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这一点,我就会莫名地特别郁闷。
“光影蛇形”的景观将发生在日落的时候,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天空,真希望太阳早一点落下来才好。
就在我正无聊的时候,汽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我本来以为会是麒麟和巴克罗回来了,还在想之前就说好了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他们怎么还弄了一辆汽车回来。
很快,汽车就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谁知道上面走下来的人居然是我的“母亲”。
她非常焦急地来到了我的面前,然后将我带上了车,车上只有她一个人,看起来是没有敌意的样子,我现在不想和她多说什么,等到太阳落山的时候,一切都将停止,全部终结。
“你这段时间里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母亲”有些生气地问道,她没有看着我,但是我已经从她的声音里感觉到了她的焦虑和不安。
“没做什么。”
“你那种事情还叫做‘没做什么’?”她有些激动地大叫着,随即沉默了片刻,“对不起,恩子,妈妈有些太激动了,但是我想给你说的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以后不要做那么疯狂的事情了?”
“什么事情?”
“就是在麦加的那件事情,今天早上,我工作的公司打来了电话,说是发现了你们在麦加的事情,现在已经轰动了整个世界了。”
我点点头,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好像感觉很稀松平常的,没有她所说的那样夸张。
看到我无所谓的样子,“母亲”更加生气了,“你知不知道?那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你的命就没了!你以为那件事情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么?□□的信仰非常深,越是单纯,就越是疯狂,如果你们当时被抓住了的话,现在还不一定被他们怎么处置呢!”
“我不是没有被抓住么!”我不以为然地说着,默然地阻挡着她的关心。
“说是这么说!”她看着我,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妈妈问你,我今天听到了公司的消息,依斯图拉克在你的手上,是不是?”
听到她这样说之后,我看着“母亲”的表情,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看来她已经得到了非常确切的消息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而且消息很准确,你就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就好了。”
“既然你知道你的消息准确,还问我做什么?”
我的语气是那样的冷漠,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了,果然,在听到了我的话之后,“母亲”的表情很失落,大概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母亲可以接受自己的孩子这样对自己说话吧。
“你知道么,那本经典很重要。依斯图拉克,它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很认真地点点头,“我知道它对你很重要。”
“你不明白,有了它,我们就可以让你的父亲复活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母亲”的表情是那样兴奋,其中充满了憧憬,好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等待着即将开始的约会一样,让她心花怒放。
但是,她的这种表情却让我非常不开心——看来,我好像真的被利用了。
我不相信那本依斯图拉克可以让我的父亲复活,虽然我很清楚她非常想要那本经典,但是目的不单纯。
“哦。”我冷漠地应了一声。
“难道你不兴奋么?有了依斯图拉克,你的爸爸就可以回来了,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像是以前一样一起生活了!”
“以前一样?”我笑了笑,“什么样?我想不起来了。”
“母亲”兴奋的面容一下凝固了,她非常坚定地看着我,“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让你的父亲复活,只要他活过来,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那才是真正的生命。”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些话,完全没有办法让我感动,只是冷冰冰地看着她,简直……像是对待敌人一般!
“恩子,能让妈妈看看那本经典么?”
我摇摇头。“恐怕不行。”
“就让我看看吧,哪怕只有一眼!”她哀求地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不舍。
“我说了不算,那本依斯图拉克在程嗣钒的手上。”
“母亲”当即下了车,径直走到了程嗣钒的面前。
不出我所料,程嗣钒非常决绝地拒绝了她——首先是有之前我告诉过程嗣钒关于我母亲的事情在先,其次是程嗣钒和我现在的关系非常僵,想也知道他不会将那本依斯图拉克交给我那位“母亲”的。
两个人交谈了片刻,便大声地争吵了起来,我懒得去听这两个都让我感觉到讨厌和抵触的人的争吵,干脆关上了车窗,从抽屉里找到了一包烟,撕开抽了起来。
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我非常想笑,过了不一会儿,我的“母亲”怒气冲冲地回来了,她将车门打开,“恩子,你始终不愿意相信我是你的母亲是么?你对此一直保持着怀疑是么?”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一直与她对视着。
她好像被我的目光打败了一样,无奈地苦笑着摇头,“好,既然你不愿意的话,我还是要坚持做我必须要做的事情,我这大半辈子都是为了让你的父亲重新活过来而努力着,如果不是这一点支持着我的话,我想我早就自杀了。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看到她已经有了逐客的意思,我非常自觉地下了车,看到她一直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上了车将车门关上,一路扬长而去了。
麒麟一直坐在旁边看着热闹,他还不知道我和我“母亲”之间的事情,笑了笑,“你们母子两个还真够有意思的!”
我当时非常烦躁,又觉得可笑。
这世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冷漠,以至于人们太过急迫,太多时候连伪装都会觉得麻烦。
在这样的世界上,除了每个作为独立体的自己之外,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