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烧糊涂了?”我赶忙去摸他的额头,自然是潮热一片。可是他的眼神还算清明,不像是说胡话啊。
宇哥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声音沙哑干涩:“师姐……咳咳……你现在的样子好可爱……咳咳……像白痴一样。”
我松了口气,明白儿子只是看我太担心,才会提这种要求的。他只是想让我放松一下。
“我像白痴嘛?”我装模作样的问师兄。
“当然不像。”师兄力挺我,我还没来得及为他歌功颂德呢,他又补了句,“充其量就是个笨蛋。”
我鼓了鼓腮帮子,最终和他俩一起笑了。
“砰砰砰!”病房的门扉被被叩响了,护士小姐端着装药的托盘和退烧药剂走了进来,见宇哥是醒着的,笑眯眯的招呼道:“小帅哥,GOOD……EVENING。”
宇哥最近在学英文,由于孩子太小,语言处理方面比较弱,所以,经常蹦出几句英文单词来。照顾他的护士略有耳闻才会这么逗他。
宇哥苦下小脸:“如果您不用针扎我,我会更好的。”
“良药苦口嘛。”我掀开被子,准备行刑……不是,是施药。
“打针苦的不是口。”宇哥紧把着自己的裤子不放,“我可以打针,但是,你要满足我一个要求。”
“一百个都成。”我夸下海口,宇哥认命的扒开裤子,露出嫩嫩的小屁股等待被扎,我偏过头去,不忍心看护士落针。说起这个就很无奈,我身为赏金贼刀来剑去是无法避免的,流血受伤虽然不是常事,但是也没少见。可却没勇气看儿子输液打针。只能说,当娘和当贼果然不一样。
送走了护士后,我把师兄赶到家属休息室休息去了,之后给宇哥喂了点水,换了冰袋,才哄着他入睡。
宇哥明显已有困意,却强撑着不睡:“师姐,你刚刚答应我的事不会赖账吧?”
“不会,你说吧,什么要求?”我就知道他不会忘的。
“找个师兄那么帅的男人嫁掉。”
“额……”我愕然的撑大眼睛,“你让我嫁人?”
“嗯哪。”他弯起月牙眼,“答不答应?”
“换一个吧。”我耍赖,生活这么安定,我并没嫁人的打算。
“好吧。”宇哥没有咄咄逼人,“把我亲爹找回来。”
他是没咄咄逼人,可强人所难了。话说,我去哪找他爹啊?
“你自己选一个吧。”
“可不可以不选?”我苦着脸嘟囔。
“你说话不算话,我以后不信你了。”他闭上眼睛不理我了。
“别生气了,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香港的迪士尼乐园。”我赔着笑脸,虽然他看不见。
“我就要你嫁人,其它的免谈。”他眼皮不抬的道。
“我给你钱……不是,是给你以后的创业小金库添砖加瓦。”我利诱,对我儿子来说这很有效的。
他懒懒的睁开眼睛:“多少?”
“一千。”
“太少了。”他嘟嘴,“我都不要亲爹了,才换一千块啊?”
我忍俊不禁:“说实话,你爹只值一块钱,给你一千已经是高价了。”
“又胡说。”
我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绝对没有。”
小人儿鄙夷的撇撇嘴:“他可真不值钱。”
我嗤嗤的笑:“这样吧,我给你一万,你赶快好起来,好嘛?”
“嗯,我会快点好起来的。你答应我别在哭了。”宇哥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看到你哭,这里怪怪的,好像有点痛。”
“嗯,不哭了,妈妈不让你心痛了。”话虽如此,我却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十月怀胎,五年的哺育,换来了一个懂得心疼我的宝贝疙瘩,我赚了。
“小诺,醒醒……”
咦!宇哥的声音怎么变沧桑了?
“在不睁开眼睛,我要捏你鼻子了。”
我猛然撑眸,视野从一片模糊渐渐的恢复清明,五岁的宇哥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宇哥的老子。唉,原来是南柯一梦!
“你怎么进来的?”我倏然起身,不悦的瞪着蓝梓墨。
“这个等会在说。”他抹了抹我的脸颊,冰凉的湿意在敏感的皮肤上晕染而开,“你先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怎么又哭又笑的?”
“捡到宝了。”敷衍的实话脱口而出。
“哭成这样,肯定是绝世珍宝了。”他忽然欺近,唇边的弧度显得神秘莫测,“能不能分享一下?”
“想都别想,他是我的。”我如临大敌,暗暗祈祷着自己没有在睡梦中闯祸。
“睡傻了?”他好笑的揉着我的发丝,“我随便说说,你干嘛这么紧张?”
“我没紧张,你看错了。”我嘴硬的不肯承认,但是,心中忐忑不安。没办法,谁让那个宝贝是宇哥呢,只要和儿子沾边我就无法淡定,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心不跳的主儿。
“好,你没紧张,我看错了。”他并没继续追究,神色也挺平静的。我由此确定,自己没说梦话,话说,我有说梦话的习惯嘛?
“你还没说你怎么进来的呢?”我拧着眉毛找后帐。
“你没锁门。”他无奈道。
“胡说。”我下意识的反驳,脑袋里拼命回想,我锁门了嘛?没锁?锁了?唔,我这颗猪脑袋越来越不灵光了,这种事都能忘。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却印象深刻切用不褪色。话说,这怎么像身体老化,大脑功能衰退的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