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再不相遇就老了:听席慕蓉谈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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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与其等待爱情,不如习惯流浪

第一节 爱上这场等待,在彼此相遇之前

是令人日渐消瘦的心事

是举箸前莫名的伤悲

是记忆里一场不散的筵席

是不能饮不可饮 也要拼却的

一醉

——节选自席慕容《爱的筵席》

爱啊,是人生的一场浮华梦。没有尝到之前,人人都新生向往。但这却是一种极容易让人上瘾的东西,一旦尝到点滴的甜头,就会再不忍舍弃。

当你还想着莫名的心事,或许从来也不会注意到自己日渐消瘦且令人痛惜的身躯。你的心里只是装着对一个人的思念,单单这一份等待,就已经让自己在人生的道路上步履蹒跚。不论何时,总有莫名的伤悲,总是忘不掉记忆中的美好,依旧破坏这份美好的残酷瞬间。有些故事,不得不忘记,却又不由自主会想起。于是只能够在没有人知道的深夜里,大醉,只盼能够梦回当年青春,只盼能够再见到记忆中的爱情,和你。

可是在爱中痴迷着的人们又哪里知道,此时的幸福和欢娱或许只有短暂的一瞬间,就在你闭上眼再睁开眼的须臾,有些爱就会悄悄地从指缝间溜走,消失不见。爱,这一场注定华丽的筵席,开始得如此突然,结束得又那么匆匆。

人世间痴情的人儿啊,你们可知,有些爱即便终其一生也是等不来的。即便有再美好的夏日,即便荷塘已经传来了阵阵花香,即便你早已经做好了回眸的准备,可是你却永远都不知道等待的那个人儿什么时候会出现,或者,他根本就不在你的轮回里。不要把这样的故事看得太过于悲伤,有些时候等待的过程本身就被寓意甜蜜。你期盼的也许并不是和谁终生相许,爱情它只是在深夜中盛开的昙花,一瞬间的绽放就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如果你仅仅只是爱上了爱情,就永远都不要期望能和谁终生相许。凡间的爱情多半都是败给了时间,从来都不会像是传说中的那般动人。哪怕你曾经用尽了青春去等待一份爱的来临,在爱过之后,恐怕还要用一生的时间去忘记一个人曾住在你的心里。

懂得伤悲的人,大概也都是曾经爱过并且曾经伤过的人。人生总是这样,爱了却偏偏要受伤,即便是伤了却偏偏还要爱。那令人痴迷的爱情究竟有多大的魔力,才会让每一份爱在相遇之前,只是守候着难耐的等待。直到等待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而习惯最终却成为了悲伤。

席慕容说过,某些错误,发生了以后,尴尬,无助,难过,却不可急急的装作没有发生过,装作没有搅乱任何人的生活,装作自己毫不在乎。

没有人可以活得洒脱,亦或者是假装洒脱。即便是在爱过之前离别之后,也在找不回似曾相识的感觉。当所有的一切转瞬成空,留在眼前的即如那盛宴过后的杯盘狼藉,停箸间化作一缕相思。愁绪总是会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袭来,缓缓不忍离去。那些心疼你的人,都会好言相劝说,爱情是一场迷局,人生太短,何必要为了一场可能最终只是空虚的等待而乱了自己的脚步?

可是如果你还能够在深夜的时候想起青春时的等待和初见到爱情时的狂喜,你就永远都不会因为现在的结局而继续遗憾着曾经的开始。

是时候给自己敲个警钟了。生命不长,生活不易,再艰难的故事也都一一讲起,身边他和他带来的爱情,你是否还要珍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情箴言,不论是别人还是你自己。可你拿着别人的地图,怎么可能找到自己的路。

第二节 年轻是一首歌,流着甜蜜的热泪

在一个年轻的夜里听过一首歌

轻怜缠绵

如山风拂过百合

再渴望时

却声息寂灭

不见来踪一无来处

……

这半生的坎坷啊

在暮色中

竟化为甜蜜的热泪

——节选自席慕容《暮色》

爱情是从来都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只是因为在某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遇见了一个可以倾心的人,所以才在余下的一生当中有了可以回味的记忆。不论再奇幻的人生,也都是要走向最终的暮色。夕阳固然无限好,但你可知在我心中久久回味的,仍然是当初青春时分的某一个近似的黄昏,你的旋律如同山鸣谷应,让每一枝绿叶都因此而有了生机。

当我们还是孩提时,都愿做一棵开花的树,苦望成熟。成长与蜕变是花开花落的必然历程,岁月极美就在于它必然流逝。儿时的问题,大概早已经遗忘在风中,只是因为等待答案太久,最后我们不是对当初的问题失去了兴趣,就是早已经把它忘记。可是有些事情是一直潜伏在内心深处的,不是我们遗忘了,而是终究不会再想起。就像是在阳光下朵朵盛开的重彩一样,再灿烂的光景也必定要有花落时的凄冷。这样的悲伤或许总是显得突兀,可当你站在所爱的人面前,泪流满面,谁又能懂你此时的心绪?

在平凡的日子里,可以认认真真相爱的人,是有福的!孤单的心,从来都不会表现出寂寞的情思。对爱情的期盼,也从来不会因为热切或者婉约而变成恒久。每个人都想要给那颗寂寞之心寻找到一个归宿,漂亮是如此艰辛,谁还能承担得起暮色来临时内心顿生的伤悲?

如果你还年轻,就该好好享受这时候的光阴;如果你早已经变成当初预想到的二十年后的模样,生活也不该因此而留下什么惋惜。没有人说过爱情只是属于青春,夕阳下的相恋也一样可以美丽动人。唯一需要的,只是你心底不曾熄灭掉的激情,以及对当初想要得到的答案的苦苦寻觅。人啊,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时间中遗忘了自己。你若是迷失,谁还能拯救岁月中慢慢苍老的情事?

或许,不需要太久的光阴,当初相爱的人都会老去,老去的是他们对爱情的冲动,老去的是彼此相濡以沫的心。所以人世间才会有那么多因爱而别离的故事,除了赚得后人一把眼泪外,还不时地被世人唾弃。既然决定了要相守,又怎么会被时间打败?既然决定了要相爱,又怎么会在乎各自老去的容颜?年轻的人们啊,只因当初爱得太过于浓烈,才一次次地把爱当成了爱情,甚至把爱情当成了人生。

席慕容问:“而在二十年后的一个黄昏里,有什么与那一夜相似?”在经历了一场爱情之后,究竟还应该有那些事情能够穿越时光的隧道,却从来都不会老去?是那苍苍横着的翠微,还是那依旧沁人肌肤的月色,或者只是心底久久不曾想起的一段旋律,唱着当年的歌,只是再不是那一年的主人公。

席慕容曾经还说过,有的答案,我可以先告诉你,可是,我爱,有些答案恐怕要等很久,等到问题都已经被忘记。若是你仍然一定要知道,那么,请你往回慢慢地去追溯,仔细地翻寻,在那个年轻的夜里,有些什么,有些什么,曾袭入我们柔弱而敏感的心。在那个年轻的夜里,月色曾怎样清朗,如水般的澄明和洁净。

不必再苦苦追问,当你被自己的回忆当头猛击的时候,你才会明白曾经是犯下了怎样的错误。那些执迷了一生的难题,从来都没有固定的答案。你所期盼的,只不过是和年少轻狂有关的风流,这根本就和爱情无关,也无需再去纠缠潜藏在记忆深处的最美丽的初相遇。

只有在暮色四合的时候,才有可能偶然间感触起曾经的故事。如果尚就情怀,就再不会为了已经失去的故事而伤悲。二十年前的过往,只是一次仓促的青春。在相似的一个黄昏后,夜色也有着星辰来点缀。曾苦苦追寻的感动其实一直都追随在你生命中的每一天,只待你停下匆匆的脚步,和当下的自己说出一声,我爱你!

第三节 筵席若已散,一切都应该成为过去式

当我猜到谜底,才发现,

筵席已散,一切都已过去。

筵席已散,众人已走远,

而你在众人之中,

暮色深浓,无法再辨认,

不会再相逢。

——节选自席慕容《谜题》

来世上走一圈,本身就是最大的谜题。

只不过我们谁也无法站在神的高度去看待整个世界的格局,我们都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身边的人群便构成了生活的全部。所以那些有关于命运的谜题啊,都像是即便用尽了一生的时间也解不开的事。但既然生在了世间,就必须要一道一道地去解开随生而来的难题,没有任何退缩的理由和借口。

但我们还是很容易地就在这场局中找到了突破点。既然永远都无法把人生的谜解完,那就不妨干脆沉迷在其中,只待有一个同样不愿意费尽一生的经历去继续解题的人出现,哪怕仅仅只是在某一个问题上做短暂的停留,彼此也会有心照不宣的感应。

人生易老,容颜易散,我们曾经渴望的故事,或许还没有来得及开场就已经等到了落幕的时候。有些人,太容易痴迷在解题的过程中而无法自拔。他们一道道地去拆解着难题,只是想知道所有谜底都解答完成之后最后的结局是什么。在他们看来,那该是一场最完美的爱情,或者是一生享用不尽的宝藏,或者是长生不老的秘诀,也可能是空空荡荡的虚梦一场。没有人知道最后的答案,因为在所有活在世上的人中至今还没有一个人走到最后。而那些有幸一见最终谜底的人,却早已经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席慕容说:“当我猜到谜底,才发现,一切都已过去,岁月早已换了谜题。”那曾经悬而未解的谜题,还没有等来我们各自的答案,就早已经匆匆变化了故事。

用一生的时间去寻找一种未知,听起来也总是属于一种壮烈的传奇。然而所有的传奇也都只是爽快了后世人咀嚼的嘴巴,却从来没有人关心过生在这则传奇中的主角的内心。人在江湖,最是身不由己。他是否早已经厌倦了这样不停地赶路,却从来无心欣赏路边的风景?我相信,每一个人都一颗柔润的心,只等着被慧眼的人轻轻吻起。尽管在心外包裹了无数层的铠甲,但那展现出来的所有锋芒其实都是一种伪装,只是为了和整个世界对抗,和自己做一生的敌人。

人若是太执着了,就容易错失。席慕容说,这世界有着太多的这样那样的限制与隐秘的禁忌,又有太多难以预测的变故和身不由已的离合,一个转身,也许就已经一辈子错过,要到很多年以后,才会参透所有的争取与努力,也许还抵不过命运开的一个玩笑,上帝只在云端眨了一眨眼,所有的结局,就都已经完全改变。

你却已经忘记,不论什么样的结局,都是自己亲手书写的,甜蜜或者悲伤,都再与怨天尤人的话语无关。

如果你果真醒悟,就不该一次次地转身离开。即便你真正揭开了生命的谜底又能如何?它告诉你的答案,也不过是你在人生中历经的一句总结。有些事情,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我们只需要坐在温柔的夏日里静静地等候彼此相遇即可。或者干脆我们什么也不做,只是就这么简单地爱着,任凭世界都狂乱了,也从不需要他们打扰只属于我们二人的爱情。

与此相比,你的所有谜题,都只是一场不攻自破的局。

若是能在喧嚣尘世中得一份平淡,即便再不追寻生命的谜题,也会让你如同哲人一般思考,然后说出灿若星辰的语句,只是为了能换来她的莞尔一笑。倾城又何必?世事恰似弱柳,只消春风一阵,便是一片新生。

第四节 回忆中的爱情,总有潮湿的味道

而那潮湿的季节和

那柔润的心

就是常常被人在太迟了的时候

才记起来的

那一种爱情

——节选自席慕容《短歌》

爱情是可以穿越时光的一种奇迹。

原本以为,会有数不清的岁月可以相守;原本幻想,只要等待奇迹就会出现;原本奢望,能一直陪你到沧海桑田。可是,那么多纷杂的因缘,那么多的无奈,那么多的不舍,只能颓然地对着时间静坐,将疼痛熬成生命里的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在一生的故事中,两个相爱的人却会因为时间而隔开了距离。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太多太多的未知。当容颜渐老的时候,对镜相望,你看到的是满脸的皱纹,还是隐藏在脸上褶皱中的小秘密?

虽然经年一过,但你若还是爱着的话,就不该是这样淡漠的姿态。每一天,都要穿梭在喧嚣的尘世,心中再细密的伤痕也会被时光抚平。或许,早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候的痴狂,但此时平静的模样不也正是一场美丽吗?一天天一天天安然地过着,不需要波澜,只是习惯温柔地相守,直到曾经许诺过的地老天荒。

曾经,我们以为遥不可及的未来,转眼之间就会在平淡的日子中变成昨天。曾经,我们以为令人羡慕的爱情传奇,在白驹过隙的刹那就成为自己的故事。爱情啊,总是一个潮湿的季节,甚至连彼此的心扉都生出了青苔。只是因为你我都少了去关注它的心,才会在平凡的日子中渐行渐远。年轻的时候总以为爱情易得,却不知道爱情难守。你我,早已憔悴在相视的刹那,追忆起来的故事也会带有彼此的体温。永远都不要为了过去欣喜或者悲伤,只是因为在相同的季节中回忆,总有一种叫做爱情的东西萦绕不去。

你从来无法判断自己爱着的爱情,是不是真的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也许它和你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又或者与你对它的期待别无二致,但现实和梦想终归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东西,纵然在我们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在努力把梦想变成现实,可你依旧永远都无法确定,经过自己双手的爱情和人生,那些只经过一次的故事,真的就是完美。

所以总有人想要把现在推倒重新来过,他们不希望自己在人生中留下无法弥补的遗憾。或者是单纯地依偎忘记过去,就可以以一个单纯的姿态再重新来过。可是,所有的曾经都在回忆的河流中流淌。真的没有什么永垂不朽。只有那轻洒在身上的月色,宛如当初。

“镜前的那个女子,长久地凝视着,镜里,她的芬芳馥郁的美丽。”作为一个诗人,作为一个女子,你很难界定这是席慕容究竟是在说自己,还是只是说着一个有关于女子的心事。桃花开了又落,山路已经弯曲,心底期盼的偶遇早已经凋零。没有人能再回到从前,即便是已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也要就行往前走。今世倾尽所的,是对一个人的感情,还是对自己的留恋?如果你还在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那么爱情也就从来都不会光顾你的门槛。

你可知道,当你在一遍遍思索的时候,正在等待爱情的她早已经苍老了最美的容颜。没有人在岁月中等待得起,不论是爱还是生活。人生就像是一首还来不及唱就要匆匆结束的短歌,不论你以怎样的方式度过,都会迎来同样的结局。不要因此而开始了漫长的虚度,如果你能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抓住身边的美丽,即便是到了生命的终结,也从来都不会有遗憾留在人间。

假若你在闭上双眼的一瞬间,还记得曾经发生过的爱情。那么请记住,那些我们终于可以笑着忘记的人生,才是最古老的宿命。

第五节 等待的岁月一去不返,只有回忆温暖自己

窗外夜雾漫漫

所有的悲欢都已如彩蝶般

飞散岁月不再复返

无论我曾经怎样固执地

等待过你也只能

给你留下一本

薄薄的薄薄的诗集

——节选自席慕容《致流浪者》

人生从来就没有注定的还是和结束,我们都是一厢情愿的人,固执地认为生活就该终结于不再相爱的时候,就像是当初固执地要在一起。

流浪,是我的梦想。我曾想过,也许以后会为了某一个人而开始浪迹天涯的脚步,却一直都没有猜到有朝一日会因为某一个人的出现,而就此安定下来,做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生命是因为同一个人发生了两次不同的转变,只是我以为未来的人生就此已经成了定居,但这对你来说,却仅仅只是个开始。

你可知道,一个安静的女子放下了所有跟着另一个人开始流浪,是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你是否知道,一个终生都在追逐梦想的女子放弃了一生的故事,只是想要和一个熟悉的人相守一生,是需要付出多么大的毅力?这两件事情,哪一件对她来说都是不容易。但对你来说,仿佛她只是很轻易地做了一个选择,就像是随手抽签就可以决定的问题。

所以你始终是她心目中的流浪者,任凭她在风霜之后磨砺着脸上的娇嫩,也抓不到你如同风魅一般的踪影。年少时候的人们啊,就是这样轻易地把爱情摆弄了一场,直到他再不相信任何女子说的愿意和他浪迹天涯,直到她再也不相信任何过客和她说的白头到老。所有爱情的箴言,只在一瞬间就被毁掉。所有关于爱情的信仰,都只是因为两张背着流泪的脸而开始崩塌。

明明都是相爱,却谁也不肯让步。其实这又是何苦!

你们拥有着旁人羡煞的年轻,却只愿意把青春挥霍在别离哭闹的桥段中。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彼此二人都会明白当初的纠缠都只是小孩子的把戏。只是那时候的明了于今日又有何益?而且那一天果真是遥远到连我们的想象都触及不到的距离,看不见摸不到,想象之能成空,对现实毫无裨益。

席慕容说过,因为,你以为日子既然这样一天一天过来,当然也应该这样一天一天过去,昨天,今天,明天应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但是就会有那么一次,在你一放手,一转身的一刹那,有的事情就完全改变了。太阳落下去,而在它重新升起以前,有些人,就从此和你永别了。

再不见过去的你,或许在未来的人生中还可以遇到更恰当的人。若再不见过去的爱情,你是否已经为这段感情准备好了新的定义?

同时和你说着再也不会相见的,还有感情一事。

总有一天,坐在深夜的灯下翻起过往年代的回忆,爱情也必定会若隐若现地跳出来。好像是一切都已经过去,年少时候的熙熙攘攘如今也都沉淀了起来。怎奈山风还是恋着爱淘,尘埃依旧和流浪纠缠,只是我们都再耐不住夜的寂寞,纷纷各自在岁月的故事中苍老着,只要有一天,再想不起年轻时候的模样。

如果它不曾扰乱你现在的生活,那就让各自曾经为爱而坚持过的等待继续沉睡在记忆里。年少的时光再熙熙攘攘,也都会成为过去。风一吹就散的,不是爱情,对你来说,那只是一场不值得眷恋的艳遇,发生在某一次偶然邂逅的夏日里。

要怪,就怪那一日的日丽风和,才让所有的相遇都值得写进诗句里,即便是要流浪一生,也更容易随身带去。我曾化作诗句,写在你的回忆里。你若在历经年华后还能吟诵起,就不枉我曾在最美的年华中等待过你的到来,爱上你。

第六节 千帆过尽的悲喜,都抵不过你的笑容

长久的等待又算得了什么呢

假如过尽千帆之后

你终于出现

……

才发现原来所有的昨日

都是一种不可少的安排

都只为了好在此刻

让你温柔怜惜地拥我入怀

——节选自席慕容《悲喜剧》

悲伤或者喜悦,都不是因为这台戏究竟多精彩,而是因为演戏的你。

江水奔流不息,千帆过尽也终没有停止。那在对面绣楼上梳妆已毕的女子,依旧空空地在窗口等待着情郎上场。她渴望的是,那和那个憧憬中的少年郎****一场,如果有缘,就该要一起苍老,再一起走进下个轮回;如果缘分也只有一面的时间,那也不必要因此而忧伤。只消一面,少年郎就会永远住进她的心里,永生永世都不能忘。

在回忆起曾经的爱情时,席慕容说:“当千帆过尽,你翩然来临,斜晖中你的笑容,那样真实。”不论我们怎样走过了一场曾经,总会有那么一刻,让人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其实只剩下了一颗悲喜不分的心。即便是千帆过尽,即便你已经翩然来临,所有的笑容大概也只能够剩下记忆,如同云雾一般缭绕着,带给旧人的只有淡淡的哀伤,还试图要珍藏起来的酸辛。

爱情,该是什么模样,每个人在心中都有一次幻想。或许它就在你我的眼前,谁没有人能够一眼看穿。没有人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悲剧或者欢喜,我们全都苦苦追寻着,四处探访。直到一次次徒劳而返,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在顷刻之间燃烧成了灰烬。那寂寞的芳心啊,究竟该许给谁?若是再没有答案,芳华就随时都会逝去。

或许只是因为某一刻的回头,只一秒钟的时间,就会轻易走进另一个人的内心。只要你对爱情依旧还有渴望,就算是千帆过尽,也会把你当作在身旁。没有人天生是喜欢孤单的,再沉默的女子,也都在等待着有情郎把心门敲响。那是一句耀眼的惊叹,点亮的是她或许即将要归于沉寂的花火。甚至连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守望,只是希望在这稍纵即逝的青春中,能够有一位交换心事的情郎,在漫漫长夜中慢慢相许。即便远隔万水千山,思念也会飘荡到他的身旁。

只是思念多了,等待就显得漫长;等待过了,分离就会变成绝望。她依旧孤单地倚在绣楼,不知道那即将要偶遇的他是不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希望。乱入麻的心思啊,注满了这一生的渴望。她不知道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会生死相许,却早已经一步一步走进爱情的迷。那让她魂梦相系的人儿啊,只因当初的一见钟情,就让拥抱和离别都成为值得铭记一生的时刻。再简单的承诺,此时也都会化成一段人生的长旅。再浪漫的爱情,也都不如生命就在爱上你的那一刻化作灰烬。

且不用讪笑这样的激情。如果你已经历尽了年华,那么也会明白当初自己爱上爱情时的义无反顾。多少个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来了又回,纵是千帆过尽,也都只是为了能够迎来心上人的笑容。青春的时候,或许会激动不已;当年华爬满花白,你或许会不笑不哭,淡淡地等着他乘船从迷雾中走来,相拥,直到下一次离别。再没有悲喜,爱情本来就不应该是演给别人看的戏剧。而她一直期待的,也从来都不是你从远方带来的欢笑或感动。只要你曾经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就已经是人生给予的莫大恩惠。

她不是习惯这毫无规律的等待,而是每一次的等待都能让自己在回忆中再去体味曾经生死相依的过往。当初许下的诺言,正在一次次变成现实。只要你还记得在沙洲之上的阁楼里还有一位女子在痴痴守望,不管她的容颜是否正在慢慢苍老去。

还没有历经爱情的人,都会把初相遇的一刻看做是一生中最美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准备好了为这一刻粉身碎骨,哪怕只留爱情的传说在世上,也抵不过两目相视的欢娱。

如果你还记得,这便是人世间最美的情诗。

第七节 我在原地等你,只为一句美丽承诺

我好像答应过你

要和你 一起

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

在那条山路上

少年的你 是不是

还在等我

还在急切地向来处张望

——节选自席慕容《山路》

在美丽的承诺,终有一天也会变成淡然。我们曾经都有年少时的痴狂,因此会不顾一切地恋上对方。不是说我们彼此究竟有多么完美,而是在这场岁月风华中,在再不相爱就已经苍老的年纪里,能够遇见你,是我一生的缘。

我最不愿意见到的结局是,我已离去,你却还在原地苦苦等着,等着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再一次回到曾经相约的地方,把未完成的路走完。只是,恐怕我早已经迷失在记忆中,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从一开始,这或许就是一个错。可再美丽的错误,也都是诱使人不断去前进的动力。或许是因为你我都太天真,天真到以为只要稍稍努力,就能把错误一点点改正过来。虽然最后的结果并不是另每一个人都满意,但我们最心满意足的事情是,在爱情的保质期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去保护它,小心翼翼,虽并不得其法。

爱情,是一条需要用尽一生的体力才能爬到顶的山路。

路上有崎岖坎坷,也有山花烂漫。如果再某一处动了心扉,不妨就停留下来,好好欣赏,哪怕是要用一辈子的时光。只是年轻人不懂得世事无常,当初许下的愿望听起来总是很浪漫,却不见得每一个都能够等到最后的结果。没有人知道谁会在这份誓言中相守一生,就像是我从来都只是转身就走,至于你该如何选择,也都是从来不用去考虑的事情。

然而我却忘记了,爱情是两个人的故事。我只是自顾自地走了,只因从没有回头,却不知道你一直在原地守候,哪怕是要耗尽一生的精力。席慕容说过,在这人世间,有些路是非要单独一个人去面对,单独一个人去跋涉的,路再长再远,夜再黑再暗,也得独自默默地走下去。我曾经坚信这句话的正确,甚至超过了对于爱情的信仰。直到再一次在分离的地方看到了你痴痴守望的身影,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结局,原来爱情一直在身旁,我却从来都不懂得去珍惜。

因为这些,所以会流泪,就像是一个常人一样以为用泪水就可以消融掉所有的误解。只是我始终还不够了解你,不了解你究竟操守着怎样的一份爱情。就像是你轻轻抹去我脸颊上的泪珠,不必要过多的言语,只是温柔地抱着,看眼前的花朵又开了一世,看岁月在流转中变了模样。

爱情啊,总是有那么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它能让所有的悲伤融化,在春日到来的时候;它能让所有的鲜花盛开,在我遇见你的瞬间。

在席慕容的爱情中,大概也有一个少年郎,一直痴痴地等在种满了新茶的山坡上。忘不掉的,是那棵如今依旧还在生长的相思树,还有相互许下诺言的春日下午。诗人总是多情,可尘世间的我们呢?当只有自己一个梳起白发的时候,忽然间想起来的,是当初上没有实现的诺言,还是再也无法且无力去解释的悲伤?

有人说,两个人相遇是缘,相守却要靠情。情比爱更难。爱上一个人是一瞬间的事情,钟情一个人却要用一生的时间来验证。这是一场考验,很明显我是考验中的失败者。可是在我停留下来的时候,你也放弃了直达终点的选择。你不经意地回眸一笑,轻轻地把我搀扶起来。那一瞬间我才真的明白,所谓爱情,不只是在合适的年华遇上合适的你。除此之外,它包含的内容还有更多更多。任何一对没有走完一生的情侣,都无权去解释这个复杂的名词。

至于那些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悲伤,和发生在那个春日下午的故事,就权且当作是一场华丽的序幕,真正的轮回就此刚刚开始。

第八节 等待也会有终点,日渐淡然的当初爱着的心

所以请耐心地等待

我爱让昼与夜交替地过去

让白发日渐滋长

让我们慢慢地改变了心情

让焚烧了整个春与夏的渴望

终于熄灭换成了

一种淡然的逐渐远去的酸辛

——节选自席慕容《灯下的诗与心情》

在尚不懂事的年纪里,以为天长地久就等是等到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分,以为再遥远的未来长不过彼此相爱的瞬间。每当回想起来,都会会心微笑。这是多么好的一段年华,不论是男女,都可以如此放肆地相爱,如此放肆地去把青春中的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的流年。你的出现,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一点。至于是否要发誓相爱一生,却是根本就不需要彼此阐释的流言。

有些事情,最终还是要学会释然。纵然你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丢不开放不下,然而那只是时间对你还是包容了许多。直到有一天你连自己究竟放不下什么都开始记不清楚的时候,那些曾经发生在光影交错中的爱恋与情事,终会成为一场南柯梦。

岁月总是残忍。有些时候不是我们不想坚持着继续走下去,而是人世间的每一条路都会有尽头,即便是爱情,也终有幻灭的时候。这样的话始终不能对刚刚相爱的两个人讲,他们不相信任何不完美的结局,只因彼此爱着,就意味天长地久只是瞬间便可抵达的事情。人人都知道,这都是小情侣们一厢情愿的痴迷,说出这样动人的誓言只是为了进一步验证对对方的真心。可是啊,爱情不是仅凭一两句的誓言就能维系得住的故事。岁月悠悠,我们需要去做的事情还有更多。

只是大家都记不起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有了分歧,甚至在最后的时刻还波及到了爱情。如果已经分离,就再没有必要去追究当初的纷扰。相爱的时候,在一起是莫大的幸福;分开后,彼此的幸福也该成为自己最大的祝愿。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再无法见面的仇人,就像是从来就不存在两个彼此相爱的陌生人。走到一起出了靠上天注定的缘分外,更多的还有一直期待幸福的真心,而现在的分离,亦如是。

席慕容说,失去了以后,纵然觉得遗憾,惋惜,却不可急急的盼望它重新出现;离开了以后,伤心,后悔,却不可急急的希望挽留,以为一切可以回到从前。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在一瞬间就能够脱胎换骨的,更何况生命原本只是我们对自己的一次次试探,就像是月光蹑手蹑脚地要照进山林一般。只有让自己打开了心房,或许才能看得到此时的情绪。

只是没有什么可以再回到从前,就像是破掉的镜子永远都无法重圆。如果有一天能够在灯下细细回味起曾经的美好,那便已经证明了爱情。有些心伤,不是在一瞬间就能恢复。人们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如果你始终等不及在岁月悠长中让自己慢慢平复过来,只能说明你自以为放下的感情,依旧萦绕在每一个孤单的夜梦中。

人啊,总是如此匆匆,甚至还想要快过时间的脚步。如果告诉你这不是为了遗忘,而是为了和下一个对的人相遇,那这般急切的心情大抵总是会被富于更美好的寓意。可是我们实在太匆忙了,甚至还没有看清等在远处的那个人的面孔,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爱上他,只是为了忘却不该有的纪念,即便那个人的名字叫死神。

终于了悟的时候,才会知道一切都只不过是浮梦一场。曾经辜负了你的人,或许正在被他人辜负。在这场毫无输赢的轮回中,只有当年圆月依旧朗照今人。纵然会因此而感慨万千,但你却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在天上寂寞着的月圆啊,当初是否爱过某一个出现在它生命瞬间中的情人?

第九节 爱情早已经不会出现,何不起身去寻找下一个你

如果雨之后还是雨

如果忧伤之后仍是忧伤

请让我从容面对这别离之后的别离

微笑地继续去寻找

一个不可能再出现的 你

——节选自席慕容《雨中的了悟》

如果雨之后还是雨,那又何必舍弃了现在,匆匆奔向下一个点滴?

情尽的时候,必定有另一个不同的世界在等候。只是在你尚未进入那个世界之前,永远都不要过早地下定论说,那里会有守候着你的幸福。我们是人生中的赶路人,意外地在各自的故事中邂逅了一场,却又不得不选择别离。纵使这一段的忧伤让人难忘,待到老时再回首,你或许会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一场让人情不自禁的喜剧。

每一个刚从爱情中走出来的人都会叫嚣着说,自今以后再也不会相信爱情这鬼东西了。仿佛那个曾经让他伤透了心的人是个全世界站在同样一个立场,仿佛只有自己才是爱情中最受伤的人。或许只是需要一段并不长久的时间,他又能恢复如初,继续痴狂地爱着某一个人,哪怕再受伤,也从不觉得可惜。

不管你经历过什么,最终都会渐渐遗忘。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能够抵得过时光,所有的悲哀都只不过是一场历史,你是执笔者,本可以从容选择该将什么铭刻,又该将什么从此抹去。

人啊,这一世都是不断地从一个故事中跳接到另一段情节里。以为在另一段故事中,一切都是新的开始,从此就以后就会幸福地生活下去,每一日的严寒都是为了等待穿暖花开的日子。然而光阴早就把最美妙的东西加在了修炼它的人身上。那个美妙的东西,是清淡,是安稳,是从容不迫,也是一颗最自然的心。你若是不懂得回味,就永远都不会知道幸福其实本来就在身边,所有的追逐其实都是一场远离。

如果雨前面还雨,如果忧伤之后还是忧伤,如果别离之外仍旧有别离,你还会匆匆奔离现在的地方吗?

那些穷尽一生的气力都在苦苦追寻幸福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现在所有的负担都将变成未来的礼物,所受的苦都能照亮迷茫的路。不是人生路太过于昏暗,而只是你在心和眼睛上都蒙了一层解不开的纱,阳光永远都照射不进来。

人生是一场未知,每个人都痴迷地想要去解开这道未知题,却从来都不知道在未知之外还有更多的未知。我们越是痴迷,就越容易深陷在其中,最终只是让自己疲惫于旅途的奔波中,一次次地错过每一个可能是对的人,一次次地错过自己该真心相许的幸福。

席慕容说过,我们能够做的,只是找一个静静的地方,让自己静静的思考,明白该如何做,才能够不让珍贵的东西,重要的人再次失去,明白该如何做,同样的错误不会再次发生。从中吸取经验,吸取力量,继续坚定的前行,寻找喜欢的东西,碰到真爱的人,去做正确的事。

就像是你永远都无法判断现在留在身边的他,是不是自己值得终生相许的那个人,你依旧永远都无法得知继续去下一段生命追寻的人到底存不存在,或者他仍旧是一段错误的故事的开始。

漫长的等待,有时候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你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把等待变成了一种习惯,至于究竟是谁会出现在自己下一段的生命中,却成为了丝毫不会再引发激情的事情。生命,总有一天会暗淡,每个人都有权选择终老一生的方式。我知道,这绝对不是你内心所想到的终结,只是你却正在一步步地走向自己根本没有察觉到的结局。

不妨抬头看,雨中或许正有一个人撑把纸油伞向你走来,你若还有心动,不妨就把现在当作永恒,何必还要去寻找下一个未解的谜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