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罢之后,黛玉不禁是感慨万千,爹爹临终的时候,原来给自己留了这么多的银子。老太太把这些东西都交给自己,那是贾府不至于一败涂地的立足根本啊!有了这才银子和地契,就算是以后不能荣华富贵,也不至于拮据度日啊。难道贾府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又看了看爹爹留给自己的那些银票,黛玉不禁想到,有了这些,自己就算是回南边,也不至于担心生活没有着落的问题了。想到这里,黛玉禁不住把这锦匣紧紧的搂在怀里,两行清泪顺着她如玉的脸庞滚落下来。
把那些田产地契收好,黛玉这才把那些银票给紫鹃和雪雁看了。紫鹃和雪雁看了,不禁都是大吃一惊,说道:“姑娘,真是想不到老爷还给姑娘留了那么多的银子!”
听了她们的话,黛玉说道:“是啊!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爹爹不在的时候,那个时候自己还小,都是琏二哥哥帮着办的丧事。我林家也是四代列侯,也是书香门第,怎么会没有一点儿的家产呢!这些年,我在这里住着,受了多少的闲言闲语,说我在这里白吃白喝,我想爹爹都给他们留了银子的。这个,我想应该是爹爹留给我的嫁资,老太太这才交给我的!”
“是啊!我就说老爷不会不管姑娘的!枉他们还背地里昧着良心嚼姑娘的舌根儿!真是气死人了!”雪雁愤愤不平的说道。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说了。有了这个,咱们就不要发愁回南的事情了!”
听了黛玉的话,紫鹃和雪雁连连点头。
再说宝玉,听说娘娘下旨已经定了让自己和宝钗成亲。几乎没有反驳的可能,外面有贾政,内里有王夫人和娘娘,宝玉只有认命的份。
找了个机会,宝玉来见贾母。一进门,宝玉便扑到贾母的怀里哭道:“老太太,我不要娶宝姐姐,我要和林妹妹在一处,老太太,你说句话吧!老爷和娘娘他们都会听你的话的!”
贾母用手搂着宝玉,不禁跟着哭道:“宝玉,你的心思,老祖宗知道。可是宝玉你想过没有,你太太不喜欢你林妹妹,现在有我在一天还好些!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谁来保护你林妹妹?宝玉,认命吧!你就等着做你的新郎官吧!”
听了贾母的话,宝玉这才赫然清醒了过来,猛的站起来,用手擦干了脸上的泪痕,一言不发,转身出去了。怪谁!要怪只能怪自己无能,不能保护好林妹妹,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说什么要娶她的话呢!
一路想着心事,宝玉不知不觉间来到了黛玉住的潇湘馆。看着潇湘馆的围墙,里面的千竿翠竹,隐约可见。宝玉心不由己的便迈步走了进去。
来到屋子门口,宝玉轻轻的说道:“林妹妹在屋里吗?”
黛玉此刻正在屋子里头的书案前面,看自己以前的诗稿,当看到自己写的《葬花吟》的时候。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浊隔渠沟。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看到这里,黛玉不由得想起自己当日因为和宝玉闹误会,一边葬花一边做的这一首诗。以后自己再也不会和宝玉闹误会了,黛玉正在出神,忽然听到宝玉说话的声音,原本握住诗稿的手不由得就是一颤。原本平静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哀怨。忙示意紫鹃,轻轻的摇了摇头。
紫鹃一看会意,忙迎了出来,向宝玉说道:“二爷来了,真是不巧,姑娘今天身子不舒服,才睡下了,请二也换个时间再来吧!”
宝玉一脸悲伤的看了看紫鹃,无限凄凉的说道:“紫鹃,我知道林妹妹没有睡,我也知道我这辈子负了他,没有脸面再见她了,可是我只想和她说一句话,说完之后,我就走,行吗?”
听到宝玉如此说话,紫鹃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宝玉:“这?”
黛玉在屋子里头听到宝玉如此说话,知道宝玉今天若是不见到自己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只好开口说道:“二哥哥请进来吧!”
听到黛玉说话,宝玉这才转身进了屋子。两个人一见面,一时之间纵然是有千言万语,此刻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就那么看着对方怔怔的站着。最后还是黛玉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沉默,黛玉带着苦涩的音调说道:“恭喜二表哥快要娶二嫂子了!”
一句话,宝玉只觉得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浇的他透体的冰冷,宝玉的身子晃了晃,此时此刻,宝玉纵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痛楚犹如滔天的巨浪强烈的攫住了他的胸口!让他的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宝玉一时之间五味杂陈,有一瞬间,他想起了他和黛玉过去的种种,想起了少年时他们在一起时的一切一切情景,如今都已经如梦境一般。自己还有什么资格跟她说什么,自己没有能力来好好的保护她,他如今要另娶了,有一天,他的林妹妹也会另嫁。他和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宝玉此刻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黛玉,转身离开了。出了潇湘馆,宝玉的心里明白了一个道理:他的林妹妹从此以后会离他越来越远的!
御花园里,明媚的阳光温暖的照耀着,各种菊花此时正开的热闹。怡然亭里,太子龙泽一身橙黄色四爪龙袍,头戴金冠。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斜睨天下,唯我独尊的王者霸气。此时正和一身月白色蟒袍,头戴银冠,一副高贵优雅,清冷逼人的水溶站在亭子边上,用手扶着汉白玉的栏杆,看着眼前的一池碧水,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