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和好友的通话,潘知晓心里并未感到丝毫的轻松,潘母不知何时从客厅出来,看着失神的潘知晓:
“乐乐,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妈,为什么这么问?”
“唉!你爸不让我告诉你,其实,佳阳曾经跑下一家银行贷款,就在办手续的时候,银行工作人员突然说资料不齐,给拒绝了,后来,佳阳按照人家要求提供资料过去,对方推推拖拖,说这不行,那不行,所以,我怀疑咱们得罪了什么人了!”
潘知晓的心不觉悬紧,当头棒喝的滋味异常难捱。
得罪什么人了?还能有谁?
除了闵臻,还会是谁?
“爸!”
潘知晓没有回答潘母的话,径直走到客厅里,看着和儿子玩耍的父亲,大声吼道,“你们到底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潘父起身,凝了潘母一眼,沉默良久,方才幽幽启唇,“……那些人都明说了,是闵氏在暗地里阻止,闵臻的条件是念念!”
没有了伪装的欢快,潘父的语气,只剩颓然。
潘知晓踉跄的后退一步,原来,把家人害的这么惨的,不是闵臻,是她。
是她一时贪心,恋了这个魔鬼,是她一时心软,留下了这个孩子……
“爸,对不起。”
“家里这边还能撑一段时间,总之你先赢了官司再说。”
潘知晓当天便回了F市,联系吴笙,对方一直无人接听,她不服,跑去闵氏办公大楼前等待,忍受来来往往人异样的目光,等了一个多小时,被告知闵臻不在。
原来,他想要从她的世界消失,竟是如此容易的事,只看他愿不愿意而已。
她所有动产不动产加起来,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
那些她曾经荐给佳阳的投资者们,态度180°地变,或对她避而不见,或直接挑明了告诉她,闵氏施压,我们也没有办法。
原本还以为闵臻没再出现过,没再拐着儿子离家,是因为他觉得官司没有胜算,无奈之下只能放过她……
太天真!
念念忙着派礼物和紧接而来的学校的开课,孩子不受官司的影响,这一点真得感谢闵臻。
媒体总爱用“只手遮天”来形容这个男人,难道他就真的能,只手遮天?
如今一想到他,潘知晓不再是抗拒,而是愤恨至极的无力感。
她也不知自己去了闵氏大楼多少次,这次去,依旧是在前台就被拦下。
潘知晓颓然走出大楼,坐在外花园长廊上。
阳光刺目,热天气,潘知晓觉得有点冷。
她仰头望着这高耸入云的建筑。
闵臻现在是否正站在高处,俯瞰着她如何走投无路?
监护权案在潘知晓几近绝望的日子开庭。
第一次庭审,大批记者在法庭外守候。
潘知晓不想引人注目,韩斯慕却不,高调护着她,在法庭外大方任拍。
潘知晓一夜都没怎么睡觉,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神色看起来十分憔悴,原本,她想用墨镜遮一遮这憔悴,偏偏,韩斯慕那个死人,硬是将她的墨镜夺了过去,任她双眼血丝加眼袋浮肿的面对法院外噼里啪啦闪烁的镜头。
潘知晓不用想,都知道镜头下的自己有多丑,她想抬手挡一挡,亦被韩斯慕阻拦。
直至进了等候室,韩斯慕才松开她,“精神怎么这么差?”
潘知晓揉着被韩斯慕攥的起了红印的手臂,恹恹的抬眸,刚欲出声回答,便被一道由远及近的声音打断,“韩律师,你还真是高调,这身打扮儿,是来打官司的,还是来参加颁奖典礼的啊?”
二人闻声望去。
只见闵臻身旁站在一名中年男子,这话正是出于那名男子之口。
“两者皆有!王律师,别来无恙!”
韩斯慕优雅从容的上前,和王律师握手,寒暄几句后,又将手伸向闵臻。
闵臻低眉扫了一眼韩斯慕的手,些许嫌恶划过眼角。
继而不再理睬,径直经过韩斯慕身边,丝毫不在意自己倨傲的步伐践踏了谁的尊严。
“闵臻!”
在即将与潘知晓擦身的瞬间,潘知晓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闵臻面无表情的停下脚步,神色漠然。
或许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片刻后,公式化的开口,“潘小姐,有事吗?”
“我想和你谈谈我弟弟潘佳阳的问题!”
潘知晓并不理会闵臻的冷漠,之前,她找他那么多次,他都避而不见,她知道他想让她着急,想让她低头,现在为了佳阳,她情愿求他一次。
闵臻凝着面前仅到自己下巴高的女人,凝着她的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
“王律师!”
闵臻手一抬,王律师心神领会的上前,将一份合同送到他手里。
闵臻握着这份合同,递给潘知晓。
韩斯慕伸手去接,被闵臻躲开。
闵臻剑眉一皱,潘知晓立刻诚惶诚恐的接过合同。
“我是她的代理律师,事关我当事人的一切我都有权利……”
韩斯慕碰了一鼻子灰,嘴上却不饶人的叨叨着。
闵臻不予理睬,注意力只放在潘知晓身上,潘知晓不予理会,双眸盯的是合同。
翻开第一页,就再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