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精神全是一震,王娇凤第一个冲了过去,抓着护士的手道:“护士,怎么样了,我儿子怎么样了?”唐仁和邱富贵李逸风等人也是快速走了过去,紧张的看着护士,其他人皆是围了过来。
护士拿下口罩,看着王凤娇与邱富贵那迫切而担忧的眼神,轻轻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这是病危通知书,把字签一下吧。”
“什么?”邱富贵和王娇凤的身躯一抖,王娇凤差点晕倒在地,幸好邱富贵及时扶住,情绪最为激动的就属徐峰徐海兄弟两,徐峰冲上来一把抓过病危通知书,看也没看就直接撕成粉碎,冲着护士吼道:“别跟我们说那些没用的,救人,快进去给我救人,救不活他,我让你跟他一起陪葬!”
女护士吓得神情慌乱,有些六神无主,但还是说道:“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千万别激动,请你们保持冷静,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只是伤者的伤势太过严重了,生还的几率太小,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在已经是奇迹了,我们只是医生,不是能起死回生的神仙。”
“医生,求求你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你们要多少钱都可以,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啊。”王娇凤哭得竭嘶底里。
“对不起……”护士嘴唇蠕动,最终还是吐出了这三个苍白无力的字眼,她又拿出一张病危通知书递给邱富贵:“邱老板,签了吧,这已经是第二张病危通知书了,前面一张你拒签也就罢了,但这次,请您面对现实。”
沉默,所有人都沉默,死一般的寂静,邱富贵颤颤巍巍的伸出了右手,接下了那张仿若重于千斤的纸张,整个人都苍老了十多岁一般,再无往昔风采,而就在这时,唐仁突然开口了:“我要进手术室,我要见邱兵兵。”
“里面正在手术,不能受到任何干扰,请你理解。”护士直接拒绝道,手术重地,自然不能让外人随便进入。
“你谁啊?都这个时候了,别瞎添乱,现在救活兵兵的希望本来就很小了,你还想把这最后的希望都抹杀吗?”有人驳斥道。
唐仁没去理会,盯着女护士道:“要我不进去也可以,你敢保证一定把我兄弟救活吗?”护士一愣,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有点无理取闹了,可她也无法作答,在他们看来,邱兵兵已经是救不回来了,别说百分之百的保证,就是千分之一的保证也不敢做出。
“别啰嗦了,带路!”唐仁用毋庸置疑的口气对护士说道,护士一怔,还想说什么,可唐仁的眉头已经皱起:“如果因为你的耽误,让我兄弟死了,我会把所有责任全算在你的头上,我保证!”一股慑人的气场散发出来,竟然护士不敢再升起拒绝的勇气。
“你你要进去可……可以,但……但是出了什么意外状况我们医院不负任何责任。”护士的结结巴巴的说道,唐仁点点头:“带路!”可是护士同意了,却有人不同意了,邱富贵和王娇凤的那些亲戚拦住了唐仁的去路:“你他吗谁啊?哪来的玩意,你进去要是影响了手术成功率,你担待的起吗?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赶紧滚一边去。”
“嘴巴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先把你们丢出去。”说话的是李逸风,他无条件相信唐仁,冷冷的盯着那几个拦路人。
唐仁抬了抬手,示意李逸风收声,因为看在这些人是邱兵兵亲人的份上,唐仁没去与他们计较什么,而是转看向邱富贵:“叔,你说!”
“你们都给我滚边上去。”邱富贵毫不犹豫的怒斥道,他知道唐仁和儿子是什么样的关系,那是真正过命的交情,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他虽然不知道唐仁为什么一定要进手术室,但唐仁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因,不管怎么说,他都不相信唐仁会对儿子不利。
“没听到啊?赶紧滚,滚!”让人惊诧的是,连王娇凤都冲着那些亲戚怒道,等那些人散开,唐仁才对邱富贵和王娇凤道:“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把兵哥活着带出来。”
“拜托了,叔叔阿姨摆脱你了。”邱富贵含泪对唐仁说道。
唐仁对李逸风等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护士大步走进了急救室。
换了一套无菌服,唐仁来到了手术室,手术台上躺着鲜血淋漓的邱兵兵,看着那紧闭的双目,苍白的面孔,唐仁心都在颤抖。
“这枚子弹太接近心脏,子弹难以取出,以伤者目前的心率来看,根本扛不住,如果盲目去取,只会加快伤者的死亡速度。”主治医生轻声说道。
“伤者的心跳平率越来越低,即将停止,看来已经无力回天了。”护士看着心电图上的显示,疾声说道。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主治医师的身后响起:“我的是O型血,用我的血输送给他。”唐仁说着话,伸出右臂,撸起了衣袖。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手术室,你是怎么进来的?”主治医师明显一惊,轻吪道。
“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那么多了,快点按我说的做。”唐仁说道,看到医生在那犹豫,唐仁喝到:“我是他最好的兄弟,你认为我会害他吗?如果你不想让他死在手术台上,就快点给我抽血。”
医生咬咬牙,对身边的护士道:“按他说的做,给他抽血。”护士虽然惊诧,但也不敢犹豫,连忙拿着针头上前插进唐仁血管。
“谢谢。”唐仁说道,主治医师苦笑的摇摇头:“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现在还吊着一口气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放不下,有执念,但随时都有可能断气,我相信你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罢了。”
唐仁没再说什么,看着护士抽血的速度,他蹙了蹙眉头,直接拔掉针管,夺过一旁的手术刀在动脉上划下,鲜血如泉水般的涌出。
“你……”手术室内无不大惊失色,唐仁没工夫理会他们,对护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东西来装血。”护士这才回神,慌乱的拿来一个器皿,足足放了数百毫升的鲜血,唐仁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才停止,伤口无需包扎,稍微催动玄气淌过,便渐渐止血流淌。
所有人都惊奇不已,但这个时候可不是究根问底的时机,连忙换了血袋,把唐仁的鲜血输进邱兵兵的身体内。
而唐仁则是站在邱兵兵的脑袋边,轻声说道:“兵哥,我是唐仁,我来看你了,你别装死,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说话,你小子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啊,我们哥几个还有好多事情都没做呢,你可是我兵哥,我还等着你成为一方巨贾,到时候带着我吃香喝辣。”
没有回应,唐仁却孜孜不倦,继续道:“你知道吗?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你就这样走了,我该多孤独?我以后有心里话了,该找谁去说?逸风吗?或许是个不错的人选,但那小子太闷骚了。还有,我们早就说好了,要同舟共济的,如果没了你,你让我一个人多难?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为一个能帮我挡风遮雨的靠山,你不能食言啊。”
唐仁轻轻抹了下眼睛,讷讷道:“还有,徐峰徐海那两家伙都哭成泪人了,连哭带嚎的,他们自责、愧疚,作为兄弟,你也不想让他们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吧?所以说,你丫的给我老老实实活过来,你特么要是就这么死了,我们哥几个都瞧不起你,没你这么没出息的兄弟!”
唐仁一直在轻声低喃,声音不大,但却能让周围的医生和护士都听得见,唐仁所说的话语很简单,也很苍白,但其中就是透露着一股渗入心扉的感动与情谊,让他们的眼眶都不禁泛红了,尽管他们在手术室中见过太多的生死离别……
“伤者的心率正在加快,心跳力度加大,气息也在慢慢恢复,生命迹象越来越旺盛了。”突然,一个护士仿若见到奇迹般的惊呼一声。
……
待急救室大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已经是天明十分,一脸憔悴与苍白的唐仁亲自推着病床,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看着李逸风、徐峰、徐海三人那迫切的目光,他笑了,笑容无比灿烂,李逸风和徐峰徐海却哭了,太多的担忧与紧张积压在心田,瞬间转化成了激动,泪水再也无法忍住。
“太不可思议了,这是我从医生涯以来所做过最伟大的手术,恭喜你们,伤者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各种迹象都很稳定,不出意外的话,伤者修养一段时间就能醒来了,不过千万记得,不要惊扰了伤者。”主治医师对着众人说道,脸上仍然挂着兴奋与不敢置信的神情,他现在还有点无法回神,一个已经认定快要死亡的人,怎么就突然奇迹般的复苏了?
“谢谢,谢谢。”邱富贵两口子喜极而泣。
“你们不用谢我,应该感谢这位小伙子,虽然我不知道他进入手术室起到了什么作用,但我不得不承认,从他进去以后,奇迹就开始发生了。”主治医师实话实说,并没有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