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四年(219年)七月,关羽围攻樊城,曹操派左将军于禁率兵来援,驻屯城外。当时大雨下了十余天,汉水暴涨,溢出堤外,曹军退至高阜扎营,营寨分散,“禁等七军皆没”。关羽的水师较强,分别切割击破各曹营,曹军被杀被俘者颇多,于禁只得投降。关羽还生擒骁将庞德。这是襄樊大战中关羽取得最大战果的一次战役。
实际上,水淹七军确有其事,关羽决堤却无记载。据《三国志·蜀书·关羽传》载“羽率众攻曹仁于樊。曹公遣于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迅溢,禁所督七军皆没。”这里讲的是秋季大雨,洪水暴溢,并未记载关羽是否决堤。《三国志·魏书·于禁传》载:“建安二十四年,太祖在长安,使曹仁讨关羽于樊,又遣禁助仁。秋,大霖雨,汉水溢,平地水数丈,禁等七军皆没。禁与诸将登高望水,无所回避,羽乘大船攻禁等,禁遂降。”《三国志·魏书·庞德传》载:“仁使德屯樊北十里,天霖雨十余日,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德与诸将避水上堤,羽乘船攻之,以大船四面射堤上。吏士皆降。”这里也都未说到关羽决堤之事。还有,《水经注·卷二十八·沔水》载:“樊周四里半沧水,建安中关羽围禁于此城会,沔水泛滥,三丈有余,城溢遂降。城西南有曹仁记水碑,杜元凯重刊,其后书伐吴之事也。”这里也没有说关羽曾决堤,如关羽确有决堤灌军之事,这记水碑不能没有记载。
水淹七军是关羽的计谋,不是老天帮关羽,是关羽利用了老天爷。首先,当时孙权正在进攻魏国的重镇合肥,许多魏人都认为孙权是目前东部战线最大的敌人,可扬州刺史温恢却在忧虑樊城。他预计汉水将要暴涨,可能为关羽利用,结果果如他所料。既然远在合肥的温恢都预计得出要发生水患,那么常驻荆州的关羽更没有可能不知道。因此关羽是早有所准备的。建安二十四年,孙权攻合肥,是时诸州皆屯戍。恢谓兗州刺史裴潜曰:“此间虽有贼,不足忧,而畏征南方有变。今水生而子孝县军,无有远备。关羽骁锐,乘利而进,必将为患。”于是有樊城之事。(《三国志·温恢传》)
其次,关羽当时和于禁军相距十里多,而“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如果关羽没准备,连抢救自己的军队物资都来不及,哪里有空进攻于禁。这样于禁、庞德大可乘机喘息,整编队伍,到时关羽就没这么容易俘虏三万曹军了。而事实是关羽马上“乘船攻之”。能说这是凑巧吗?应该是事先经过周密的部署,才一击成功,取得巨大胜利。“仁使德屯樊北十里,会天霖雨十馀日,汉水暴溢,樊下平地五六丈,德与诸将避水上堤。羽乘船攻之,以大船四面射堤上。”(《三国志·庞德传》)
其实,陈寿在写《三国志》时,是不敢大笔描写魏的失败的。如在《武帝纪》赤壁之战的记载中,也是只说瘟疫,不谈放火,好像曹操没吃败仗似的,只是因为瘟疫自己烧了船退兵的。可到《周瑜传》里一看就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被火烧啦!而关于“水淹七军”,我们也不能光看《武帝纪》和《于禁传》的一面之辞,也要睁大眼睛,还历史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