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感觉大家都很高兴样子。而且饭菜居然也这么丰盛。"丛地既然能走路了自然和大家一块去食堂吃饭了。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是除夕。"张方笑嘻嘻的夹了一口肥肉塞进嘴里。
"我还以为是局长的女儿出嫁呢。"丛地开玩笑道。
"可惜啊,这么好的饭菜就是没有酒,要是有酒的话就是再给我判上三个月我也认了。"坐在丛地对面的老陈遗憾的说道。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房间里的大多数人丛地都认识了。
"你倒是想得美,在这儿能吃上这样的饭我就知足了。"坐在老陈旁边的一个四十多岁地男人,周大哥笑嘻嘻的把一个辣椒塞进老陈嘴里。结果两个人又开始对骂了起来。大家也见怪不怪。
丛地看着大家说着笑着忽然涌出一丝伤感。这是自下山一来自己过的第一个除夕,没想到会在监狱里度过。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没到除夕,师傅总是由着他和火狼的性子来。不再管他们了。丛地就和火狼拿着家伙跑进山里面打野兔和野猪。而师傅总是冷呵呵的把他们的战利品占为己有。想想就感觉很幸福。
而现在,火狼已经不在了。而师傅也变了。孤独。丛地从没感觉到如此孤独。
"想什么呢?"张方见丛地发愣问了一句。
丛地回过神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这才来几天就够了。你看老陈没有,他在这儿已经呆了八年了。不也这样熬过来了吗?"张方笑道,"今天是除夕,大家都盼着这一天。高兴高兴。"
丛地点点头,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出来。貌似猴子和五虎他们现在正在饭店里拼酒的吧。
丛地不怪猴子在学校里时说不认识自己。他这是明智的选择。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想办法救自己。也不知道嵇雅怎么样了。自己就这么消失了这么久,她有没有着急呢?
一顿年夜饭,大家吃了整整三个小时,在狱警的催促下,大家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饭桌。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
在监狱里又呆了半个月,丛地的伤口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就连丛地都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据张方说,他的伤口完全愈合用了三个月。没想到自己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天的时间就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丛地打心里感谢张方,要不是他,恐怕自己早就横尸街头了。
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监狱的伙食差不用说,而且里面还不时出现小强的身影。丛地一时吃不惯开始拉起来肚子。
中午刚开饭,丛地的肚子就开始翻滚起来。丛地撂下筷子就往厕所里大跑,心里还骂着:"麻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到吃饭的时候来,比女人的例假来的还准时。"丛地跑到门口又转过身大喊一声:"周大哥,待会给我送纸去。"
"你恶不恶心,老子正在吃饭呢,妈的,小兔崽子你等着吧。老子才不会给你送的。"周大哥笑骂道。
丛地可管不了这么多,他可不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大便憋死的人。慌里慌张的跑出去了。
"舒服。"丛地很幸福的长舒了一口气。这种感觉比和女人上床还要幸福百倍。
等了十多分钟,也不见周大哥来。丛地有些着急了。老子还没吃饭呢。待会晚了就吃不上了。监狱里有规定,吃饭只给半个小时的时间。从食堂跑到厕所用了五分钟。在厕所呆了十分钟。待会还要跑回食堂,又要五分钟。这样算下来,自己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吃饭了。妈的,这个姓周的怎么还没来。丛地心里有咒骂起了姓周的。
"大哥,你说我们三天后能逃的出去吗?"声音从隔壁传出来。
"你就放心吧,所有的计划我的想好了。三天后,大部分狱警都要去开会。等到他们开会的时候,我们就从东北角的洞里钻出去。"
"可是,我还是不放心,总感觉事情太顺利了。"
"兄弟,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什么时候办过没有把握的事,再说,你想在这儿过一辈子。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谢谢大哥。"声音很激动。
两个人走后,丛地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心想道:"谁爱跑就跑,关老子什么事,妈的,这两个人也真犯贱,哪儿不能说话,偏偏跑到厕所来。我在这儿又多蹲了五分钟。老子还没吃饭呢。"
"喂,哥们,你来干嘛的。"丛地见到一个人慌里慌张的跑进来。
"你说来这种地方还能干什么?"刚进来的那人白了丛地一眼。
"我过来一下,我有件事给你商量。"丛地很礼貌的说道。
"老子还要拉屎的,你有话直说。"那人说着就要脱裤子。
"我这儿有烟,你要吗?"丛地贼笑道。烟在监狱里可是好东西。两个人打架好多都是为了吸口烟。
那人一听有烟,立马穿上裤子,跑到丛地跟前,显殷勤的笑道:"兄弟,给我一口。我都一个周没吸了。再这样下去非逼疯了不可。"
"那个,给你烟也可以,但是你要分给我一点手纸。"
"这个好说,这个好说。"那人连连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纸来。
丛地忽然一把抓住那人得衣领,往前一拉,反手一掌打在那人的锁骨上。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倒在了地上。
丛地从那人手中拿过手纸,心里好笑道:"我本来是想跟你分的,但是你就拿了这么一点也不够分啊,反正你现在也睡着了。不如我就先用了。"
丛地提上裤子,长长舒了一口气,真舒服啊,世界上第一个因没有手纸而把人打昏的第一龌龊男也诞生了。丛地连手都没洗直接往食堂跑去。
"哪个混蛋把我的饭倒了?"丛地来到食堂时,发现自己的饭已经没有了,破口大骂道。
"你小子是不是成心给我捣乱,不知道今天该我值日吗?"
丛地转过身看到一个很矫健的人向他走了过来。同时,他周围的人也都跟了过来。
"就是是你值日也不能把我的饭倒了。现在离收拾东西还有五分钟的。"丛地一看那么多人朝自己走过来,心里也犯怵,要是平时,自己根本就无视他们的存在,但是现在自己的伤才刚刚愈合,他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把伤口撑开。
"你的饭让我倒在了垃圾桶里了,你要是还想吃的话可以到里面看看。也许还没让老鼠吃完。"
"孙哥,少给这小子废话,咱们先打了再说。我看着小子就不顺眼。妈的,白白嫩嫩的,肯定是做鸭的。"
有些事,你不忍没办法。还是自己的伤重要丛地心里衡量了一下立刻换了一副笑脸:"孙哥,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给你赔礼道歉。"丛地嘴上这么说,心里可窝了一肚子的火,等老子伤好了,让你变成孙子,还孙哥的。
"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快滚吧。"
丛地一听这话,一点犹豫都没有,快步走出食堂。小不忍则乱大谋。要是换上以前的丛地早就和他们干起来了,但是自丛地经历了这件事后,忽然明白了许多。有时候感觉以前的自己很可笑,总是让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孙哥,你怎么把那小子放了?"
"他是新来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玩他。今天该我值日,我不能乱搞,这会影响到我年底减刑。"孙哥冷笑着看着丛地的背影,这小子长的还不错。有时间好好陪他玩玩。
"孙哥,你真是老奸巨猾。"不知谁开了一句玩笑,大家都笑了起来。
"都废什么话,快给老子干活去。"
丛地满脸郁闷的回到住处。妈的,今天又没捞上吃饭,再这么下去。老子非得饿死不可。
"怎么了?"张方见丛地一脸的晦气问道。
"没事,就是没吃上饭而已。"丛地躺在床上没好气的说。
张方看丛地一脸的孩子气,笑了起来,走到丛地床边坐了下来:"是不是孙霸把你的饭倒了?"
"你怎么知道?"
"你才来几天啊,说不好听的,这儿的人大多数我都了解。"
"算了,一顿饭而已,又饿不死人。"丛地刚说完,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他尴尬的看了看张方,把头偏过去。"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周大哥让狱警喊走了,他好像没给你送手纸去。"
丛地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他坐起来把抢手纸的过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那种口气好像不是自己在抢人家的手纸,而是天降的神人一样。
张方听完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老子喜欢。"张方现在的年龄已有四十多岁了,他看丛地的眼神好像总是流露出一种慈祥。也许这两个人都受过同一种酷刑的原因。
丛地忽然想起什么事,问道:"张方,你有没有想过逃跑?"
张方一愣,随即摇摇头:"外面的世界更肮脏,也须我呆在这儿是最好的选择。怎么,你想逃跑?"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能不能给我说说,听他们说,你从来不说你以前的事。"此时,丛地没有回答张方的话,反而对张方的身世来了兴趣,问道。他对张方并没有太多的警惕,再怎么说也是他救了自己。
张方的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到原状:"呵呵......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再提就没什么意思了。"
丛地习惯性的摸了摸右手食指上的戒指,既然张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能强逼着他说,想到这儿,丛地又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