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好生大的架子,娘都在这儿等你许久了。”被水婉俏赏了一顿鞋底子之后,俞卿巧不敢再唤水婉俏为姐姐。总是自己的皮肉重要。
俞卿巧这明里暗里不断地阴她,水婉俏已经很是习以为常了。
不就是想往她头上扣冒子,说她不孝,让公孙老太婆久等吗?就让公孙老太婆等,怎么着了吧!
水婉俏巧言笑兮,美目盼兮,嫩如青葱的手指摸了摸腰间那露出一丁点儿的厚鞋底子,看俞卿巧。
顺着水婉俏的手,俞卿巧看到了那让她痛不欲生的鞋底子,身体抖得跟筛子一样,立刻收了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缩着身子,不敢再在水婉俏的面前多言。
水婉俏接着笑,果然,“棒下出孝子”,俞卿巧还算是受鞋底子的教!
俞卿巧再怎么着是公孙老夫人娘家的人,看到俞卿巧这般怕了水婉俏,公孙老夫人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见了我这个娘,连安都不问了?”闹了进儿,打了卿儿,还使得侯爷府的那些个主子个个都鸡飞狗跳。
这让主事的公孙老夫人,觉得面子很是挂不住!
这侯爷府乃是她儿子的侯爷府,这后园却是由她这个娘掌管着的。
“哎哟。”水婉俏病秧秧地扶着自己的头,身子发软,微靠向翠儿,“前些日子,我掉进了湖里,差点没死在柴房里,身子骨一直未见转好。不是不给你请安,怕这一跪,我起不来了,让你沾上了晦气可不怎么好。”
老人家最忌讳的就是生老病死,要是公孙老太婆不怕触霉头,跪就跪呗,看谁难受。
“算了算了,我不与你计较。”公孙老夫人摇摇手,不让水婉俏跪了。就算她再不喜欢水婉俏,看不起水婉俏是商人之女,但是水婉俏两代对朝庭有贡献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她把水婉俏的尸体停放在柴房里的事情传了出去,别说其他人的嘴巴有多毒了,就是皇上那儿也不好交待啊。
万一公孙家的死对头,趁着这个机会弹劾进儿,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公孙老太夫到今天想想,当时的自己太不应该了,不该觉得水婉俏死了就没事儿了。
“婉俏啊,当初让你去柴房是为娘的一时糊涂。这事情过去都已经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水婉俏笑,这公孙老太婆可真够天真的,想这么混过去,没门儿!
“放心,我心中有数。”水婉俏点点头,“哎哟,我头晕腿软。”水婉俏身子晃晃,意思意思。
“来人啊,还不给夫人看座!”公孙老夫人喊了一声,的确,身为长者的她,忌讳有人在自己的屋子里头晕倒。
“谢谢老夫人。”水婉俏淡淡地说一句,连头都没点,然后坐了下来。接着,瞄了俞卿巧一眼。
一站一坐,谁尊谁卑,自是分晓。
俞卿巧的脸都气红了,老夫人明明是要责罚水婉俏的,怎么就让水婉俏这个女人坐下了呢!
“前些个,见夫人教训起人来,毫不手软,今个儿身子怎地这般差了。”俞卿巧讽水婉俏,更提醒公孙老夫人别上了水婉俏的当。
水婉俏才不会跟俞卿巧浪费口水呢,她已经警告过俞卿巧了,谁让俞卿巧嘴贱来着。
水婉俏亮出自己无敌的鞋底子,就往俞卿巧的身上抽了一下。
“你一个小小的侍妾,身份与丫鬟有何分别。我与老夫人谈话,你个不识规矩的蹄子,竟然胆大插嘴!”
抽完之后,水婉俏中气十足地训了俞卿巧,然后再“哎哟”一声,软软地坐了下来。
“老夫人,我……”俞卿巧怎么也没有想到,哪怕有老夫人在,水婉俏都敢抽她。
公孙老夫人气很是不顺,人人都知道俞卿巧是她娘家的人。骂俞卿巧不是识规矩,怎么听都是拐着弯地骂她啊!
“知错没?”水婉俏问,公孙老夫人的脸色越难看,水婉俏就越痛快。
公孙老夫人纵容俞卿巧,不就是因为这点裙带关系吗?今天她偏要利用这点裙带关系,狠扇公孙老夫人的脸!
“妾身知错了。”俞卿巧两眼泪汪汪,知道此时老夫人是不会开口帮忙的。
要是她不应错,那么水婉俏手中的鞋底子可不会跟她客气。
俞卿巧心里痛得很,怒骂水婉俏是个不要脸的女人。胆敢在侯爷和老夫人的面前,如此泼悍。
像这种无半点妇德的女人,凭什么当侯爷夫人,这个位置是属于她的!
水婉俏勉强接受了俞卿巧的认错,“哎,落水之后我身子骨一直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好了。要是我副样子被圣上看到了,真怕吓到了圣上。”
公孙老夫人一吓,水婉俏是能自行求见皇上的。要是水婉俏在皇上的面前表现出一丝的病焉,皇上一问,水婉俏一说,那他们公孙家岂不是有大祸!
好你个水婉俏,明里答应老身不再多提此事,此时又拿这事儿大做文章!
“无妨无妨,多食些滋补之物便会好的。”公孙老夫人心中气愤难当,面儿上却还要和颜悦色。这对于公孙老夫人来说,何等得折磨。以前面对水婉俏的时候,公孙老夫人一向是疾言厉色,稍有不寸心,便打骂水婉俏。
“我倒也想了,自落水之后,从未见过任何滋补之物。莫不是侯爷府有什么问题?”她在侯爷府里吃的虽然不是什么残根剩菜,但实在好不到哪里去,更别提大户人家女子该有的滋补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