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东江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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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武装筹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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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把个平时寂静的坪山闹腾开了,只见大街小巷、田头路边,到处是惠青团队员匆忙的身影。青年团员们分成各个工作组,深入到各乡、各村开展抗日救亡工作,个个以热情昂扬的斗志投入到工作中,他们贴标语、复办教育、组织生产自救、废除苛捐杂税、恢复农贸市场,并做好救济难民和处理伤亡的善后工作、开展减租减息等,人人劲头十足,忙得不亦乐乎。

为了做好武装筹备,曾生将派周克强和黄东拜会了龙岗温淑海旅部,以同样的方式取得了温淑海的大力支持,顺便又借了部分枪支弹药。然后将三十多名挑选出来的骨干分子分派到龙岗、淡水和坪山国民党驻军作为政治指导员,帮助他们做好政治思想和宣传教育工作。

同时,抓紧对干部进行培训,由于惠青团都是临时动员并组织回来的,他们虽然有很高的政治热情,但既不懂军事知识、又没有做好群众工作的经验。为开展武装斗争作好准备,在坪山学校开办的训练人员正在加强操练。

为了解决粮食给养和枪支弹药问题,曾生将自己家里大部分田产变卖了,加上各中心区委、海外华人华侨的捐款,在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主任廖承志同志的协助下,曾生亲自往香港秘密购买了一批武器。

在八路军驻香港办事处,廖承志和中共广东省东南特委书记梁广听取完曾生的工作汇报,廖承志就说:“这次你运送武器回去目标太大,必须小心慎重。”

梁广说:“根据目前的形势,经我们向党中央请示,已经从延安派安排了一位同志协助你开展工作。如果以后工作需要,还有同志会陆续派过来的。”

梁广书记话刚说完,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大喊:“廖主任、梁书记在吗?”廖承志一听,立即起身,笑着说:“你看,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梁广紧握着乌江的手说:“乌江同志,你来得正好。”

曾生一看,只见这位乌江身材高大,腰板挺直,一张古铜色的脸凌角分明,一双睿智的眼睛特别有神,透着精明与强干,一看就知道是位职业军人。

廖承志拉着乌江的手说:“一路辛苦了,乌江同志,我来给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曾生同志。”乌江虽然穿着便装,还是与梁广和曾生分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曾生双手握着乌江的手,高兴地说:“听说你是延安派来的军事干部,我代表东江人民向你表示感谢,欢迎你的参加啊。”

乌江大着嗓门说:“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希望我们共同协手,开辟好东江地区这块抗日革命根据地。”

梁广说:“乌江同志年龄不大,可是久经沙战啊,他是广西国民党中央军校毕业,早年参加过鱼湾暴动,后在国民革命军十九路军八十师十八团当过特务连长。“七七事变”后,参加过台儿庄战役和徐州会战,有实战经验,又有过硬的军事知识。“

廖承志望着曾生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你们这些书生有了他这员虎将,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啊!”

四个人吃完饭,又仔细分析了下一步的工作情况,看看时间不见了,曾生和乌江准备走了。临别,梁广说:“你回去坪山之后,尽快建立惠阳地区的抗日民主政权,恢复各乡建制,把社会各界力量都统一起来,这样更有利于开展工作。”

曾生说:“我们已经组织建立了各中心区委,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恢复乡镇建制,建立抗日民主政权,但是,目前的问题是我们将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名义开展武装斗争?”

廖承志说:“现在是国共合作的好时机,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在国民党驻防的地方建立自己的武装,先要争取一个公开合法的名义。这对于发动群众有利,特别是对争取华侨和港澳同胞的支持有利。好好干,你们的担子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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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八路军办事处,曾生和乌江就走向大街,迅速消失在人群中,前往西贡。考虑到陆路不方便,曾生决定走水路。他在西贡码头租了一条船,船主叫叶凌风,葵涌人,长年在海边跑运输,是香港海员工会的积极分子。

日军入侵后,海面上也不太平,日军的巡逻艇四处游弋横冲直撞,渔民们深受其害,人人胆战心惊害怕出海,渔船自然也少了。当他们的船行至大鹏半岛海域时,海上突然起了风浪。偏偏这时一艘日军巡逻艇远远地发现了他们,鬼子叫嚣着加足马力追上来。

叶凌风见了,征询地问:“鬼子追上来了,我们怎么办?”

曾生冷静地说:“不用怕,我们就像平时捕鱼一样,等着鬼子来,看我的眼色行事,如果一旦被发现就干掉。”并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船上还有另外两名船员,听了曾生的话,迅速将武器藏好,将早就准备好的渔放在甲板上,然后佯装撒网捕鱼。乌江紧盯着海面上越来越近的鬼子,计算着应对敌人的办法。

两分钟后,鬼子的巡逻艇靠了过来。曾生坐在甲板上一条条地挑鱼,紧张地注视着鬼子的一举一动。乌江在船头看清了,鬼子的巡逻艇总共有六个人,一挺轻机关枪。鬼子靠近后,有五个鬼子上了船,留下一个负责在船上。

鬼子气势汹汹地上了船,就有名小头目就喊:“八嘎,什么的干活?”

叶凌风赶紧从船尾走过来,冲鬼子陪着脸说:“太君,我们是渔民,打鱼的干活!”小头目用手枪顶着叶凌风头,大喝:“你的干什么的?”叶凌风低声下气地说:“太君,我的打鱼的,渔民的干活。”

小头目又转过身盯着曾生看,曾生只顾干活,并不理他。看完曾生,又从上到下看着乌江,乌江正在船尾慢慢地收网。小头目把手一挥,鬼子们分别对他们进行搜身,搜完身又到船舱四处翻查。

小头目忽地车转身,怀疑地盯着曾生看,他指着曾生问叶凌风:“快快地说,他的不是渔民的干活?”

叶凌风赶快说:“不是,他的也是渔民的干活。”

小头目凶恶地骂道:“八嘎,他的不是,你的说假话!”说完一巴掌掴过去,打得叶凌风眼冒金星。

曾生见了,便从鱼堆里拎出一条大鱼,走到小头目面前,说:“鱼,鱼,太君,大大的鱼,好吃的干活。”小头目见那条鱼还活蹦乱跳地,便接过去高兴地欣赏。这时,一名鬼子从船舱里跑出来大喊大叫。

曾生立即意识到可能鬼子发现了武器,便从鱼堆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刀,未等小头目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胸一刀扎进了心窝,小头目登时倒在船上。

见小头目被杀死了,鬼子们啪拉一声准备朝他们开火。见曾生动手了,他们几个早就沉不住气了。只见乌江飞身跃起,首先将端着机关枪的鬼子踢倒,鬼子正要爬起来,被乌江拎着脑袋一扭,卡嚓一声,脸朝上身子朝下,硬生生地把脖子给拧断了。

叶凌风刚才无冤无故挨了小头目的一巴掌,更是怒火中火,他从背后抱起一个鬼子正要掐他的脖子,哪知鬼子比他力气还大,鬼子反手抓住他的头不放,抓得叶凌风又痛又痒,叶凌风灵机一动,顺手拿起览绳,死命地往鬼子脖子上缠绕,鬼子喘不过气来,立即松了手,双手抓着绳子拼命挣扎,叶凌风缠得更紧了,鬼子直翻白眼,软绵绵地倒下。

躲在船舱里的船员跳起来扑倒在那个刚才喊话的鬼子身上,与鬼子翻来覆去地打滚。那船员不是鬼子的对手,反被鬼子骑在他身上,掐得他半死不活,那船员一只手乱摸,正好摸到一只扳手,他操起扳手往鬼子头上一砸,鬼子头一歪,就软瘫了。

在驾驭室里掌舵的船员被旁边鬼子拦住,鬼子端着刺刀一步步逼过来。那船员操起一根挑鱼用的扁担,准备迎敌。哪知鬼子一刀刺过来,那船员只得跳起来躲过,结果被鬼子刺中裤档,幸亏没刺中要害。他趁鬼子抽刀的空儿,拼力朝鬼子头上辟去,这一辟可不轻,鬼子立时撒了手,痛得哇哇直跳。那船员又一扁担扫去,将鬼子扫到海里。

留在巡逻艇上的鬼子见势不妙,开动巡逻艇就要逃跑,可是刚刚发动起来,乌江操起那挺机关枪一阵扫射,将鬼子打成了筛子,巡逻艇嘭地一声爆炸,海面上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六个鬼子很快就被解决了,大家非常高兴。那两名船员跳起来欢呼,大家看到那被鬼子刺破裤档的船员,忍不住地笑将起来。那船员一见,立即用手挡住,羞得脸红脖子粗。

叶凌风捂着打痛的脸,一边继续开船,一边对鬼子骂骂咧咧。从未近距离与鬼子面对面地博杀,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从小到大只是打打架什么的,从未真刀真枪地杀过人。平时痛恨鬼子那是真的,也没像今天这样玩过命,如今在曾生和乌江人的带领下,果真杀了一回鬼子,虽然有惊无险,不过他觉得杀鬼子还真过瘾。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下回若是碰到鬼子了,老子可就不客气了。

两个海员脸上也露出了欢快的笑容,他们清理了鬼子的尸体,并将尸体推向了大海。然后将缴获的枪支收笼来捆好,从海里打水上来清洗现场。

一个小时后,船停靠在葵涌海湾,他们正准备卸货。突然四周窜出一伙人来,约有四五十人,个个荷枪实弹,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是一个秃了头的胖子,腰里别着一支驳壳枪。此人约五十多岁,中等个儿,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熬的样子。

曾生叫一声:“不好,有土匪!”说完噌地拿出手枪。乌江也从腰上拔出两支手枪,两名船员也都紧张地去拿枪。叶凌风走近曾生,说:“没事,此人我认识,叫曾道财,是称霸这附近一带的土匪头子。你们先等着,我去会会他再说。”曾生点头说:“行,你去吧,小心一点。”

叶凌风跳下船,说:“财哥,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曾道财原以为发财的机会来了,听到叫喊声,却发现是大鹏的叶凌见,以前他们都打过照面,不过这个人还算醒目,每次见了他不用开口,都会主动给点钱什么的孝敬他,为此,他从叶凌风身上捞过不少好处。曾道财见叶凌风与他打招呼,便说:“风哥,原来是你啊,怎么样,今天又运了什么好货啊?好久不见,是不是又在香港发财了?”

叶凌风讨好地说:“哎,都是财哥的关照,我能发什么财啊,不过是混碗饭吃。”说完摸出一沓钱,小声说:“这不,今天特意给我表哥运带私货,财哥辛苦了,一点小意思,拿去喝茶吧。”

曾道财抽着一支粗大的雪茄,见了叶凌风的钱,眯着铜铃般的眼睛,笑道:“哪里哪里,不好意思呵。”他连推辞的话都不说,就将钱接了,用手翻一翻,沉沉的还真不少,便将钱揣入衣袋,挥手说:“走!”土匪们立即收枪,拥着曾道财寻快乐去了。

叶凌风说:“财哥走好!”转身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呸,他妈的扑街,迟早老子要收拾你们这群王八蛋!”打发掉曾道财,叶凌风便叫人搬运货物。

曾生和乌江先下了船,俩并肩走在金黄色的沙滩上,海面已趋于平静,海风吹拂,衣裾飘飘,清风送爽。

乌江望着大海说:“看来海上也不太平,到时候,我们一定要成立一支海上游击队,以保护我们海上的安全。”

海风吹散着曾生的头发,听了乌江的话,他说:“你说得对,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一定要建立一支海上游击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