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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恢复惠宝边 (6)

曾生笑着说:“是呀,现在的码头、港口几乎都被梁立年的人马给霸占了,经济条件差,武器紧缺。不过,今天小弟来时,略备了些薄礼,还望曾大哥笑纳?”他说完一招手,几个战士抬着几捆长长的东西进来。

曾道财疑惑地看着,不知是什么东西。随着曾生说打开,原来是一支支崭新的步枪,曾道财看得眼睛发直。曾生随手拿起一支锃亮的步枪,一拉枪栓,说:“曾大哥,你清点一下,总共是五十支,虽然少了一些,也算是小弟的一点心意吧。”

曾道财一高兴,立即叫手下备了些酒菜上来,几个人边喝边说话。

刘权附在曾道财耳边小声啼咕,意思是说咱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不要中了人家的反奸计。曾道财不以为然地说你少来,老子现在缺的就是这行当,再说老子又没少与他们游击队打交道,错不了,你小子初来乍到,知道个球。

曾生和林文雄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知道此人心中有鬼。

曾道财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那太好了,曾老弟真是雪中送炭呀!”说完叫手下抬进去,笑着问曾生:“兄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此番来访必是有要事相商,请兄弟直言,只要我曾某人能做到的,没有二话,你尽管说就是了。”

曾生环视左右,笑道:“曾大哥不愧是江湖中人,豪爽,你想那梁立年长期盘据在葵涌和大鹏一带海防要塞,此人做了国民党反动派的忠实走狗后,行为不端,祸国殃民。你我都深受其害呀,咱们不如联合起来,共同消灭他?”

曾道财听罢,拍案而起,大声说:“兄弟所言极是,此人不除,将来必然后患无穷。太好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天,你们游击队有多少人枪?怎么打?”

刘权一直沉默不语,这时他看着有些不对劲,就开口说:“大队长,你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你的眼睛,梁立年深得党国器重,再说咱们梁、曾二部同属国军的战斗序列,怎能自相残杀,不能打呀。”

“放你娘的狗屁,你懂得什么,什么叫同属国军的战斗序列,他狗日的天天来欺负我就是同一个战斗序列。实话告诉你,我与他梁立年势不两立,你休得劝我。”转而问曾生:“兄弟,说你的,我听着。”

曾生望着刘权,并不言语。曾道财会意,对刘权说:“刘副大队长,这里没你的事,你去招呼一下弟兄们,记住,再不许他们聚众赌博,寻滋闹事,否则,严惩不怠。”

刘权瞪一眼曾生和林文雄,这才极不情愿地走开。曾道财屏退所有闲杂人员,走到门口,嘱咐警卫员看好大门,不得让任何人进来。这才关上门,重新回到座位上。劝力

展大家呦国殃民,,曾道财就带着人马缩回去了。梁立年哪里肯放

曾生见刘权已走,这才说:“我游击队人手不多,加起来也才三百多人,你有二百多人,若能再联合莫忠民、李一斌二部,我等有六百之众,何愁对付不了梁立年区区四百多人,只是……”

“只是什么,兄弟快说?不必吞吞吐吐。”曾道财迫不及待地问。

“只是那莫忠民、李一斌二人不知意下如何?是否肯加入我们?”曾生故作忧虑地说。

曾道财大着口气说:“兄弟,这个你就放心,包在大哥我的身上,你想他莫、李二人也经常遭受梁立年的欺压,对梁立年那个狗贼是恨之入骨。再说他二人本来就是我的铁杆兄弟,从来对我说一不二,只要我一句话,必然会跟着我打头阵。”

“真的?”曾生故意激他。

曾道财可能因为刚才多喝了些酒,他涨红了脸,大着嗓门说:“兄弟你若不信,我可以派人立马请他二人过来,任由兄弟你差遣,如何?”

曾生微笑道:“这个就不必了,我相信大哥就是了。今日就是梁立年50大寿,据可靠消息,今晚他准备大宴宾客,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曾道财拍着桌子说:“太好了,看不出来你曾生兄弟一介书生,打起仗来也是一把好手,真不愧是孔夫子挂腰刀——文武双全呀。真是太好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那好,兄弟你说,怎么打,我和莫、李二人全部由你调遣,决无二话?”

曾生笑着说:“那好,既然曾大哥这么说了,今天兄弟我就作一回头了。”

曾道财说:“哎呀,你就快说吧,不必转弯抹角。”

林文雄连忙从怀里拿出一张皱折的地图来,铺在桌子上。曾生指着地图,胸有成竹地说:“曾大哥,我将高力、叶长民两个自卫队编入你大队,交给你指挥,由你负责攻击葵涌东面的径心,这里有梁立年的加强连,我率领游击队和莫、李二人攻击梁立年大鹏西面王母圩的另一个连,由林文雄率领我们的小分队混入水头梁立年大队冲部,来他个里应外合,端掉他的老窝。晚上八时,咱们三路人马同时展开攻击,你看怎么样?”

曾道财听罢,连声叫好。曾生小声与他说:“大哥你小心一点,你身边有个眼线,是梁立年安插在你身边的,千万要提防着点。”

曾道财听罢大吃一惊,问:“哦,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他是谁,快告诉我?”

曾生说:“是谁就我不好说了,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是个外人,就不便多嘴,弄得不好,有人会说我挑拨离间,反正大哥你注意一下就行了,另外,今天的行动除了莫、李二人,希望你不要告诉第四个人,咱们晚上按计划行事就是了。”

曾道财陷入了深思,他自言自语地说:“莫非是……”他立即大喊来人,有人进来,曾道财喊:“刘副大队长在哪里?叫他过来。”

那人报告说:“刘副大队长刚才骑着马走了!他还带了一箱东西。”

曾道财急问:“几个人?”

那人答:“就他两个人!”

曾道财脸色大变,口里骂道:“果然是他,这个狗娘养的。今天不干掉他,老子就不姓曾,不行,曾兄弟,你们几个先在这里呆着,等我除了这个狗杂种回来再与你商量。”

曾生起身道:“不必了,曾大哥,我们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下一步就看你的了。”

曾道财手里拿着枪,说:“不行,今天老子非得除此祸害不可。”

林文雄与曾生交换了一下眼色,对曾道财说:“曾大队长,你能不能借匹马给我用一下?”

曾道财问:“你要马干什么?”

林文雄说:“干掉此人不必劳你大驾,有我林文雄足矣,你就坐在这里喝酒吧,等我的好消息。”

曾道财狐疑地看看林文雄,又看看曾生,不置可否地说:“这如何是好……”

曾生望着曾道才,颔首微笑,说:“相信他吧,呆会我们一起去看热闹吧!”

曾道财说:“那好,就有劳这位兄弟了!”说完高喊:“备马!”不一会,就有人牵了马跑过来。林文雄拍拍双手,单腿一蹬,便翻身上马,双腿一夹,策马扬鞭,如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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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年正忙着准备晚上做寿的宴席,他已提前请了戏班过来。一阵阵暄闹的锣鼓之声响起,给平时紧张肃静的大队部平添了几分喜庆的气氛。为了做好保卫工作,以防万一,他着令曾立四处巡逻,加强警戒。

事前曾立已得到林文雄的指令,要他设法拦住准备告密的刘权。当他与警卫员骑着马离开王母圩,正走在去径心的一个山谷里。这时候,忽然听到从葵涌方向传来得得的马蹄声。曾立紧张起来,心想可能是刘权来了。

他当即要警卫员隐蔽起来,这时马蹄声越来越近。曾立拨开眼前的树叶,果然看到刘权带着一个随从飞奔而来。曾立举起手枪,对警卫员说:“听我命令,给我看准了,干掉后面那小子!”警卫员举枪瞄准。

曾立对准快要进入视线的刘权,喊一声:“给我打!”只听啪啪两声枪响,那随从头部中弹裁倒在马下,当即死了。刘权背部受伤,他摇晃一下,身子倒在马背上。那马儿受惊,跑得更快了。

曾立见刘权要逃,双腿一夹马肚,和警卫员策马截击而去。刘权见有人来截,握紧手枪朝前方打了几枪,然后掉转马头,朝相反方向奔去。曾立和警卫员一边开枪射击,一边紧追不舍,三匹马在山谷里展开追击战。

刘权的马因为还驮着两个沉重的箱子,加上一路跑得急,尽管刘权不断地抽,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眼看就要被追上来了,刘权索性将两个箱子推掉。马背一轻松,于是,四足腾空,立即又跑得飞快。

曾立嘱咐警卫守住刘权推下来的箱子,自己飞快地去追。刘权边跑边不时地回头向曾立射击。曾立左避右闪,躲过刘权的呼呼飞来的子弹,并瞅准时机向刘权开枪。刘权原本就是国民党正规军六十五军一八七师的骑兵出身,他骁勇善战,尤其精通骑术,虽然背部负伤,仍然跑得飞快。

曾立追了一阵,拐过一个山口,一下子不见了刘权。他不免有些慌乱起来,就在这时,突然,斜刺间冲出一匹马来,还没等曾立反应过来,刘权就将手枪指着曾立的脑袋问:“哪部分的,为什么追杀我?”

曾立虽然不怕什么,可这会子也难免吓出一身冷汗来,他结结巴巴地说:“你少……少哆嗦,要杀……你就开枪吧!”

刘权大喝一声:“你以为老子不敢,你说不说?”他的枪抵近了,吼声如雷。

曾立心想完了,他慢慢眯上了眼睛,准备等死。只听啪一声枪响,有人嗵地倒下。曾立慢慢睁开眼睛,却见是刘权中弹栽于马下。

“曾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幸亏我及时来了吧,不然你小子死定了!”却是林文雄,他骑在马上,用嘴吹吹枪管,乐呵呵地说。

曾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多亏林兄相救,小弟抹齿难忘,滴水之恩将涌泉相!”

林文雄笑道:“去,你少来,快走吧!”

俩人来到警卫员身边,下了马,林文雄正准备打开箱子,这时听到有人喊:“等一下!”林文雄抬头一看,却是曾生和曾道财尾随而来。他们走近了,几个人翻身下马。曾道财看着那箱子,急喊:“打开来看看?”

林文雄见曾生点头示意,即把箱子打开,林文雄一看,不由得傻了眼,全是耀眼的珠宝。曾道财见了,说:“不错,这正是我那批珠宝!”随后他骂道:“原来我也纳闷,这前天我从惠州运回来的珠宝就是他给暗中劫了,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早就该干掉他,实在太谢谢你们了。”说着起身,对曾生和林文雄投来感激的目光。

林文雄说:“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不必客气!”

曾生也说:“是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客气什么呢!”

曾道财突然盯着曾立不放,警觉地问:“他是什么人?”

曾生神秘一笑,说:“自己人!”

曾道财哦了一声,心里直打冷战,口里却说:“原来如此,还是老弟有计谋,不愧是共产党的人。”

林文雄拉着曾立到一僻静处,俩人商量一阵,曾立与曾生招呼一声,转身带着警卫员骑马走了。曾道财叫人收拾好箱子,这才起身,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回去。

回到田心惠阳大队部,林文雄老远就看到一个女子在河边洗菜。林文雄不由得有几分呆了,只见此女身段玲珑,举止优雅,她的纤纤玉指正在一个半浸在水里的小竹篮里洗漱着,看起来又不像是蔬菜。她拨弄得水花荡漾,在阳光下底下波光闪闪。黑亮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细长的睫毛在专注地跳跃,略带忧郁的眼睛炯炯有神。

林文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背后看不清到底是谁。但他知道,本村绝对没有这般标致的女子。好奇心驱使他走近河边,装作洗手的样子,斜眼偷看,不觉失笑,原来是李春玲。平时没注意,想不到今天看到的春玲竟然如此貌美如花,林文雄惊呆了。

林文雄见李春玲洗得专注,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便故意嗨了一声,李春玲吓了一跳,扬起脸来,笑着嗔怪道:“原来是林队长,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装神弄鬼的。”

林文雄咧嘴大笑,说:“我说这天上掉下个大美人呢,这看来看去,原来是春玲妹子,洗啥呢,这么认真?”

李春玲说:“谢谢林队长的关心,我洗什么一定要请示你林队长吗?”

林文雄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哎,我……怎么就说不清楚呢。”

“说不清楚就别说,没人说你是个哑巴!”李春玲得理不饶人。

林文雄醒悟过来,转口道:“哦,你这洗的是药吧?”

“是!”李春玲简洁地答。

“哦,是给我兄弟准备的吧?”林文雄没话找话。

“我不知道哪个是你兄弟?”李春玲茫然地问。

“就是黄东,黄东兄弟呀!”林文雄想了半天,终于脱口而出。

“人家姓黄,你姓林,他是你兄弟吗?”李春玲毫不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