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趴在方向盘上,单薄的身子轻轻的抖动着,落的发丝遮住了她的小脸,但是,可以肯定,她在哭。
“琪琪,把门打开。”他回到驾驶门边,拍打车窗。
须臾之后,车锁解除,井野大力拉开车门,她皱着小脸,肩膀上下耸动着,鼻头和双眼红的像只小兔子,泪还在源源不断的掉落。覆在视野上的水雾让他的身影和神情模糊不清,但是,她知道,车外的人是谁。无声的呜咽转为低声饮泣,最后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我……我把借款的……凭证夹在书里了……你……你不用被我缠了……呜呜……快走吧……要不然……嗝……”她哭的直打嗝,好像海里的贝壳在吐泡泡一样,一小颗一小颗的往上冒。
他将瑟瑟发抖的小女人拥进怀里:“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呜呜……我会后悔放过你的……”
“我后悔了!”他抹去她脸颊上的泪,心中暗暗发誓,他会做个合格的男朋友,绝不因工作忽略她,更不会让她哭了。
米琪讶异,泪水有了收闸的趋势。
“我后悔了,不分手了,可以嘛?”他柔声询问。
“呜呜呜……”原本渐弱的哭声又回升了。
“不可以嘛?”他措手不及的给她拭泪。
“可以!”她毫不犹豫的确认,之后接着哭。
“那怎么还哭啊?”井野束手无策,完全被这个小女人弄懵了。
“呜呜呜……今天是我生日……不是愚人节……”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道歉。”她已经听了一个晚上了,现在听到对不起三个字就想咬人。
“那你想听什么?”
“呜呜呜……”
井野沉吟了下,忙道:“琪琪,我喜欢你。”
米琪哭声一滞,捞起井野的手腕用力咬下。
“唔!”井野蹙眉痛呼,道歉被骂,表白被咬,女人真可怕。
米琪松开牙关,改用指甲掐:“那么勉强就别说了。”
“不……嘶……不勉强。”就是手好痛,估计出血了。
“那你干嘛皱眉?”
“不皱了。”他尽量舒展眉峰,可是……真的好难啊。
“好丑!像沙皮狗一样。”
“别笑了,更丑!”
让他死了吧,活着太难了。
昏暗的街灯打在小小的SMART上,因多了那个男人的存在,车子和车主不在孤单,羞怯的月娘露出半张脸,好似在偷笑。
“女侠,妈妈在哭还是在笑啊?”一辆黑色的休旅车隐在阴影出,车中一男一女外加一颗粉色的小糖球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讨论剧情。
“这叫喜极而泣。”蓝珊趁机给孙女灌输文化知识。
“好深奥哦,不懂。”甜豆茫然的抓起一把爆米花把小嘴塞的满满当当的。
“夫人,这样好嘛?”米不凡不确定的问。
“应该不差。”蓝珊模棱两可的道。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以后的路要靠女儿自己走。
“啊!别看!”外面打情骂俏的的场景有些少儿不宜了,蓝珊赶忙眼珠甜豆的眼睛。
“人家想看咩。”甜豆撒娇,她还没见过男生和女生亲亲呢。
“咩什么咩,你以为你是羊啊?”
“超人,我求拯救。”甜豆低喊。
“这个臭小子,越来越过份了,我得下去瞧瞧。”超人比较想拯救女儿,孙女往后排。
“不许去!”某女侠气势如虹的道。
“可是……”女儿被那个混小子抱的好紧,还吻的难解难分的,哪个当爹的能看的下去啊?
“可是什么?我被你拐尚床的时候还没琪琪大呢。”女儿和未来女婿不过是亲亲小嘴罢了,她还能接受。
“嘘……别当着甜豆瞎说。”
“你都敢做,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老两口斗起嘴来,就顾不得看戏了,甜豆扒开眼睛上的手,瞅瞅车外,再仰头看看正在和超人斗嘴的女人:“女侠,咱们回家吧。”
“等你妈走的时候,跟回去就行。”女侠很忙,正在对相公施行家法。
“超人,我们回家吧。”甜豆仰头看着米不凡。
“唔……夫人,耳朵……要掉了。”超人也很忙,正在接受惩戒。
“我要回家!”甜豆双手叉着根本不存在的腰肢大喊。
“闭嘴!”两个不像长辈的长辈异口同声的喝斥。
闭嘴就闭嘴,她不会告诉他们,妈妈和准爸爸已经离开了。
一月份的W市白雪皑皑,路上的行人包着厚重的棉衣,纸鸢里充斥着浓浓的咖啡香,深爱这里的米琪趴在质朴的实木吧台上大煲电话粥。
电话的另一端……澳洲黄金海岸烈日炎炎,迪斯酒店套房内凉风习习,某只刺猬正在模仿无骨软体动物,懒洋洋的窝在蓝梓墨身旁和米琪通话。
“啊?还没被吃掉?啧啧啧……井野也太老实了。”小诺咂舌。
“你正经点好不好?”米琪嘟唇。
“就已婚妇女来说,我已经非常正经了。”
“小诺,别玩啦,我真的很郁闷。”
“郁闷没被吃掉?”
“你在这样我要挂断了。”
“好吧好吧,我正经。”小诺忍住笑意,“有什么苦恼,和姐姐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