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韩斯慕正从卧室出来。
已换上一身职业西装的他,脸上没有多余表情。
手里拿着文件夹。
见到这个女人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张账单的模样,韩斯慕失神地笑了笑,随后悄无声息的走到她身边。
潘知晓叹息一声,将账单折好,放回原处,心里默默记下数字,这才感觉有发热体笼在身侧,她一惊,抬头……
韩斯慕正好整以暇的杵着,双臂环胸,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潘知晓不自觉的挪了挪身体,移出空位给他。
韩斯慕接过潘知晓递过来的资料。
看看表,抽出夹在文件上方的录音笔,按下,“现在,开始计费。”
潘知晓一点点的陈述,韩斯慕认真的聆听,时不时的插句嘴,将利害关系一条一条分析给她听。
不得不承认,工作中的韩斯慕比生活中的韩斯慕可爱多了,声音和神情都带着十足的职业性,思维缜密,简直无从挑剔!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走过。
最后,经过一番激辩,韩斯慕放下文件,仰靠在沙发上,摇摇头,撇嘴,“官司胜算不大!”
潘知晓非孩子生母,这是其一。
潘知晓的经济条件和闵臻相距甚远,这是其二。
最重要的,闵臻是孩子的亲生父亲,虽然潘知晓说潘佳乐将孩子过寄给了她,但证据什么的都没有,让人凭什么相信?
“你这些话,之前的律师都和我说过,我花那么多钱,换成你来打这场官司,不想再听到这样的结论。”
“当然,怎么能拿我和那些弱智相比?”韩斯慕恬不知耻的耸耸肩,自夸道,“我可以帮你要回最高额度的补偿金!”
“钱算个屁!我只要孩子!”
韩斯慕捏着下颚,思付良久,点点头,将录音笔关掉,眼神有些狡黠,表情看起来有些神经兮兮,“那个……介不介意我使用一些……非常手段?”
潘知晓面色一凝,神情戒备的瞪向他,似乎,韩斯慕对付的人是自己。
韩斯慕微微一笑,表情轻松,他抬手看了看时间,顽劣的回视着她,就是不说话。
潘知晓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好在这时响起了电话铃声。
韩斯慕收回目光,顿了顿,拿起电话接通。
对方那边很吵,嘈杂的声音连潘知晓都听得分明。
韩斯慕说了句“就来!”然后挂了电话。
“要不要上去喝一杯?你也听到了,他们把气氛吵得很HAPPY……”
潘知晓摇头。
韩斯慕不免有些失望,但是没有勉强。
他从沙发上站起,俯身将文件收拾了放在柜子里锁好。
潘知晓见他要走,忽的有些慌,亦步亦趋跟着,“你还没说是什么非常手段!”
韩斯慕在前头走着,闻言蓦然定住脚步,回身看她。
潘知晓收步不及,差一点撞进他怀里。
好不容易刹住车,潘知晓刚凝聚起来的镇静被这个男人陡然欺近的脸庞击了个粉碎。
那个严谨而专业的韩律师不见了。
电梯里的流氓回来了。
流氓凑到潘知晓耳边,对她轻声地呵,“陪我去狂欢,我就……告诉你。”
最后三个字尤为轻声,几乎是把气息吹进潘知晓耳道中。
顿时,痒到心底去。
潘知晓退后一步,躲开暧昧。
抬头见韩斯慕在笑。
这个男人的眉目间分明写着挑衅。
逗她很好玩?
还是只是单纯想要惹恼女士?
坐在顶层酒吧的吧台旁喝着兑酒的潘知晓,有些头昏脑胀地想。
她抬头,把视线拉长,一眼就可以看到舞池里和众多女郎弹跳的韩斯慕。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很出众,是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得到的那种人。
生来就十分显眼。
之前,和他接触不多,一直以为他是轻佻狂浪的公子哥,现在,才发现,韩斯慕也有多面性格。
或许每个男人都有多面,生活上的,工作中的,不尽相同。
闵臻不也一样的吗?
潘知晓自嘲的笑笑,换了一杯酒。
DJ换了一支音乐。
公子哥换了一个舞伴。
她本来没打算多看的,毕竟她对公子哥没兴趣。
但是潘知晓并没有因此收回视线。
她感兴趣的是韩斯慕刚换的那个舞伴。
芦静茹?
潘知晓又看了几眼。
没错,是她。
两个人搂得紧,正在跳华尔兹。
周围有人起哄。
不过,这是私人会所,任何人都可以大胆放肆的做自己喜欢的事。
看了好半天,潘知晓突然意识到,关她什么事?
于是悻悻然收回目光。
潘知晓拿着酒杯到天台上去。
韩大律师说晚上10点过后会给她答案,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只能等。
天台宽阔,无遮无拦。
夜风吹乱头发,也吹乱泳池的波面皱褶。
泳池旁有侍者送酒,送茶水。
在F市这个花花世界,多的是跟红顶白、趋炎附势之徒。
有人肯包下整个顶层和天台来办派对,也不稀奇。
打了电话回家,念念和佳宜还在打游戏,她要他去睡觉,他就推脱说明天是周末,求妈咪让他多玩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