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家伙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所有人由于各自不同的目的都紧张了起来,对她十分的关切,她看着一屋子的人有些迷茫,将我们一个一个巡视过来之后,目光停留在了阿道夫的身上。
姜爱兮就这么盯着阿道夫,时间长达五分钟之久,没有人打断她,都在屏住呼吸看着这个小家伙的行动,刚开始我以为是姜爱兮对外国人很好奇,所以才会挑了阿道夫,但是当她说出了第一句话的时候,我们都被惊呆了。
“你,”姜爱兮指着阿道夫,这是她这么久以来说的第一句话,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很快就会死掉,离水远点儿。”
阿道夫纳闷儿地看着姜爱兮,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姜少奶奶连忙向其道歉,“真不好意思,你们治好了爱兮的病,她还……这孩子还小,说话的时候口无遮掩,还请多多海涵了。”
看到姜爱兮被医治好了,姜少奶奶和幺伯都兴奋地手舞足蹈着,四爷却轻轻地伏在幺伯的耳边说了句悄悄话,我看到幺伯的脸色一下子有些阴沉下来,心里便大概猜到了四爷对他说了些什么。
幺伯随着四爷离开了,我们也紧随其后,来到了村委会办公室,村长正在里面打牌,看到四爷他们进来连忙站起身来招呼,然而四爷只是对他摆摆手,“我们想谈点事情。”
村长赶紧吆喝着其他人离开,看来四爷已经用了某种手段让村长为他臣服了,也许是钱也许是权,总之,谁说得上呢。
杨半瓶不见了,我不知道他最后被怎么处理了,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我们根本无暇顾及这类的鸡毛蒜皮。
“老哥,我已经治好了姜爱兮,现在她可以说话了,你也应该依照约定把姜家水村的事情告诉我了吧?”
幺伯长叹一口气之后点了点头,“这我知道,我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四爷满意地微笑着,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姜家的水村就在千岛湖里,因为修大坝所以淹掉了,之所以不想说也只不过是不想有人骚扰祖先的安宁而已,就这么简单,那个地方很平常,不知道你们非要打听这个做什么。”
“你说的这些我们之前就了解了,我们关心的是水村里那个祠堂,你还记得么?”
幺伯摇摇头,“出那事儿的时候我岁数还小,哪还记得什么牌坊什么的,说到这个,我这么告诉你吧,相传几百年前村子里面有一位长者非常厉害,他研究了推背图,从卦象里面知道那个村子将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被水淹掉,当时我们还以为是因为洪水什么的,但是老村子又舍不得就那么扔了,当时姜家人决定在这里这个地势较高的地方建一个村子,以备不时之需,结果几百年过去了,水淹村子的事情虽然从来没有发生,但是也一直没有被人淡忘,因为这是那位长者一辈子推算出来的所有事情里唯一没有应验的,所以给人们的印象非常深刻,连那个人的后代也遭受了大家的歧视,还有一首歌谣是专门讽刺他们家族的。后来的时候直到那年决定修大坝,把村子给淹掉了,这时候大家才明白了预言的真实性,那一家人才开始慢慢有了地位。”
四爷对这一点好像非常感兴趣,他抓住了幺伯的胳膊,“你说的那一族人现在在哪儿?”
“这个啊,他们家已经迁出去了,现在不在村子里住,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山窝里。”
“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件事情,”四爷非常兴奋地说着,“那老哥什么时候方便,为我们带路过去拜访拜访高人?”
面有难色的幺伯明显摆出了不想带他们去的表情,但是半天拗不过四爷的威逼利诱最后只好答应了,立即商定好明天就上山,我和幺伯离开的时候,四爷特意嘱咐着让我也和他们一起去。
回去的路上,我有些抱怨幺伯,“咱们不是说好了么,不能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呐!”
幺伯有些无奈,“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多多少少也得说上两句实话吧,总不能一句实话都没有嘛,我说的那些是从任何一个人口中都能问到的,不告诉他也不行呀。”
事情已经如此,我也没有其他补救的办法,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四爷就来到了幺伯家门口,张罗着和我们一起出门。
前往那位老人家的路有些偏僻,幺伯路上时不时和我们讲述了一些老人的事情。
根据幺伯的回忆,他上一次到村子里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做了一个梦,是祖先托梦,然后来这里问了一下凶吉,老者说是吉中有凶凶中有吉,于是当年姜少奶奶产下了姜爱兮,之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姜偣也曾经和我说起来过。
那时候家中就已经只剩下长者和年幼的孙子两个人了,那位长者姓姜,名佑泽,已经是八十几岁高龄了。
姜佑泽家的院子就在半山腰的地方,我们来到的时候,他那七八岁的孙子正蹲在院子口向我们走来的方向看着,我好奇地问他在那里看什么。
“昨晚我在门口摆放了石子儿,今天早上起来一看被风吹乱了,卦象上说是有客人从北方来,正午时分到达,看来果然没错,爷爷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饭菜,是有事情要来找我爷爷吧?吃完了再说。”
说着,他背着手进了屋子里,喊着佑泽老人说是客人已经来了。
“不错,饭菜刚煮好,是七个人的分量,刚刚好,小弥是越来越厉害咯。”佑泽老人一边笑着一边将我们迎进了门里,“老幺也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