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东江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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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激战广九线 (3)

黄洋指着江友说:“是刚才他们尿在我裤子上的。”他直骂自己没用,刚才还那么大胆地去救人,可见了高排长他们咋这东西就不争气呢。

查理说:“他撒谎,根本就是他自己尿的。”众人跟着哄笑。

方平说:“好了,谁也不要说谁了,你们现在还要不要跑?”

江友和查理直摇头,说:“不跑了,我们要回去参加游击队了。”

李小峰站在高坡上,说:“参加游击队可以,如果你们吃不了这个苦,又要开小差的话,老子的枪可就不客气了!”说完把枪一挥,俨然一个指挥官的样子。江平和查理看着他手中的枪,羡慕得要死。李小峰说完集中队伍,抄山路返回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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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黄洋与李小峰智勇双全,顺利救出了江友和查理等人,得到了中队长钟涛和林文雄大队长的表扬,连纵队司令员曾生都亲自接见了他们。纵队的《前进报》社社长李建良还对他们进行了专访。第二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就发表了他们的英雄事迹,并配发了社论,社论号召全军指战员都向他们学习。

于是,方平他们名声大噪。鉴于他们斗智斗勇的精神,方平升为第一小队第三班班长,黄洋为副班长,江友和查理等人编入三班,李小峰被正式调入飞豹队,并任第三小队的小队长。他们日夜加紧训练,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战斗。

李冬从参加游击队以来,年龄不大,却经历过东移海陆丰的磨难,打过大大小小几十场战斗,多次大难未互。按理来说资历要比钟涛老,他从一名普通的游击队小战士到班长到独立第三中队第二小队小队长,本来独立第三中队中队长非他莫属,但是他似乎资质还不够,原因是他文化不高,与钟涛相比,无论哪方面他都略逊一筹。

没有当上中队长,心里自然有些不痛快,但是打起仗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对于当官他并不看重,他最看重的是如何多打胜仗,多消灭敌人。这天,等训练完毕,他抽空去李春玲家里玩,李春玲生了一个男孩,叫黄高,其名取自黄东与高阳的姓,黄高还不满周岁,长得虎头虎脑白白净净,人见人爱,尤其像高阳。

李冬最喜欢黄高,一有空就过来抱他逗他,李春玲生完孩子后就被分配到坪山学校教书,晚上给当地群众和战士们上文化课,有时还要负责坪山一带的民运工作,所以,整天忙得团团转。黄东则一直领导第五大队在东莞大岭山地区与日伪顽军作战,没有特别情况,很少回来探望李春玲和黄高母子。黄高没人带,就每天跟着刘雪米在卫生院玩,有雪米带他,李春玲也放心多了,眼看着黄高一天天长大,会叫爸爸妈妈了。李春玲心宽体健,发自内心的欣慰。

李冬抱着小黄高,触景生情,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还在家里的榴花。榴花是当年曾向梅在石龙刘屋村捡来的孤儿,差不多已经有八九岁了,李汉帮和曾向梅相继牺牲后,榴花就放在家里由爷爷奶奶带,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肯定长高了不少,可能到现在榴花还不知道爸爸妈妈已经牺牲了。

天很快黑了,李冬还在教黄高说话,黄高伏在李冬的肩膀上添着手指,突然睁大了眼睛,嘴里喊个不停:“爸爸,妈妈……”

李冬感到奇怪,回头一看,发现后面站着黄东和李春玲,李春玲看着儿子满心欢喜,黄东拍着手,一把接过黄高,将他举在半空,黄高乐得手舞足蹈,嘴里吃吃地笑。

黄东将嘴巴对着黄高粉嫩的小脸忍不住地亲,用胡子扎他,扎得小家伙直皱眉头,最后哇地一声哭将起来。

黄东奇怪地问:“哟,小家伙,你哭什么呀?”

李春玲赶紧接过黄高,责怪说:“你看你,这久难得回来一次,也不好好哄哄,老是用胡子扎他,能不痛吗!”

黄东嘿嘿笑,心里直乐。李春玲说:“好了,去忙你的吧!”

黄东挥着手与黄高说再见,眼看着李春玲抱着黄高走远了,这才拍拍李冬的肩,说:“走,咱们回去开会!”

李冬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黄东说:“就刚才,怎么了?”

李冬又问:“怎么一回来就要开会,开什么会?”

黄东说:“时间紧急,你就不要多问,到时就知道了。”

李冬随黄东急急来到会场,原来林文雄大队长和钟涛、李斯特、李小峰等小队长以上干部都到齐了,见他们一到,林文雄就说:“好了,我们开会吧!”接着他说:“现在你们的训练课目都完成了,俗话说是驴子是马牵出来溜溜,现在该是你们飞豹队显示神威的时候了。现在,第五大队黄东大队长奉曾司令员的命令,带你们到宝安、东莞地区作战,希望你们不要辜负领导的期望,奋勇杀敌,打出飞豹队的威风来。”

黄东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好了,你们经历了几个月的严格训练,我看你们个个都身手不凡,精神抖擞,不愧是飞豹队的英雄好汉。”他顿了顿,继续说:“同志们,日军为了打通广九铁路的运输线,去年对铁路沿线进行了疯狂的扫荡,结果被我游击队各部击溃。现在战斗形势急转直下,日军为了占领广九铁路沿线正在作垂死挣扎,再一次企图修通铁路并连接粤汉、平汉、北宁线,构成大陆交通线,旨在挽救其在政治上的颓败。为此,我按照曾生司令员的指示,特意从大岭山地区过来调你们飞豹队,你们将开赴广九铁路沿线,配合主力部队破坏敌人的交通设施,卡断广九铁路中段,使日军不能正常通车,挫败其阴谋。时间紧急,所以你们明天就要出发了。”

终于能有仗打了,钟涛等人都快憋坏了。林文雄说了几句话后,转身就走了。第二天,天空灰蒙,钟涛带领飞豹队离开坪山,前往广九铁路中断沿线,开赴新的战场。

飞豹队作战的主要对象是驻平湖林村一线的日军藤本大队和驻樟木头的山下大队,为了利于出击,钟涛将飞豹队驻扎在接近平湖与樟木头之间的宝山村,宝山村依山临水,便于隐蔽,可以灵活机动地打击敌人。

这天,日军藤本大队八十多人闯至虾公潭村烧杀抢惊,他们将村里的青年妇女押至祠堂,准备供他们发泄兽欲。妇女们抓的抓,跑的跑,闹得村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从而激发了村民的愤怒,他们拿起锄头扁担反抗日军,反遭日军枪杀,死伤不少。

日军最后将抓到的青壮年人囚禁在一个不通风的房间里,施放毒气,村民们被挤到一起,毒气开始漫延开来,薰得人人头晕目弦,生命危怠。

钟涛正带领李斯特、李冬等在平湖车站侦察,回来时有群众来报,钟涛立即集合部队,跑步前往虾公潭村。钟涛摸清敌人动向后,带李冬第一小队迅速接敌,由李斯特第二小队从左侧翼攻击,李小峰带第三小队从右翼攻击,并由方平带一个班摸至关闭村民的屋子边,解救被毒害的村民,江友率一个班悄然来到祠堂,解救关在里面的青年妇女。

当钟涛等人沿着一条小沟来到虾公潭村时,发现日军正在场院里拷打几个村民,钟涛怒火万丈,与李冬等第一小队战士冲进去对准日军猛然开火,将前面几个日军击毙。日军遭受打击,立即大呼小叫,转身还击。

此时,听到枪响后的李斯特率第二小队从左面攻击而来,紧接着李小峰率第三小队也发起了攻击。日军见村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游击队员,猝不及防,立即开枪还击。日军怕遭到毁灭性打击,随便打了几枪,仓皇逃走。

方平等人打开“毒气室”的房门,砸开窗户,将奄奄一息的村民全部救出来,放在门板上,幸亏抢救及时,大部分没有生命危险,但有一位老人家因毒气攻心停止了心跳。同时,江友和查理等也将妇女们解救出来。

村民们见日军走了,迎来的是自己的队伍,无不欢天喜地,破涕为笑。飞豹队第一次团结协作,初试锋芒,战斗虽不大,却打死打伤五六名鬼子,给了日军藤本大队长当头一棒,使其非常恐慌。为了保证平湖车站的安全,藤本派出人员在车站东面的凤凰山构筑工事,并派出一个班哨加强警戒,密切监视飞豹队的活动。

凤凰山上的日军岗哨严重威胁了飞豹队的安全,为了打掉这个岗哨,钟涛派出方平、黄洋和李小峰等人扮成放牛的村民,前往凤凰山侦察。结果方平他们发现,日军班哨每日早上七点钟从平湖出来上山修筑工事,到下午五点就下山返回驻地。

摸清了日军的活动情况后,钟涛决定在凤凰山打一场伏击战。这天凌晨。钟涛率李冬和李斯特两个小队共四十多名小战士隐蔽在凤凰山顶日军开挖的土壕里,并命令江友和查理一班及方平班潜伏在日军来路的小山侧后。

眼看七点到了,只见日军一个班扛着工具大摇大摆地上山来,眼看日军越来越近,钟涛对准前面的一个日军啪地一枪,那日军应声倒下。顿时,飞豹队的机枪、步枪突然开火,几个鬼子中弹倒地,其余鬼子伏在地上,朝钟涛他们开火。

小山两侧的江友班和方平班迅速出击,居高临下打击敌人,使敌人没有退路。方平扔出几颗手榴弹,轰轰几声,炸得鬼子们血肉横飞。最后两名鬼子围着一挺机关枪在呼呼地向钟涛等人隐蔽的地方开火。

江友早就眼馋这挺机关枪,还好他们没有炸中,他大骂方平不是东西,明知道有机关枪也乱扔乱炸,为了能完好无损地夺得这挺机关枪,江友从山坡上跳下去,骑在开机枪的鬼子身上,那个鬼子顾不上打枪,起身拔刀向江友刺来,江友人小,难以招架。

查理喊了一声,也跟着跳下来,抱住一名鬼子的头死劲扳,鬼子手里抓着刀乱舞乱砍,一刀砍伤了查理的手,查理惨叫一声,滚过一边,其他小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跳下来,七八个小战士们对鬼子展开围攻。

他们抱头的抱头,拖脚的拖脚,扳手的扳手,有的用嘴咬,有的拿刀刺,有的拿石头砸,两个鬼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惨叫着硬生生被拖出机枪边,打得头歪嘴裂,血肉模糊,连耳朵都咬掉了,睁着眼睛慢慢死去。

好不容易将两个鬼子弄死,江友吐掉嘴里半只鬼子血淋淋的耳朵,四处寻找那挺机枪,不见了,正在纳闷。转身一看,却见黄洋抱着那挺机关枪,这边摸摸,那边看看,非常得意,江友和查理气得要命,准备动手夺回去,被方平挡在跟前,方平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钟涛等人走了过来,说:“你们又在干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学过吗,一切缴获要归公!”说完,向李冬一挥手,李冬走过去,一把从黄洋手上夺过机枪,带着队伍走了。黄洋望了方平一眼,非常失望。江友和受伤的查理走过来,向黄洋扮鬼脸,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脸。

方平拍拍黄洋的肩膀,说走吧,黄洋这才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这次战斗,全歼日军一个班八人,缴获机枪一挺,步枪六支,首战告捷,士气高昂。

不久,平湖区地方党员刘小曼找到钟涛,要求他们消灭平湖区伪政府。经过仔细侦察,在刘小曼等地方党组织的协助下,钟涛乘天黑带领全中队战士分三路迅速包围颜屋围伪政府驻地。

不巧这天下大雨,伪区长和伪警长正在房间里说话,突然发现闪电下人影晃动,正想问怎么回事。

突然大门被撞开了,钟涛等人在刘小曼的带领下直奔办公室,将伪区长和伪警长团团围住,战士们缴了他们的枪,将他们捆绑起来。其他人见头儿被抓,不敢乱开枪,只得全部缴械投降。

这次主动袭击伪区政府,不发一枪,俘虏伪区长和伪警长30余人,缴获长短枪40余支。日伪军连续遭受打击,不敢轻易下乡抢惊。藤本大队长十分震惊,决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彻底消灭这股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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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第三大队在乌江的率领导下,各部队不断在广九铁路沿线打击日军,破坏路轨、桥梁和沿途设施,使日军惶恐不安,为了尽快修通广九铁路,日军川口中队派出一百余人入侵清溪圩,在银屏咀山南麓砍伐大树松,准备用来做枕木。

第三大队大队长乌江来到飞豹队驻地官井头,他指示钟涛要想尽办法消灭这股日军,阻止他们在山上砍树。钟涛得到指示,与李斯特、李冬和李小峰等人商量对策。于是飞豹队与日军川口中队展开了砍树与反砍树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