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我觉得自己就站在一个天平中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左右为难,稍微往哪一边偏离一点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简直快要死去。
像是慢动作一样,颜韦琦往丛林的方向跑去了,她的身影一如从前,斗篷飘扬着,好像黑夜之中一只独行的夜莺,被童话故事赞美过多的刺客。
她在我的视线中速度缓慢地消失了,让我觉得有些措手不及,觉得自己还想要再多看她一眼,那种希望是那样的炙热,简直快要将我自己焚烧掉。
我第一次感觉到求而不得的滋味儿,是那样撕心裂肺。
静静地在草坪上坐到了天色快要亮起来的时候,我慢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擦掉眼角的眼泪,冲着自己微笑了一下,连我自己也不明白微笑的含义,只是觉得自己很讽刺。
站起身来,我缓缓地向之前扎营的地方走去。
程嗣钒他们还在那里,正在激烈地说着什么,我靠上前去,看到地上躺着的麒麟。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脆弱的样子,躺在地上,浑身的绷带——因为我们的绷带在之前的背包里遗落了,完全是用程嗣钒身上拆下来的绷带包扎着他的。
麒麟身上的伤要比程嗣钒严重得多,即使是那些绷带也无法遮住他身上的斑斑血迹,透过了白色的绷带显现在我们的眼前。
狼眼正在旁边翻着他的武器袋,他说记得里面还有治伤的药,巴克罗坐在旁边抽着烟,突然唱起了古老的歌,好像是夜空中飞翔着的寂寞苍鹰一般。
根据程嗣钒所说,他们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的时候,突然一阵黑风吹过来,然后麒麟就在这儿了,浑身都是伤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们便赶紧给他包扎着。
黑风……
我知道,那阵黑风是颜韦琦,毫无疑问的,不管是她还是伊姆霍太普,至少曾经来过。
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救麒麟,因为麒麟被困在了上面,应该也受到了那些骷髅兵团的攻击,救了麒麟的到底是颜韦琦还是伊姆霍太普?
我隐约感觉到,在颜韦琦的身体里好像有着两种力量正在进行抗衡,就像她会伤害我们也会救我们,就像她会攻击我同时又留下了眼泪。
或许,是颜韦琦的思想还在身体里,而却被伊姆霍太普控制着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有些烦乱不堪,让我不想再去多想,自己只是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第二天早上很早的时候,我大概只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左右,就被大家叫醒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响了起来。
昨天的那些□□者又来了,他们非常执着,有些是新来的人,有些则是昨天就来过的——他们的身上受了伤,但是经过简单的包扎之后选择还是再次来到了这里。
从另外一个方向,几位穿着奇怪的人站在羽蛇金字塔的第一层上,他们正在对下面喊着什么,简直好像是昨天的场景再次重现了一样。
程嗣钒和麒麟都受了伤,我、巴克罗和狼眼虽然没有他们那么严重,但是也是伤痕累累,疲乏不堪了,我们换到了羽蛇金字塔的另一个面下,这里还算是一片净土,我们躺在这里准备休息。
没一会儿,之前站在金字塔第一层的那几个人居然走了下来,看样子穿着和普通人不同,非常古老的穿着,程嗣钒拍了拍我,“好像是祭祀!”
“什么?”本来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睡眠状态中的我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那几个人,他们正从台阶上缓缓地走下来,而且,正好是和我们相同的方向。
“怎么办?”程嗣钒问着我,我看到他有些紧张。
“什么怎么办?”
“那本经典,要不要交给他们,看看怎么办?本来也是人家的东西。”
“也对,”我点点头,“反正,那东西留在我们手里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想到这里,我们站起身来,那几个人看到我们之后有些犹豫,大概是以为我们也和下面的□□者是一样的吧。
于是,他们开始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我们几个人赶紧追了上去,赶在他们离开之前将他们拦住了。
“我想和你们谈谈。”程嗣钒有好地伸出了手来和他们握过手之后说道。
其中一个一直站在旁边,看穿着来讲,地位好像不是很高的人,“对不起,我们已经解释了很多次,那本经典确实不在我们手上。我们接受太阳神的辅佐,所做一切事情都是为了世间万物,为了让众人活在太阳的普照之下。但是我们现在确实没有那样东西,所以……”
我笑了一下,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有时候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尤其是当你面对要和你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人时,“我知道,那本经典并不在你们手上,因为,它在我们的手上!”
“什么?”其中站在中间的一个男人惊讶地看着我,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目光,“你再说一次!”
“相信你自己的耳朵,依斯图拉克经典就在我们的手上!”
男人盯着我看了半天,还是依旧不敢相信我们说的话,“你的意思是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本经典早就在几千年前……”
“没错,早就在几千年前就被你们的祖先送到了埃及去,希望可以寄存在那个地方,不会随着你们的文明毁灭而毁灭,但是我在埃及找到了它。”
“依斯图拉克经典现在在哪儿?”那个男人非常激动,来到了我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肩膀说着。
“你先不要紧张,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一下,首先,你们的祖先真的预料到世界末日了是么?”
那个大祭司看着我的眼睛,稍过片刻低下了头,“没错,我不知道怎么向世人解释这件事情,但是确实是千真万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