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东江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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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收复大岭山 (3)

最后决定分三路出击,西路由黄东的珠江队埋伏在大塘以西靠莲花山附近,东路调第五大队高阳的铁路队埋伏在西牛坡与大塘之间,林文雄和李玉英率惠阳大队从瓮岭迂回到牛牯岭,防止凌育旺从百花洞方向增援,由黄东为主力,高阳负责打援,明天凌晨三点发起攻击,打他黄文光一个措手不及。散会后,各部队领命而去。

黄文光这几天闲着没事,一边整顿军务,加强警戒,一边与凌育旺聊天吹水。几个月以来,他们占领了大岭山区,将共匪曾生部打得落花流水。他们四处派出小股部队,曾生似乎消失了一般,已不见了游击队的踪影。

他原以为大岭山地区崇山峻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上峰多次派兵围剿没有多大收获,结果这个难啃的骨头,还是经过与凌育旺的共同作战,最后攻占了大岭山的核心地区,将曾生部赶出了大岭山。

曾生部一下子没有了任何消息,神秘地失踪了,没有对手,犹如猎人没有了猎物,他反而慌惑起来,虽然近期时不时遭到少股共匪的袭扰,估计是曾生残部,只是他多次派兵予以追剿,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料想这帮游击队多半成了山中土匪,成不了气候,迟早都得消灭,也就没有放在眼里。

占领大岭山之后,他们的武器弹药和给养得了有力补充,战斗力已非常强。186师凌育旺团占据百花洞后,强征略夺,还抓了不少壮丁,他们厉兵秣马,准备攻打阳台山共匪第五大队王作尧部。他与凌育旺商量已定,欲近日配合徐东来部,彻底清剿共匪残余力量。

黄文光好色,近日在附近弄了几个女人,轮流着陪他睡。这天已是凌晨两点多,他嘱咐副官加强了警戒,觉得肚中饥饿,就叫司务长炒了几个小菜,一边搂着一个小姐亲热,一边吃宵夜。

不料,这宵夜还没吃到一半,驻地大门口突然响起了枪声,一个卫兵匆忙跑过来报告,说游击队打进来了。黄文光一惊,立即起身,只听学校的东西两面也跟着枪声大作。楼上的机关枪听到动静后开火了,一梭梭密集的子弹扫向院外。只见黑夜中人声糟杂,弹火纷飞。

看样子来的人还真不少,他慌忙来到各中队驻地,叫醒正在睡觉的士兵。指挥各中队集中火力,狠狠打击这帮偷袭的共匪。他部署完毕,发现楼上的机关枪一个个被打哑了,中弹的人叫喊着从楼上滚下来,然后马上有人冲上去继续开火。

他惊奇地发现,对方的火力都是冲着各据点攻击,似乎是有备而来。久经沙场的黄文光似乎早防备着共匪会来偷袭这一招,早布置了明哨和暗哨,特别加强了防御工事,可以说是坚不可摧,想他共匪难以进入。为以防万一,他跑到学校前方一角新筑成的炮楼上,亲自督战。

原来黄东率珠江队作为主攻部队在钟涛和胡约翰的带领下,摸黑来到大塘学校,埋伏在学校对面的树丛里,等凌晨三点一到,首先向大门口的顽军发起攻击。顽军们正是睡觉的好时候,一个个打着哈音仰卧在工事旁。

枪声一响,他们立即从梦中惊醒,可是游击队火力一齐朝他们开火,几个来不及醒的早成了枪下鬼了。眼看着游击队直朝在门口冲过来,醒来的顽军们抓起手中的枪立即还击,机关枪打得呼呼风声,只见一个个黑影倒下去,游击队攻击受阻,立即散卧在两边,形成攻击火力网。

这边枪声一响,守卫在楼上的各个火力点紧跟着向游击队开火。黄东根据侦察得来的情报,命令早已埋伏在暗处的长枪声先干掉了楼上的几个火力点,然后,这边刚刚打掉,又有新的钻出来,顽军的火力布置得虚虚实实,错落有致,可见黄文光确实是个高手。

基本解决了大门口的第一道防线,眼看快要冲进去,不料敌人的火力又跳出来,密集的子弹扫向阵地,游击队死伤不少,黄东的第一波攻击失利,正准备退下来。这时东边响起了枪声,黄东知道这是赶来打援的高阳向敌人发起了攻击,精神一振,立即组织第二波攻击。

他命令几挺轻重机枪组成火力网,掩护主力从正面发起攻击。敌人由于分散了力量,正面的火力弱了下来,终于突破了第一道防线,珠江队很快冲了进去,与赶来增援的顽军展开激战。

高阳的铁路队善于运动攀高作战,他们用梯子翻过院墙,一个个跳了下来,顺着墙根,虎狼似地扑向敌人,打得顽军步步紧退,与从前面跑回来的顽军合成一股,重新组织火力进行反冲锋。又被黄东的珠江队截住撕杀,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黄文光见游击队冲破了防线,从东西两向潮水般地冲了进来,一时难以抵挡对方的顽强进攻。这才发现游击队不可小觑,他立即跑到指挥部用电话向百花洞方向的凌育旺部请求支援。凌育旺正在睡大觉,接到黄文光的请求电话,开心地说:“你不是每天吹嘘大岭山区的共匪已经消灭怠尽了吗,哪来的游击队?”

黄文光明知道他是在戏弄自己,一时语塞,半天搭不出话来,心里直骂凌育旺这个狗娘养的只会说风谅话。凌育旺只听到话筒那边枪声大振,心知不妙了,就说:“我正在加强这边的防务,防止共匪打过来,再说你那边情况不明,还是等天亮再来吧。”

黄文光十分咀丧,他摔开电话,骂道:“这个老狐狸,平时说得慷慨激昂,一到关键时候就使不上劲,这不明摆着是见死不救?”黄文光无奈之下,只得继续上前方指挥作战,但是游击队已全部冲进来了,将早已布好的火力点一个个端掉,有人像无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边跑边撤。游击队从东、西、南三方向攻击而来,顽军们步步为营,已逐渐败下阵来,一齐朝学校后院冲去。

由于战斗激烈,加上晚上作战,队伍各自为战,差不多都打散了。钟涛带领的本班短枪队冲入顽军作战指挥部。他四处寻找黄文光,却不见他的影子。正在寻思,却见一个角落里有个人影一闪,钟涛看到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想必是黄文光。

钟涛报仇心切,瞅准那黑夜一阵猛打,那黑影用短枪还击,从声音上来看应该是黄文光。钟涛紧穷不放,看准那黑影,他兴奋地大喊:“同们志,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几个点射将对方打倒。他来不及细看,就带着小鬼班人员冲到后院。只见顽军们一个个从侧门逃遁,钟涛对准门口,将几个来不及逃跑的顽军击毙。

当黄东来到后院时,只见高阳的铁路队正咬着顽军不放,但是顽军留下来作战的人员不多,原来黄文光见势不妙,便命令第一中队留下来掩护,自己率第二、第三中队边打边退,从不同方向冲了出去。

天已麻麻亮,学校的枪声慢慢稀疏下来,高阳仍在追杀突围出来的顽军。乘着黎明前的晨曦,黄东来到后院,才发现顽军主力已各后门溜了。他十分纳闷,怎么不见后面的林文雄前来参战。

激战三个小时,天已经亮了。钟涛跑到黄东面前说刚才毙掉了黄文光大队长,黄东笑道:“你上当了,死掉了的那个不过是!一个副参谋,黄文光早跑了。”

钟涛不信地说:“不可能奇怪,我亲眼看到将他击倒的,都中好几枪了,活不了。”

黄东拉着钟涛就走,钟涛翻过那个军官的脸,这才看清,果然不是黄文光,而是一个副官,气得七窍生烟。他带着全班人员冲出去追,可是黄文光早跑得无踪无影。高阳的铁路队也跟着追击残敌去了。

打扫完战场,黄东立即命令长枪队去追赶顽军,然后布防好大塘学校的火力,准备迎接黄文光的反扑。刚部署停当,这才看到惠阳大队的政委李玉英带着一班人员赶过来,并不见林文雄。李玉英老远就闻到硝烟味,过来一看,人家已结束战斗了,正在打扫战场。

黄东见了李玉英,质问:“你们是怎么搞的,说好你们从北面向后院攻击,现在我们仗打完了,顽军人也跑了,你们还来干啥,不如回去睡大觉。”

李玉英并不理会他的嘲笑,说:“你哪里知道,我们其实本来可以按时抵达大塘的,哪知昨晚我们在大公岭山路上遇到一股日军,双方打了起来,打了几个小时,结果天亮了,林文雄担心这边的袭击战,就要我先率一个中队抄近路先赶过来。”

黄东苦笑说:“倘若你们能及时赶来增援,完全可以全部消灭他们。”

李玉英无话可说,他一边组织大家往山上追,追了一会,然后才来到大公岭,当林文雄知道战斗已经结束后,气得大骂那群日军,然后带领队伍朝百花洞方向扑去。李玉英明白他的意思,可又阻拦不了,只好派通讯员前去指挥部报告。

当曾生来到大塘时,又喜又忧,喜的是攻克了大塘,扰的是林文雄擅自带领队伍去打凌育旺部。他商量一番,决定来个将错就错,当即命令黄东和高阳两部前往驰援,机关干部队等赶赴大王岭、百花洞和大环一带。等战斗一旦打响,各队一齐朝凌育旺部发起强势攻击。

凌育旺正在派人四处打听大塘方向的军情,这时有人来报,说发现游击队前来偷袭。凌育旺大惊失色,组织火力还击,打了一阵,发现对方人数不多,便从东、南、北三个方向围攻过来。

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林文雄部逐渐不支,直往大环以东突围。凌育旺见林文雄逃跑,便率主力前往追击,形成铁桶合围之势,当他们来到一个山头,发现林文雄等掉转枪口杀了个回马枪。

枪声一响,突然从东、南、北三面冒出了大批人员,而且火力相当强,他用望远镜一观察,发现大批游击队员。凌育旺想了想,肯定是游击队的主力,他不想重滔黄文光的复辙,要不然全部得完蛋,便率领队伍匆匆撤走,逃回百花洞坚守不出,使游击队无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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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凌育旺移师大径,想与刚驻扎在厚街的187师另一个团遥相呼应。刚吃了午饭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听到外面枪声大作。他出来一看,发现又是昨天那个林文雄带着一队人在偷袭,他勃然大怒,当即命令全线攻击,于是全团一千多人顷巢出动,将林文雄的一个中队围困在一个小山坡上。

凌育旺打得正起劲,他吼叫着要将这个穷凶极恶的游击队小子歼灭干净。哪知,他刚形成了包围圈,突然身后又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却是李玉英率领惠阳大队一个中队前来解围,与凌育旺的后卫交上火。

凌育旺的部队立即又扑向李玉英,林文雄又跳将出来,咬住凌育旺的前锋猛打猛冲,将凌育旺的部队冲散。这时,李玉英人少力弱,与凌育旺后部激战一阵,伤亡惨重,只得迂回过来,与林文雄会合,与包抄过来的顽军杀得难解难分。

见顽军漫山遍野地扑过来,眼看再打下去肯定要吃亏,与其硬拼,不如巧取。林文雄与李玉英一合计,便带领队伍往北栅方向突围。凌育旺又见对方逃跑,这次他决不轻饶,立即率全团官兵穷追不舍。

黄东正在与曾生等人商量如何攻打凌育旺的事,曾生久不见林文雄的惠阳大队,气得直骂林文雄,不知那小子在搞什么鬼。这时,有队员来报,说惠阳大队已与凌育旺部在大径方向交火。

曾生听罢大吃一惊,这小子怎么又私自打上了,谁叫他动的手,简直是乱弹琴。曾生问现在情况怎么样。那队员说林文雄和李玉英各率一部已向北栅方向突围而来。曾生一听,拍案而起,他说:“太好了,看来这小子人傻心不笨有点心计,知道我们就在这附近,这叫诱敌深入。”随后他命令:珠江队立即出发,占领北栅高地,形成一个口袋,以逸待劳。驻守在怀德的铁路队不要拦截,放敌人进来,一旦凌育旺进入了口袋,高阳就率铁路队收尾,然后围而歼之。

凌育旺率部追到张加山,不敢再去了,他怕再像昨天一样万一遇到游击队主力怎么办?他问参谋长下一步该怎么办?参谋长告诉他这仅仅是小股游击队,游击队的主力应该是在阳台山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