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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巧遇林文雄 (2)

当杨晨骑着高头大马急奔在坪葵公路上时,见迎面走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那年轻人提着一个藤条箱子,不过二十五六岁,红光满面,气宇轩昂,看起来像归国华侨。这些日子从香港、澳门和海外回来的华侨青年一拨接一拨,他们都是回来参加抗日的爱国青年。

由于杨晨骑得太快,那年轻人又专门走在路中央。他骑在马背上大喊:“闪开,闪开!”可那不知天高地厚地小子偏偏像个聋子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走他自己的路。杨晨又气又急,眼看腾起的马蹄就要扑在他身上,只见那小子弯腰躲过,飞起一脚,踢在马肚上。那马受惊,嘶叫着倒在路边四脚翻蹄,把杨晨也掀翻在路边田藤上。

杨晨恼羞成怒,叫骂着一骨碌爬起来,挥着马鞭朝他抽去,那青年正往前走,听到风声,反手一抓,抓住杨晨的马鞭,然后顺手一拉。杨晨已吃过他的一次亏了,早估计对方会来这一手,便借着对方的力道,顺势跃起,挥拳就往他的脑门上打。

不料那小子把头一歪,左手提着箱子一挡。按理藤条箱哪经得住他这一拳,不打个窟隆才怪呢,却不知那小子内功了得,他将所有的力道都蕴藏在藤条箱里,杨晨这一拳打下去,犹如打在铜墙铁壁上,非但没打烂箱子,反把自己的手砸得生生地痛。

他撒开手,又握紧拳头朝他当胸挥去,那小子抓住他的拳头一拧,痛得杨晨叫苦不迭。杨晨面不改色,又挥腿踢他的下路,被那小子一脚格开,杨晨失去平衡,扑嗵一声,又掉在地上,跌了个四仰八叉。

这一切,那小子始终站在原地没有挪步,见杨晨跌倒在地,冷冷地望了一眼,讥笑一声:“不好意思呵!”这才拍拍身上的灰尘,振振西装,继续朝前走。

“慢着!”杨晨从小就练过一些拳脚,自认为功夫了得,与他交手的没有不倒在他的脚下,不成想今天被一个楞头小子轻而易举地撂倒在地,顿觉颜面大失。不过他打心眼里高兴,觉得这小子不错。

他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那小子面前,突然抽出手枪,顶着他的太阳穴,冷冷地说:“信不信,老子一枪打破你的头?”

那小子毫无惧色,沉着道:“信,老子这次从泰国回来就不打算回去,有种你开枪!”

杨晨慢慢放下枪,阴着脸问:“你小子功夫不错吗,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子连眼皮都不看他,说:“老子姓林,叫文雄,你想咋的,不服气啊?”

杨晨裂着嘴大笑,说:“林文雄,这名字好听,真是文舀武略啊,老弟身手不凡呀,认识一下,我叫杨晨,国民军第二十旅二团一营营长,真是不打不相识呀!”

林文雄冷冷地说:“哦,杨营长,彼此彼此。”

杨晨问:“林老弟,真从泰国回来?”

林文雄简短地答:“是!”

杨晨问:“你是坪山人?”

林文雄说:“是!”

杨晨又问:“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访友?”

林文雄,看了看周围,说:“什么都不是,回来玩玩,怎么,查岗啊?”

杨晨笑一笑,说:“也不是,我看林老弟没有那么简单吧,是不是回来参军,准备抗日?”

林文雄没好气地说:“是又怎么样!”

杨晨见他总是对自己没有好声气,就解释道:“林老弟,别识会,我们也是抗日的部队,如果林老弟不嫌弃的话,欢迎参加我们部队,我们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如何?”

林文雄见杨晨并非坏人,这才如实说:“实话告诉你吧,虽然我们在国外,但是国内的情况我还是多少知道一点,我这次回来是想参加曾生的部队,刚才我在坪山都打听到了,曾生的部队在黄皮径打了大胜仗,现在我要去淡水找曾生。”

杨晨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吧,黄皮径一战是我与曾生的游击队联合打的,你真要找曾生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他们现在周田村。”

林文雄一听,立即转了口气,急问:“真的?”

杨晨肯定地答:“真的!”

林文雄抓着杨晨的手说:“那太好了,现在就带我去吧。说老实话,虽然我们都是坪山人,可我还不认识他呢。”

杨晨:“既是坪山人,你能不会去淡水?”

林文雄:“我小时就出国了,所以不熟,你能否带我去?”

杨晨说:“这还不简单,我们和曾生正准备攻打淡水的日军呢。”

林文雄一听说马上要打淡水的日军,异常兴奋,拉住杨晨不放,说:“不行,你现在就带我去吧,不然迟了,就赶不上打仗了。”

杨晨说:“现在我还有事,我要去田心找罗坤,请求他们出兵,要不,你跟我一块去?”

林文雄一听找罗坤,连连摇头,说:“找罗坤,我不去,我坚决不去,要不我在这里等你吧。”

杨晨见他执意不去,只好说:“那好吧,我马上就来。”说完,牵上正在田藤上吃草的马,一跃而上,挥着马鞭绝尘而去。

杨晨很快来到田心罗坤大队部,场院里四个士兵正弯腰捶背痛哭流涕,像是受了伤,罗坤正站那里对他们骂骂咧咧。见了杨晨,罗坤迎上来打招呼,寒暄几句。杨晨指着那几个士兵不解地问:“罗大队长,他们这是?”

罗坤叹口气,骂着道:“这几个小兔嵬子,在坪山圩上收保护费时被人打了。”

杨晨笑道:“谁那么大胆敢在你罗大队长敢面前耍威风呀?”

罗坤说:“我也不知道,听他们说是一个刚从泰国回来的小子给揍的,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要让老子给碰上,不一枪崩了他才怪呢。”

杨晨一听,心想,肯定是林文雄那小子了,便劝道:“哎,算了算了,你罗大队长犯得着跟一个毛头小伙子计较,我今天是奉温旅长的命来的。”他就把温旅长意思说了。

罗坤一听要他出面打日军,摇头如拨鼓,面显难色地说:“杨营长,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子,哪里还像支部队,要枪没枪,要炮没炮,上面又不发军饷,日子过得窝囊,不比你们正规军,哪里还顾得上打鬼子啊。”

杨晨一听,心里直骂:你狗日的罗坤到处收保护费,欺榨老百姓,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一说起打日本鬼子,就像乌龟一样躲起来。既然他不肯出兵,也不敢勉强,杨晨只得说了几句好话,然后辞别出来。

当他骑着马来到刚刚与林文雄见面的地方,却不见了他人,也不知这小子跑哪去了。他刚跑出不远,只听呼的一声,马背上就多了一个人,原来这小子是躲在路边的树上,见他来了,这才从树上跳下来。

这马多了一个人,走起来也就明显慢了。杨晨问:“你打了罗坤的人?”

林文雄轻松地说:“是呀,怎么了?”

杨晨问:“为什么?”

林文雄说:“他妈的不去打日本鬼子,却跑到家里来欺负乡民。”

杨晨问:“他怎么欺负乡民?”

林文雄说:“这青天白日的,老百姓本身就过得苦,硬要收人家的保护费,有个姑娘不给,那几个王八蛋就欺负人家。我看不过意,就揍了他们一顿,算老子轻了一点,不然,揍扁他们。”

杨晨问:“你那么好的功夫在哪里学的,以前是干什么的?”

林文雄说:“我是在泰国学的,我在曼谷拳馆工作,有时打打擂台。”

杨晨恍然大悟,这才说:“哦,难怪,了不起啊,不过以后得小心一点,你的拳头是用来对付日本鬼子的,不是要你打中国人。”

林文雄蛮横地说:“管他娘的,谁欺负老百姓老子就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