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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胜败之间篇(2)

“那我对‘竹篮提笋母怀儿’行吗?”

龚员外听到这副工整的下联,不由大吃一惊。但因有言在先,不好反悔,只得乖乖认输了。

就这样,袁宏道第一次用自己学到的知识为长辈们争来了权益,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谁知这龚员外输了一把并不服气,第二天,他一大早跑到学堂找到袁宏道,说自己又得了一副上联,请袁宏道对出下联。他的上联是:

“日落西山,黄雀误被金弹打。”

袁宏道知道龚员外今天故意上门刁难,目的是为了报仇,但他并不畏惧,略一沉呤,对出了下联:

“月照东海,蛟龙错把明珠吞。”

下联对得合情合理,工整贴切,龚员外不得不服气。

明朝万历年间,袁宏道中了进士,在外地做官。但是干了不到两年,他便辞官返乡了。

老师见他辛辛苦苦博得了功名,但却辞官不做,十分不解。袁宏道正色回答老师道:

“我为官有三不:一是为富不忍;二是为民不欺;三是为官不谀。‘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当官的要狠心搜刮民财,我于心不忍;当官的要为民请命,但这必然又会得罪权贵,动辄得咎;当官的对上司要做狗,对同僚要做鬼,对百姓要装神,我左右不能做人,只好索性辞官不做了。”

袁家三兄弟开创了公安诗派,在我国诗坛上享有盛名。仔细阅读这些智慧故事之后,我们不得不感慨:盛名之下,名符其实。

袁宏道为人秉性清正刚直,从他回答老师的话中也可以略知一二,特别是他讲的“当官的对上司要做狗,对同僚要做鬼,对百姓要装神”一段,真正形象贴切,入木三分,无情的揭露了封建官僚们狐假虎威的丑恶嘴脸。

红门酸子韦庄谐音嘲翰林

唐代诗人韦庄,从一个普通的“干部”(吏员)开始,一直做到了“部长”(礼部尚书),可谓青云直上,官运亨通。

韦庄是个很有才干的人,但因为他不是科举出身,常常被那些科班出身、有“学历文凭”的同僚士子看不起。他们常常变着法儿给他出洋相。

有一年祭孔,韦庄照例率领礼部全体官员参加。礼仪结束后,有一位进士出身的翰林又想借机找茬。他抬头看见孔子像,就皮笑肉不笑地指着孔子的牌位问他:

“请问韦尚书,认识这位老先生不?”

韦庄一听就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刻意刁难,讽刺他没有经过科考,没有拜过孔子。

韦庄心里气愤但表面上并不动声色,他机智地回答说:

“认得呀!这位先生不是科甲出身的!”

一句话把那位进士给噎了个大背气。但他还不服气,挑出一个由头,要与韦庄对对子,妄图通过对联比赛来压服韦庄。他认为韦庄没有读过多少书,一定出不了什么高水平的对句,因而一反常态,要韦庄先出上联,由他们来对下联。

韦庄见这些穷酸文人气焰太盛,决心施展平生所学难倒他们,从气势上彻底打败对方,于是就看似不经意地出了一联:

劈破石榴,红门中许多酸子。

初看一下,这副对联平淡无奇,实则难度很大。因为古时的学校称为黉门,这句联语暗中讽刺这些黉门里出身的文人全部是一批酸腐之才,没有多少真才实学。

这些文人见韦庄出言如此老辣,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心急之下没了主张,只是在口里翻来覆去地念:“红门中许多酸子,红门中许多酸子……”念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能对出下联。

韦庄看他们个个猴急的狼狈相,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一字一句地吟出下联替他们解了围:

“咬开银杏,白衣里一个大仁。”

翰林们这才知道韦庄是不好惹的,讨了个没趣,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从此以后,他们对韦庄再也不敢小瞧了。

韦庄是个地地道道靠政绩和真本事升官的干部,没有进士及第的光彩履历,但这也并不意味着他胸无点墨,不识斯文,所以当一帮翰林进士嘲笑他的出身时,他果断地出了这副对子据理反击。

下联仍取谐音,用“白衣”比喻非科甲出身而当官的人,用“大人”来标榜自己品行高洁,学问立世。联句相对工整浑然,语气豪迈,自然不是那帮以取笑别人为能事的畏琐之人所能理解的。

未必敢来何瑭豪气撼胡奴

明朝弘治年间,翰林院大学士何瑭是当时的文坛领袖。他才华卓越,颇受当朝皇上恩宠。

何瑭为人为官都是性情率直,喜欢直来直去,最恨投机钻营,因此在无意中得罪了一些同僚,他们总想找个机会给何瑭出个难题,煞煞他的傲气。

当时朝廷同北部少数民族之间关系紧张,边境之上战争连连不断。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胡人却又自不量力,觊觎中原,时时想挑起一场战争。

一天,胡人派遣使者来到朝廷,使者态度非常傲慢,上朝之后也不言语,只是抽出一张纸递给皇上。

皇上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天心取米”四个大字,这下可把皇帝给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翻来覆去地思索,却百思不得其解。

满朝文武大臣见这四个字没头没脑,也一时摸不透是什么意思,大家议论纷纷,谁也不得其解。有心问问来使吧,又怕他嘲笑我大明朝中无人。再说,见那使者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也就知道他是来者不善了。

就在这时候,何瑭的几个对头忽然灵机一动,决定借这个机会为难一下何瑭,倘若他猜出了便罢;若猜不出来,就定他一个“居功自傲,虚有其表”之罪。

这几个对头向皇上撺掇,要请当朝大学士何瑭出来解答。

他们这一说倒还真的提醒了皇帝:

对啊,何瑭是有名的满腹经纶之士,为什么不请他出来解答呢?

何瑭接到圣旨不敢怠慢,立即上殿。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就启奏皇上说:

“陛下,胡人的雕虫小技难不倒我大明王朝,他们这是在下战书向我们挑衅了。天者,吾国也;心者,中原也;米者,圣上也。‘天心取米’,就是要夺我江山,妄图取君王之位也。”

皇帝一见胡人如此猖獗,不由十分紧张地问:

“卿有何退兵妙计?”

何瑭请求皇帝赐给笔砚,提起笔来在战表的四个字上各添了一笔,原件退还给了来使。

胡主原以为明朝不敢应战,可是等使者将战表带回来一看,当即大惊失色,赶紧下令退兵。

何瑭示愧为翰林大学士,真个是胸罗万有,腹藏珠玑。没头没脑的四个字“天心取米”,经他给一解释,就成了胡人想窥我中原之意。

而他的退兵之策更是令人拍案叫绝,原来的四个字上各添一笔#“天”字添上一竖,“心”字添上一撇,“取”字添上一折,“米”字添上一横,就变成了正义凛然的四个大字#“未必敢来”!气势何其雄壮乃耳!

胡主送来字谜,一来是看朝廷中有无能人志士,二是试探一下明帝的态度,现在见他们准备充分,自然不敢轻易犯边了。

盗充伪使

明朝张佳胤(号崌崃山人)在滑县(在今河南安阳市南部)当县令时,有大盗任敬、高章入城,假称是锦衣卫的使者,投了名刺,来谒见张公。他们在张公耳边悄悄说:“皇上下旨,令您抄没耿主事家。”当时,有滑县人耿随朝在朝廷户部当官,管草场,草场失火,皇帝下诏把他关在都察院(监察机关)的监狱中。张公听了更加相信他们了。任敬拉着张公的左手,高章搂着张公的背,一同走进房间里,坐在炕上。任敬撩起假胡子笑着说:“张公不认识我吧,我是霸上(今陕西西安市东)人,来借你府库中的钱。”说着,与高章一齐拔出匕首,交叉着顶着张公的脖子说:“事成则活,不成则这样结果了你!”张公不为所动,从容地说:“你们所图谋的,并非报仇。我即使愚笨,怎么会因钱财的缘故而轻视自己的生命呢?况且你们既然自称锦衣卫的使者,何必如此自露本来面目呢?如果被人看见,对你们很不利啊。”两个贼认为张公说得对。张公又说:“府库的金钱都由各官吏保管,容易被人认出,你们即使拿了也没什么好处。想来我们这里有很多富人,不如按照你们索要的数字向他们借。这样,你们可以高枕无忧,而且对于府库也没有损失,不会连累我做官,这是你们的恩德啊。”两个贼更加认为张公算计得好。于是,张公嘱咐高章传命官吏刘相进来。刘相是个有心计的人,他来到后,张公假称:“我不幸遭到意外事,如果被捕,必死无疑。现在锦衣公有强力,不想抓我,我心里对他们很感激,想拿五千两银子作为赠礼。”刘相惊得吐了吐舌头说:“怎么办得到呢?”张公说:“常常看到你乡里的人富而好义,我令你为我去借钱。”说着,拿纸笔写道:某某人是上等富户,宜出若干钱;某某是中等富,宜出若干钱。一共有九人,所借相加符合两贼要求的数目。这九个人都是善于抓人的有力之士,刘相看了顿时全明白了,连忙出门去。正巧寒风拂面,张公假托避风,与两个贼又走进室内,拿出酒食与他们应酬,而先吃喝,以表示不必疑虑。吃完饭,刚才所说的九个人各自穿着漂亮的衣服,装做富家子弟,手捧着用纸包着的铁器,陆续来到门外,伪称借金已到,但贫穷不能符合所要的数目,还作出哀求减免的样子。二贼听说钱来了,而且见这些人果然像富豪的样子,高兴极了,说张公没有骗咱。张公假作要交割银子,叫人拿来天平和桌子。那时任敬居客位,张公居主位,而长桌介于其间,张公幸好与任敬稍微隔开了,但高章还是搂着张公的背寸步不离。张公站起来,拿着称银子的砝码对高章说:“你的长官正与我讲客套,怎么有空看砝码呢?看砝码是你的事了。”高章不得不稍稍离开张公到桌前看砝码。而九个力士捧着所裹的铁器跑上前来,作出要拿出银子的样子。张公稍离开高章几步,便高叫着要九个力士抓贼。说着,张公从前堂奔出,任敬追不上,拔刀自杀了。高章也要自杀,被捕役抓着,经拷问被判死刑,在街市被分裂肢体,悬首示众。

出辟阳侯

汉朝的平原君朱建为人善辩有口才,而且严刻廉洁,刚强正直,言行不无原则地附和世俗。辟阳侯审食其(食yi其ji)行为不正,却得到吕太后的宠幸。辟阳侯想与朱建交结,朱建不肯见他。朱建的母亲死了,家里穷得没有力量办丧事,正在借钱备丧服丧具。大臣陆贾平时一直与朱建友善,就让朱建发丧,而自己亲自去见辟阳侯,向他祝贺说:“平原君的母亲死了。”辟阳侯说:“平原君的母亲死了,为什么来向我祝贺?”陆贾说:“前些日子先生想交结平原君,如今他母亲死了,先生如果送他丰厚的丧礼,他就会为您拼命效劳了。”于是辟阳侯赠送了百金帮助朱建办丧事。过了很久,有人说辟阳侯坏话,惠帝非常生气,把辟阳侯抓起来交给狱吏,准备处以死刑。吕太后自感惭愧,不便为他说情。而大臣们大多讨厌辟阳侯的行为,想乘此机会杀了他。辟阳侯处境非常危急,派人来说,要见朱建。朱建推辞说:“此案紧急,不便见面。”朱建去见惠帝的宠臣闳孺,劝说他:“先生所以受到皇上的宠幸,其原因天下无人不知。如今辟阳侯下狱受审,传言都是说是您进的谗言,想杀害他。如果辟阳侯今天被杀,明天太后怀恨在心,也会杀了您。您为何不袒露上身为辟阳侯向皇上求情呢?如果皇上听从您的建议,放了辟阳侯,太后也会非常高兴的。皇上、太后都宠幸您,您就会加倍富贵了。”闳孺听了十分惊恐,接受了朱建的建议,向惠帝去说情,惠帝果然放了辟阳侯。辟阳侯关在监狱中时,想见朱建,朱建不肯见,辟阳侯以为朱建背叛他,很生气。等到朱建成功地使辟阳侯出了狱,辟阳侯才大感惊异。后来,吕太后去世,大臣诛杀吕氏家族及其有关的人,辟阳侯与吕氏家族关系极深,却最终没有被杀,当时谋划如何保全生命,全靠的是陆贾和平原君朱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