手握了有多紧,才控制住想要冲上去分开两人的冲动。
宫绝殇眼角瞟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要怪只能怪他不识相地看上他的女人!
宫绝殇终于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上官沫注意分寸,上官沫有些头痛地看着他走出院子,才收回视线,看向端木漓,说道,“盟主现在可以说了。”
话落,视线落回手中的石头上,等着端木漓开口。
良久,上官沫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抬手摘了几朵手边漂亮的晶蓝花朵,眼角扫到端木漓,才想起这里还有一个人,对上端木漓怜惜的视线,上官沫一怔,淡笑着问道,“本王妃很值得同情?”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需要人同情怜惜的!
端木漓皱了皱眉,突然发现,同样是笑,感觉却不一样,她对宫绝殇笑的时候,那笑意似乎多了一丝温度,而现在,她同样在笑,但是那笑却透着一分清冷疏离,飘渺得让人抓不住。
“事情可以找机会再说,也不急于一时,你不必用这样的方法……”话未说完,端木漓便住了口,只是依旧怜惜地看着上官沫,眼底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上官沫实在有些不习惯有人用怜惜的目光如此专注地看着她,不由笑道,“我不愿意的事,没有人可以逼迫我!”话落,微微一愣,这样说来,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而不是因为宫绝殇的算计?
上官沫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自嘲,如果不是她自愿,宫绝殇对她的算计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她大可以一走了之,不必如此容忍他,这样浅显的事,她居然没能看透,还是她不过是想自欺欺人?
闻言,端木漓皱起眉头,有些激动地问道,“你真的想当皇后?”
上官沫回过神来,勾了勾唇,但笑不语,伸手握紧手中的花朵,蓝色透明的汁液从她紧握的手中滴落到那块石头上,同样被完全吸收了,石头渐渐地变成了紫色。
这样诡异的一幕,却没能吸引端木漓的注意,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上官沫,等了半天,没有等来上官沫的回答,不由开口道,“如果你想远离这团混乱,我……”
上官沫没有给他说出口的机会,满脸漠然地打断他,“盟主,不要轻易对人许下承诺,尤其是做不到的承诺,那样只会伤人更深!”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向来是最残忍的!
端木漓急切地说道,“我是认真的,如果你想离开……”
上官沫抬眼看向他,没有开口,但是面对那样似乎看透一切的视线,端木漓却再也说不下去,怔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听上官沫淡淡地问道,“盟主是想带我离开?”
端木漓犹豫地点了点头,他之前说话时是很坚决的,但是现在不知为何却有些犹豫了。
上官沫笑了笑,缓声说道,“盟主应该知道我牵扯到皇室中人,而且这其中还有银月国最具权势之人,甚至会影响到两国关系,盟主若是带我走,必定会惹来麻烦。”两国势均力敌,关系微妙,朝堂中也有主战派和主和派,谁也不知道龙座之上的人何时便会决定开战,若真是那至高无上之人有了那个野心,必定会抓着这件事做文章,她便会成为开战的借口。
见端木漓想要说什么,上官沫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继续说道,“盟主或许不怕麻烦,但是你的家人呢?盟主要因为我牵连家人吗?盟主又能看着两国的百姓因此而受战乱之苦吗?”说着这些话,上官沫的神情是浅淡的,只是身上的气息更虚无了一些,似乎与这个世界的距离更加遥远了,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端木漓看着她,无法开口,无力反驳。
上官沫却似毫不在意,笑了笑,说道,“盟主不要因为一时义气而做出错误的决定,否则会伤害到很多人,甚至是你原本想要怜惜的人!”
端木漓呼吸一窒,心头好像压了一块大石,让他喘不过气,闭了闭眼,慢慢松开紧握的手,扯了扯嘴角,似乎带着一丝苦涩和自嘲,开口道,“抱歉!”
他确实是太过意气用事,他承认对上官沫不同,或许可以说很爱她,但是难道要他因此不顾一切,即便家破人亡也无动于衷吗?难道要他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看着两国开战?他做不到的!
原本对上官沫的怜惜此时又增添了一丝歉意和无可奈何的心伤。
上官沫淡淡笑道,“没关系。”
她从来不期望有人陪在她身边,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不管遇见任何事都永远不放开她的手,就连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无法做到,如果注定了最后还是一个人,还不如一直就是一个人,反倒少了许多莫须有的烦恼。
虽然爷爷一直对她很好,但是那么多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遇见事情她只能自己处理,不能依靠别人,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尤其是在训练基地那三年,累了的时候想找人依靠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是一旦放心依靠一个人,唯一的结果就是被背叛,甚至因此而丧命,那样的事,她看得太多,所以为了生存下来,最好是连那种想法都不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