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这才释然,他甩了甩泼得满是药渣的衣袖,朝正静坐桌前的慕容西决道:“这小子活蹦乱跳了,世子可以开始了。”
待他出去,屋子里静了下来。
朱砂这才发现这是一间窗明几净的屋子,室内布置得相当雅致。
案几上的青花瓷瓶里插了两支葱兰花,粉白嫩绿,湿润潮湿的空气里隐约有丝丝缕缕的暗香浮动。
红棂窗下摆了一把七弦古琴,青黑色的床前垂下半透明的月白色幔帘。
而案几前,那货垂目漫不经心沙沙翻着书页,日光射进来,将他的侧影勾勒得精致美妙,柔和的日光和肌肤的玉色交相辉映,简直就是一个眩目了得。
“看够了没有?”慕容西决慢慢抬起头,“如果看够了,麻烦你用下脑子想想,究竟把玉放到了哪里?”
一提这话,朱砂顿时想起阿瑞,当即强收了迤逦心思竖眉呛声,“玉你妹!我昨晚是去救人,你耽误了我的事还想要玉?门儿都没有!”
屋内空气一滞,慕容西决扣书,手指凌空一挥,朱砂顿觉诸般压力自顶而下,压得她整个上身都死死贴在了大腿上。
她强抬头龇牙欲骂,无意间竟看到那天杀的扣在案几上的书面写着“天玄神针五式”,更让她怒意横生。
“去你大爷的黑心肝烂肚肠没天良有人养没人教娶妻王八生儿子没**走路掉坑出门车撞天打五雷……呜呜……”
正骂得口沫横飞无比起劲,一团抹布飞来堵口,一字不重的怒骂声嘎然而止。
朱砂怒目圆瞪,就算不能出口成脏,她也要用眼刀杀他个遍身窟窿。
自然这对人并没有实质上的伤害值。
慕容西决无关痛痒的把案几上的书一推,根本不看她,只朝外唤了一声,就有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鱼贯而进。
很快,七八个菜色俱佳香气四溢的菜肴就摆在了桌上。
慕容西决挟筷而食,举止优雅,慢食无声,就连吞咽的动作都让人看得赏心悦目。
“咕噜——”
尽管被点了穴不能动弹,朱砂的肚子却不争气地叫唤开来。
连续的咕咕声在静室特别惹耳响亮,她又恼又恨地胀红了脸,要不要这么丢人?
“看来你总有办法让人不得清静。”慕容西决皱眉放下筷子,回头看她:“我最后问你一次,玉在哪里?如果你肯好好说话,我会让你舒服一点。”
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朱砂不得不悲哀地连连点头。
随后身上一轻,压力顿消,她一把将嘴上的抹布扯下,嘴里连呸了几声,才道:“那破玉有什么了不起?现在确实挂在我身上,如果你放了我,我就……”
“你就怎样?”慕容西决轻描淡写道:“你全身上下我都搜过,还想编?”
朱砂一怔,他搜了她全身?
她霍然低头,这才发现她身上已换了一件灰不溜秋的男式短褂,昨晚的湿衣早已不见,她顿时尖声大叫:“是谁给我换的衣?”
慕容西决淡淡瞟她一眼,“我。”
朱砂一声怪叫,他帮她换衣?他知道她是假小子?她被他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