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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深刻认识生命之初(5)

儿童平常所能接触到的生活环境,很少有与数学相关的东西。大自然中有树、花、虫子,就是没有与精确性直接相关的东西,这样,儿童的数学天赋就得不到发挥,进而影响以后的学习。因此,我们的那些特制的小物件就可以被看做是“物质的抽象”,或基础数学了。对于儿童数学能力的培养和教育,我在另外两本书里进行了多方面的讨论,这两本书是专门讨论儿童学习心理的。

在第一个发展阶段,儿童从物质世界中吸收经验,这是一个为将来的发展打基础的阶段,儿童在这个阶段的发展类似于胚胎,因为胚胎的发展过程决定于基因。科学家考格西尔研究发现,儿童身体器官的发展和人的行为发展遵循相同的规律,发展的类型决定于来自物质世界的基础。

语言能力的发展,使儿童打下了另一个基础,这是一个准确的、固定不变的基础,因为这是由语音和语法系统组成的,这些东西是后天形成的,与特定的群体生活相关。社会群体还有许多行为规范,如习惯、传统、道德,这些都会成为儿童能力的一部分。这里说个题外话,进化论者认为“传统简化了人们的生活”,因为传统意味着对人的某些自然本能的限制,而我们发现恰恰相反,人的“自卫本能”不只寻求生命的最佳状态,还包括文化与道德的需求。虽然传统限制了自然本能的发展,对生命而言是一种障碍,但是人们还是愿意牺牲与生俱来的本能,去适应传统。换句话说,人必须牺牲某些东西,否则就不能在这个特定环境中生存。在原始人中,这种限制性习惯成为某种禁忌,人必须遵守它们,甚至经常发生损伤身体的事情。古人对美的追求就是一个例子,为了获得美,古人经常要付出痛苦的代价。随便举几个例子,如非洲人在鼻子上戴装饰、欧洲人在耳朵上穿孔。还有对食物的限制。前几年,印度发生大规模饥荒,饿死了成千上万的人。令人惊讶的是,印度的城市和乡村到处牛羊成群,这里的人饿死也不愿意吃这些动物。由此可见,不宰食动物的传统在印度人思想里是多么根深蒂固。

道德属于社会生活的上层建筑,社会生活将它们作为一种确定的形态固定下来。我们一定不能忘记,这些形态也是由普遍同意所建立起来的,以便它们能发挥其作用。我们认为,各种宗教也是如此,因为即使是偶像也必须经过社会的普遍同意。宗教并不仅仅是人们建立在某些观念基础之上的相互同意。毫无疑问,它们产生于人类的精神需要——是导致宗教崇拜,而不只是导致对某些信仰的理智认可的需要。原始人因为对自然界的奥秘迷惑不解,所以就对自然界中某些深刻的方面产生了崇拜,并使自己的惊奇蒙上了一层感激和恐惧的色彩。因而,他们普遍同意后,就把这些情感反应附加在那些神圣的事件和事物上面。

人类对宗教偶像的崇拜,不仅依赖奇迹激发的想象力,思想也起了作用,思想在信仰活动中得到了满足,如同进行抽象思维时得到满足一样。人的心灵有多个层次,某种意识活动可以认识事物的特性,而另一种意识活动建立一些抽象符号,以此表达人类的崇敬之情。因此,崇拜偶像要成为一种社会符号,必须得到大众的认可,这样才能在社会群体中固定下来。几个世纪或者更长的时间过去了,这些崇拜活动已经成为一种习俗,宗教信仰已经烙进了人们的头脑,成为和道德一样固定的行为系统。共同的信仰把群体联合在一起,并且以此与其他群体区别开来。人类群体之间的差别和生物物种之间的差别在于生物差别采自遗传因素,文化形态的差别形成于一代代人的心理积淀。尽管文明包含很多想象的东西,但是人类生活的特征并非来自想象力,而是想象力和其他精神活动共同作用的结果。当然,这种抽象活动后来变得单一,并且形成某种特定形式,这些形式形成了简化的符号,具有精确性和稳定性,便于群体共同掌握这种超现实的想象。儿童成长到一定年龄,就开始吸收这些精神上的东西,但他们到底学到了什么呢?

由语言中的情形可以推知,他吸收的是一种模型,即他接受了从抽象中得来的稳定性和精确性,并按照精确心理的要求把它组织起来。这个模型成了他的一个组成部分,就像生物结构成为一个胚胎的组成部分一样。该模型很有效力和创造性。正如基因决定身体的遗传特征,或神经中枢的类型决定行为的模式一样,该模型赋予人格一定的结构形态。

在婴儿期(或心理期),儿童从周围世界中吸收了一些独特的模型,这些模型受到其群体的社会生活的遵守。这就是说,他首先吸收的并不是其种族的实际精神财富,而仅仅是产生于这些精神财富的一些模型。因此,他吸收的只是基础的或概括的或精确的那部分——正因为如此,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它才被多次重复。总而言之,他吸收的只是精确的部分。一旦这些模型在他内部建立起来以后,就变成了类似于其母语的固定特征。

在这里,我要将这种学习和语言学习进行比较。我们知道模式具备准确性和稳定性,如果人接受了某种模式,这种模式就将成为他的组成部分,发挥创造性的作用,这和基因决定个体特征、神经中枢决定行为模式是一个道理。婴儿出生后的第一个发展时期,属于心理发展阶段,此时婴儿从周围环境学来的主要是一种特定模式。也就是说,儿童在心理发展阶段首先吸收的不是直接心理经验,而是某种心理模式。这些模式的集中表现,就是日常生活中多次重复的那些行为。儿童一旦吸收了这些模式,就在它们的个性中固定下来。

儿童随后的发展可能没有第一阶段那么确定,因为出现了很多个性因素,但这些发展仍然离不开一定的基础。与此相似,由于环境的改变和文化因素的影响,儿童对母语的学习也会不确定,但是不会背离已经接受的语音和语法规则,因为这是在胚胎时期就确定下来的。儿童大脑的条理化和精确性呈现得很早,这不仅表现在他们对行为精确性的要求上,而且也出现在儿童对秩序、规则的要求上。儿童对秩序有很高的要求,他们对物件的摆放是否有规则、位置是否恰当很敏感。这一现象表明,儿童在通过自己的行为认知周围环境时,留在大脑记忆中的是具有一定规律的东西,否则,就无法把注意力集中起来。

历经上面的论述之后,相信我们已经发现,儿童揭示了其心理的特征。精神其实是非常统一的一个有机整体,它的形成依据一种预定的潜在模式,不然,心理只靠思维能力和意志力来发展,这未免有点荒诞,因为这些能力都是后来获取的,而且是在心理潜能发挥作用的基础上形成的。

正如一个人不是凭借逻辑推理来创造其躯体的一样,他也不是按照逻辑论证的方法来创造其心理结构的。在这里,创造一词意指产生某种前所未有的东西的神秘活动,按照生命规律,此种事物以后一定会生长起来。但是,万物确实是从某种创造开始的:所有生命都是从受精卵开始的。

因此,人类心理是建立在一个本身就富有创造性的基础之上的,但是,其时间是在出生以后;因为人类心理必须以得自外部世界的感官体验作为基础。它以此为基础,把每一个个体变成其种族群体所要求的一员。不同人类群体之间的差别就是如此连续传递下去的。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这些人类群体发展了他们的文明。

只有当诞生于环境中的新成员具有创造力的时候——此种创造力能使他适应环境,一切非本性所固有的、像社会形态一样逐渐发展起来的东西才能继续存在。这就是儿童真正的生物功能,正是此种功能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但是,正因为它是一种我们可以驾驭的创造性活动,所以它对我们才极其重要。

确定新的方向

时代在进步,生物科学也在不断地向前发展。过去我们研究生物,都是找成年的个体来做标本,研究人类亦是如此。无论是有关人的道德问题还是社会形成问题,所讨论的也都仅仅是成人。人们最经常讨论的话题就是死亡,这对我们来讲是无需大惊小怪的,因为成人在其人生道路上的归宿就是死亡。整个的道德问题就是一个法律问题,或者是成人世界中的社会关系问题。现在科学已开始转向另一恰恰相反的方向。这几乎像是在倒退。如今,对包括人在内的所有生命形态的研究,重点都放在幼年个体,甚至更早的阶段,这个转变最先出现在对生物胚胎的研究以及对细胞生命的研究上。因为无论是对人的研究,或是对其他形式的生命的研究,其兴趣已集中到幼体标本,甚至集中到这些生命的起源。胚胎学和细胞学——细胞生命的科学已经产生;在这种一般水平的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一门有些像新哲学一样的学科正在兴起,这远远不是一门纯理论性的哲学。事实上它是建筑在观察之上,所以人们完全可以说它比过去通过抽象的思想家早期得出的许多结论更有权利称之为科学。因为这门哲学的展开正通过实验室里所获得的新发现而一步步地继续下去。

胚胎学把对成年个体的研究带回到了生命的起点。人们发现,生命的早期阶段与成年阶段存在很大差异,这些研究表明了过去思想家对生命的无知,也为儿童性格的研究带来了曙光。幼体与成体的不同可以用一句话来表达:成体在走向死亡,幼体却在走向生命的巅峰。人也不例外,幼儿要做的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完善的人,一旦完成这个过程,长大成人,也就不再是原来那个孩子了。所有儿童期的生命是向着完善的方向发展的。由于以上这些理由,我们可以断言,孩子们都很乐意做这些使自己得到完善的事情,而且生命的这一过程充满了快乐。与此相反,成人的生活却充满了压抑和苦恼。

生活的过程,对儿童来说,就是一种自身的外延与加强。年龄越大就会变得越强壮、越聪明。他的工作和活动使他获得了这种力量与才智。但是对成人来讲,岁月的流逝会产生相反的结果。再者,童年时期不存在竞争,因为没有人能够替儿童做那种为建筑他正在形成的人而做的工作,而这种工作是儿童必须做的。总而言之,没有人能代替儿童成长。但是如果我们更进一步地把儿童的生活追溯到出生前的那个时期,我们又会发现儿童与成人的联系,因为儿童的胚胎期是在母亲的子宫里度过的。在此以前,子宫里存在着第一个细胞,这个细胞就是由成人提供的两个细胞的结合而产生的。因此,无论我们追溯人的生命的起源,还是追随儿童的成长过程,我们总会发现成人离儿童不远。

生命的自然规律要求成人照料自己的孩子,孩子来自于爱情,也离不开爱情,爱情是他们的源泉。孩子一生下来,就受到父母的精心照料,父母是孩子的第一道防线。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伟大的,这是生命的一种本能。正是由于这种与生俱来的爱,所有父母都会全心全意地为孩子服务,不惜抛弃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孩子。父母在做这种奉献的时候,并没有牺牲感,反而会体验到一种本能的快感。父母在为孩子尽心时会感觉到快乐,这是生命的天性,所有生物都是一样。孩子所能唤起的美好情感,在社会关系中是找不到的。一个商人绝对不会对交易伙伴说:“我放弃这些利益,都归你吧。”可是,一旦出现食物短缺,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唯一一片面包留给自己的孩子。

因此,我们看到有两种生活,成人有幸都能够分享:在一种生活中是作为父母,在另一种生活中是作为社会的一员。两种生活中更好的一种是同儿童在一起,因为与儿童接近能够表现出我们最高尚的一面。这两种不同的生活在动物中也是显而易见的。最凶残的野兽对它们的幼仔也会变得温顺。狮子和猛虎对它们的幼仔是多么的温柔;雌山羊在保护它的羊羔时又是多么的凶猛!似乎看起来所有的动物在它们的幼仔面前所表现出的本能与其惯常本能正好相反。好像动物所表现出的特性本身压倒了其惯常本能。甚至比人更温顺的动物也具有自卫本能,如果它们的幼仔需要保护,这些本能就会变为侵略性本能。

鸟类也一样,面I临危险,它们会本能地飞走,但要是它们正在孵小鸟,就不会轻易离开鸟巢,而是一动不动地呆在窝里,伸开双翅挡住鸟蛋。有些鸟儿则冲出草丛,把靠近巢穴的猎狗引开,尽管它们很可能被咬死。科学家们通过研究发现,动物和人一样具有两种本能,一是自我保护,一是保护幼崽。法国人法布尔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生物学家,他在结束自己的巨著《昆虫记》时说,无论什么生物都应该感谢伟大的母爱,如果不是母亲为他们提供保护,几乎所有幼小的生命都无法活下来,因为它们还不具备生存所需的技能。老虎刚生下来没有牙齿,无法捕食,鸟儿出壳时没有羽毛,不能飞行,要是生存只依赖自身的强壮,那么物种早就消失了。所以,父母对幼崽的保护,是物种延续不可缺少的条件。在对自然的研究中,最为神奇的就是对生存智慧的研究。自然是多么奇妙,任何生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即使是最为温和的动物,这种生存智慧也不难观察到。

人们知道,即使最低级的生物,也被赋予了自我防卫的本能,但是自然科学家们发现,生物的生存智慧集中在对幼体的保护上。用在自我保护行为上的相对较少,而且显现出的智慧也不如保护幼体程度高。

因此,如果我们要研究生命的不同类型,就有必要对两种本能、两种生活方式进行研究;如果我们要断言人类的生活,就有必要去研究儿童,因为他们对成人有着很大影响,因此要想充分地研究人类生活,我们就必须从研究人的生活的起源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