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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终于和好了

“娘亲大人,我是不是眼花了?”何临星一手推推身边的何母,另一手怀疑地揉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置信:想她何临星,正值国二的花样年华,怎么可能得老花眼呢?

“我想你没有看错,这套衣服就是二月要我陪她买的。”何母翘着右手的尾指,优雅地啜一口白瓷杯中的红茶。

啊!?临星的眼睛张得更大,怀疑自己又得了幻听。不会吧,那个女儿身男儿心的何临月会要母亲给她买裙子?今,今天不会是愚人节吧?……不,不,如果她的眼睛和耳朵都没问题的话,二月她确实是穿,穿了一条白色蕾丝花边的裙子,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在额边夹了一个可爱的水钻发夹。

“妈,该不会是你逼着姐换上这件衣服的吧?”何临星突然灵光一闪,脑中浮现这个更有可能性的想法。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她心底暗忖。

听到这种带有严重歧视的怀疑,何母脸上顿时落了大半边的黑线。嘴角僵硬地抽了抽,她没好气地说:“三星,你妈我是这种人吗?”她也侮辱她的人格了吧。

没想到临星的回答竟是:“是。”还答得分外坚定。

“你……”何母气得表情扭曲。

可临星却毫不内疚,不屑地吐了吐舌头。要知道她也不是无端揣测,而是老妈素行不良,她一向最喜欢把她们当作她的专属洋娃娃了。小时候还无力抗拒,长大后自然要力争到底。

“不肖女。”何母忍不住咒骂。

临星不想再火上加油,赶紧嬉笑两声,转了话题:“妈,姐怎么突然转性了,这背后必定有深沉的原因吧?”她一边问,一边揣测着:难道是因为哥离家出走,所以老姐就打算发奋图强。

“这个我哪知道?”何母没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她管这个做什么,关,关键是她这个粗鲁的女儿终于愿意改邪归正了。太好了,他们家总算可以拥有两个淑女了……不,不对,最近她身边家伙似乎有不乖的趋势。她想着,危险的目光移向何临星。

呵欠,临星因为母亲变态的视线打了个寒战,结结巴巴地说:“妈,我,……这个,那个,我有事出去一下。”她说完,落荒而逃。

慌慌张张地出了门后,何临星总算稍稍松了口气。她努力劝自己冷静:三星啊三星,可不能笨得因为老妈的一句话就自乱阵脚。

对,她一定要冷静,决不能再被老妈牵着鼻子走。

呼——,吸——,呼——,吸——,她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大幅度地活动着手脚。

这近似白痴的举动立刻引起隔壁某人的注意。

“三星,你怎么了?”江海浪一出家门就注意到何临星的奇怪举动,忍不住关心地问。

“没,没什么?”看看自己的手脚,何临星顿时一阵羞窘,赶紧以前所为有的速度将手脚摆好,然后看似若无其事地问,“海浪哥,海风哥在吗?”

海风,又是海风?为什么临星每次有事的时候都找他?江海浪不甘心地想着,但面上仍是和蔼可亲的样子,道:“在,他在客厅看电视。”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惟恐一个不留神,吓着了小白兔。

“这样啊。”何临星若有所思地将拳头放在嘴唇下方,眯眼成思考状,“恩,海,海浪哥啊,你知不知道海风哥打算升哪所高中?”

咦?江海浪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临星,她为什么要问这个呢?不过虽然不解,他仍乖乖答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直升J中了。”

他说得果断无比,但听者却万分怀疑:“你确定?”

“当然。”江海浪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和海浪可是同卵双胞胎,你以为还会有别人比我更了解他吗?”

“这样啊?”何临星眼睛眯得更细,若有所思地说。

“当然是真的。”江海浪觉得他受到了严重侮辱,他加重音量说道。

呵呵,临星傻笑两下,轻轻嘀咕了句:“那可不一定。”

“什么?”海浪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进去找海风哥了,就不耽误你出门了。她摆摆手,潇洒地进门,一边想着:如果海风哥知道姐姐打算报考Y中,会有什么反应呢?……事情应该会变得很有趣吧。……不过,海风哥,只好对不起你了,你可千万别怪我。

哎——,何临月浑身虚软地躺在沙发上。

哎——,没几秒钟,她又叹了口气。

哎——,这次更夸张,上一口气才落,下一口又从喉底逸出。

哎……

眼看第一千零一口气就要诞生,坐在一旁充耳不闻许久的何临星终于受不了了,没形象地大叫:“何二月,你够了没有!就算你想忏悔的话,拜托也找准对象好不好?”再这么下去,她老大不嫌累,她何临星可没功夫听她在那唉声叹气的,整个一噪声污染源。

“三星。”何临月撒娇地叫妹妹的名字,大眼眨眨。

又来了。何临星受不了地托托额头,每次遇到不想面对的事情就撒娇,她怎么会有这种不要脸的姐姐。

“你如果有空在这里叹气的话,还不如找海风哥道歉去。”临星没好气地说。真是的,老姐她一人郁闷也罢了,可是连带影响其他人的情绪就该糟天谴了。

“可是,可是,三星,你不觉得每次都是我主动太没天理了吗?”何临月急急地为自己辩护。

何临星叹口气,感慨:和她这个笨蛋姐姐说话果然是件虐待自己事。“既然觉得没天理,不要理会他不就行了?”她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讥诮无比地说。

“三星。”临月对妹妹的答案极度不满意。

“OK,OK。”临星一边投降,一边再叹一口气,看来她被姐姐传染了,老是叹气。之后,她正色道,“我们不说以前,这次错的是你,没错吧?”

临月很想摇头,但最后还是在妹妹威逼的视线下,低下脑袋,心虚地承认:“没错,这次算我不对好了,可是以前……”

“我们现在不说以前。”见她又要翻旧帐,何临星赶忙打断她的话。

“好吧,好吧,全是我的错还不行吗?”临月重重地低头,沮丧地说。

“那就好好加油吧。”何临星事不关己地拍拍临月的肩膀,潇洒地离去,心中计量着:电视嘛,不看也罢,再被老姐缠上,那可就麻烦了。

一时间,客厅里只余何临月一人,她抱着圆滚滚的南瓜抱枕沉默许久,终于决定……

江家,何临月一边小心地四下张望,一边叫着:“江妈妈,江妈妈。”看客厅里空空荡荡,她心中不禁奇怪:怎么人都不在?……也好,她回去吧。反正就算见了海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心里总有一股不甘心呐,在这股不甘心褪去以前,估计她做什么都可能弄巧成拙吧。

她正欲转身离去,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拍上她的肩膀。

啊!

收到惊吓的临月浑身一震,迅速转身看去——

是江妈妈。幸好!

她庆幸地拍拍胸口,埋怨道:“江妈妈,你走到人家身后怎么也不出个声?”害她吓个半死。

呵呵。江母掩嘴窃笑两下,改变话题:“二月,你来找海风吗?”

“不是,当然不是。”临月略显激动地否认。

“是吗?”江母怀疑地笑笑。

“当然。”临月笃定地说。

呵呵,江母又是笑笑,然后说:“海风出去买画具了……”

“我不……”

临月又想死鸭子嘴硬,但江母很快地打断她,继续说道:“海浪去打球了,你江爸爸又上班去了。哎,个个有事做,就剩我一个最无聊了。”她看似若无其事地抱怨着,然后抱歉地说,“哎呀,二月,不好意思,让你听我发牢骚了。”

“没,没关系。”临月暗暗松了口气。

“对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江母下一句又把临月的心吊得老高。

“我,我,”她努力在脑子里搜寻,对了,“我是来找江妈妈你的。”

“找我?”江母怀疑地挑挑眉毛,意思是:也不用这么口是心非,拿她来做借口吧。

“是啊。”何临月肯定的说。

“那找我有什么事呢?”江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知道她还会怎么掰。

“我,我,”临月又是一阵支吾,然后灵光一闪,道,“我是来看看江妈妈你有没有烤蛋糕的。”对了,蛋糕,就是蛋糕,她心爱的巧克力蛋糕。

“蛋糕啊,”江母若有所思地说,“我昨天倒是烤了一点,还剩下一部分放在冰箱里,你要吗?”

“要,当然要。”何临月涎着口水说。

“那,跟我来吧。”江母温柔地说,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可惜现在被美食冲婚头脑的临月没看出来。“谢谢伯母。”她兴奋地说道。

厨房里,江母从白色的冰箱里拿出一小碟蛋糕,又找了个叉子放在碟子上。

“二月,拿出去吃吧。”

“恩。”死死地盯着可口的巧克力蛋糕,临月的警戒心史无前例的低。

“哎,说起来真可惜呢。”江母突然掩嘴惋惜地说。

“怎么了?”叉一口美味的蛋糕,临月就这么被领进了陷阱。

“要是你早点来,就能赶上了。”

“赶上?您是说昨天的蛋糕吗?”临月含着餐叉,好奇地问。

“不,是三天前,海风一大早起来做了巧克力蛋糕,可惜那天晚上你没来,实在太可惜了。”江母状似不经意地说。

“等等,”临月一时无法理解地叫道,“您的意思是,海,……他会做蛋糕?”

“是啊。他一个星期前,突然叫我教他呢。”江母摆出“怎么也想不通”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为谁学的呢?”她在这句加重音量,那语气绝对是意有所指。

为谁学的?临月心一动,答案隐隐约约地在脑中浮现。

“哎,要是你来了,就好了。”江母还在那里装模做样。

临月沉默了几秒钟,面色突地一正,对上江母的眼睛。“江妈妈,你到底想说什么就明说吧。”

江母仍是柔柔地笑着,但眼神比刚才锐利很多,她温柔而坚定地说道:“你也知道,海风的个性就是这样,内敛,不擅言辞,什么都闷在心里……就算付出再多,他也什么都不会说。相比之下,你就完全不同,你开朗,活泼,有什么说什么……但两人相处不就是那么回事,本来都是有缺陷的人,只有彼此迁就,彼此包容,才能变成一个浑圆。二月,……”

“江妈妈,你不用再说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何临月低头轻轻地说,心中有些矛盾,一方面是感动,另一方面还是不甘。

老辣的江母没有漏掉临月眼中的不甘,她突然笑笑道:“临月,跟我来,让你看一点有趣的东西。”

啊!?何临月一时反应不过来。

“跟我来吧。”江母说着,往楼梯那边走去。

临月忙跟上去。

两人来到江海风的房间。

“二月,你等等。”江母说着,走到书桌前,弯腰拉开左边第三格的抽屉。

是什么呢?何临月不禁好奇地张望。

只见江母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浅绿色册子,得意地冲她扬了扬。而那册子A4大小,看起来像,……像素描簿,对,就是素描簿。

只是江妈妈给她这个做什么?临月狐疑地想着,一边接过那本沉甸甸的册子。

“快看吧。”江母右边的眉毛挑得高高,神情中带着一种怪异的期待。

什么呢?临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终于打开了质地硬朗的封面——

不会吧?她的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地又翻了一页,然后再是一页,再是一页……

随着画册一页又一页地翻过去,临月的眼睛也越瞪越大。

不会吧,里面居然是她,都是她。微笑的她,睡觉的她,不甘心的她,生气的她,郁闷的她……,还有,还有别扭的她。

她失神地合上册子,觉得眼眶里传来酸溜溜的感觉,唔,好想哭哦。混蛋,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居然,居然让她这么感动。

怎么办?

她觉得自己好像第二次爱上他了。

想着,她的喉头一阵发紧,心跳加速,耳边尽是心脏卜通卜通的狂跳声。她,……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见此,江母当然知道自己成功了,她温婉地一笑,正想说话,却被一个清冷中夹杂狼狈与愤怒的男音打断。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门口是少年咬牙切齿的嘶吼。

“没,没做什么。”江母顿时心虚地直搔自己的头发,“我,我,我先走了。”她说完,就畏畏缩缩地穿过房口逃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何临月和刚刚回来的江海风。

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临月先开口了。

“你,你实在太狡猾了。”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素描簿,一种热热的感觉占满眼眶。他,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把她的心偷走了呢?

“狡猾的人是你吧。”江海风叹口气,无力地说。明明是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明明是她溜到他房里偷看他的画册,明明,……明明一直都是她来撩拨他的。可为什么,她不过是摆出一副眼眶红红的小兔子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原谅她,想要触摸她,想要——

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这么想,也这么行动了。

小脸紧紧地贴着海风的肩胛处,鼻间渗入他独特而清爽的体味,不知为何,临月原本狂跳的心率渐渐平静下来,她心底慢慢滋生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然后一股暖意牢牢密密地包围住她……

“这样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吗?”将脸死死地埋在海风的胸膛里,临月闷闷的声音自嘴唇与衣料之间含糊地挤出。

“否则,你还想怎么样。”海风无力地再叹一口气,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不过,事先提醒你哦,这样的事如果再来一次,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他的声音中透着威胁。

“是,是,是。”临月兴奋地抬起小脸,举起四只手指成发誓状,“我决不再犯。”

“是吗?”海风怀疑地问。

“当然。”他这是侮辱她的人格吗?

“好吧,暂时相信你。”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