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拉着环儿便走了,不让环儿再坏了水婉俏的心情。
夜,悄然无声,乌云重重,遮住了那一弯如钩的月亮,压得人心中一阵阵暗沉。
事隔一人多月,水婉俏房中两肚兜的其中一个主人,终于找上门儿来了。
要知道,不是云娘不想来,实在是因为上一次,被水婉俏强了肚兜,那种在大街上裸奔的羞耻之感,让云娘产生了阴影,直至今日,云娘才有勇气,再次踏出水府大门。
想有些事故的云娘都要如此花一番功夫,做心理工作,才能踏出大门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那个见没过什么世面,如同温室里的一朵花的水婉玲,自然是撇不开这个,窝在水府里一动不动。
不过,这一次,云娘不是一人来的,似乎还带了一个帮手来。
“夫人,老爷和云娘来了。”以前的翠儿或许还会叫云娘一声夫人,跟在水婉俏身边时间久了,她便把对云娘的不喜欢给表现了出来。
“老爷?我爹?”水婉俏来到异世,差不多都有三个月了吧,今天还真是第一次见传闻中的那个“爹”啊。
“是。”翠儿点点头,然后守在了水婉俏的一旁。环儿则领着水生兴和云娘走进了水婉俏的屋子里头。
当云娘看到水婉俏高坐于堂的时候,眸子里闪过了一道阴郁的光芒。
“女儿。”许久没见水婉俏的水生兴也没有陌生感,看到水婉俏就叫女儿,好似有多情热似的。只是那平平无调的声音,又不似那么一回事情。
“请叫我夫人。”水婉俏不客气地说着,水生兴没有做爹的自觉,就别在她的面前拿爹的架子。
“虽然你此时贵为侯爷夫人了,可你依旧是我的女儿,跟爹还要来这一套吗?”水生兴皱起了眉头,很不喜欢水婉俏此时的态度。这不该是一个女儿见到父亲应有的表现。
“自古以来,都是尊卑有序,君臣之别。你我现在身份不同了,自然是免不了俗的。你是平民,而是我是侯爷夫人,乱了理数,让人看了去笑话!”水婉俏笑眯眯地回答着。
“参见侯爷夫人。”无奈,水生兴只能向水婉俏请安,因为他知道,水婉俏说的句句在理儿。只不过这么做了,两父女就显得生分了。
水生兴都向水婉俏行礼了,吃过水婉俏苦头的云娘哪敢特立独行,再讨些苦头吃吃。“民妇参见侯爷夫人。”
“起来吧。”水婉俏点点头,让水生兴和云娘站起身来。“今日二位前来,有何要事?”
“婉俏,跟爹有必要这么生分吗?”其实一直以来,水生兴知道自己对水婉俏太过冷漠了。但是,他是父亲,水婉俏是女儿!他能做的事情,水婉俏不能做!百善孝为先,无论他是怎么对待水婉俏的,水婉俏都该孝顺他这个父亲!
“你还真有脸说这句话。”她不是本尊,更没有享受过水生兴身为父亲该有的保护。所以,跟她拿架子没有用。什么百善孝不先,被人欺了还要血水往肚子里吞,她可不是这种蠢蛋。
“水婉俏,注意你的身份!”水生兴拿出了身为父亲的架子,觉得水婉俏太过无礼了,“为父以前是怎么教导你的,一点礼数都不知!”
“哟,我也想问,你以前是怎么‘教’的我?”水生兴偏宠云娘,待本尊母子三人,一向都不好。她才不相信,水生兴会花力气去教本尊呢。若不是当年,云娘陷害她不成,反催成了她跟公孙进的婚事。
其实,云娘心里头打的主意,分明不是把水婉玲嫁给公孙进当夫人的。
水生兴哑然,在他的印象当中,他从未教导过正妻的子女。
“看来你的人品不怎么样,记性倒不算是最差。”水婉俏不给面子地评论道。
云娘身子前倾了一些,跟水生兴说。“老爷,为妻早就说了,水婉俏变得跟以前很是不一样,大逆不道的很!”云娘今天就是想借着水生兴,向水婉俏报复的。
可惜,云娘猜错了。此时的水婉俏,既不在意公孙进,又怎么会在一意一个不顾自己死活的“旁人”呢。对于水婉俏来说,水生兴与她的关系,比她与路人甲的关系更加恶劣一些。
“胆敢直呼夫人名讳,你讨打!”翠儿瞪了云娘一眼,昨天,丞相的干女儿俞姨娘叫了夫人的名字,都被太夫人给赏打了,这云娘算老几!
云娘是吃过水婉俏的亏的,一听翠儿一声厉喝,云娘想当然地就往水生兴的怀里躲,“老爷,救我。”
水生兴很是心疼,一把将云娘护在了自己的怀中,“放肆,婉俏,云娘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娘亲,你怎可拿出这种态度来对待她!”水生兴很是生气,觉得这个女儿怎会变得如此堕落。
“那是你说的,与我无关。我娘只有一个,但她被阎王老儿叫去喝花了。你若非是让我认了这个‘娘’的话,我不介意拿把刀子,让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跟阎王老儿也聊聊天。”想当她娘,永远都没可能!
“你敢!”水生兴不敢相信,水婉俏竟能说出弑这样的话来,难怪云娘一个月前回去后,跟他大哭大闹了一场,说水婉俏变了,要逼死她和玲儿。如今看来,确有其事!
“无论如何,我把云娘扶正,成了水家的主母,便是你的娘。弑母乃是滔天大罪,你不要命了吗?”水生兴不相信,水婉俏不想活了。
“谁说我不要命了,我要活得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长。”水婉俏摇头,要是她死了,那她怎么看看这些恶人不得好死的下场呢?“还以为这些年你在商场上与官家打交道,看了不少的事情。原来,见识也就这般的浅薄。他日,她若死了,必与我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