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暗杀的事情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唐仁也没有去声张,如平常一样一切照旧,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在家里冲了个澡,唐仁就赶紧跑到店里去帮父母收摊了,虽然每次去帮忙都会遭到父母亲一阵不痛不痒的责备,唐仁每次都笑着承受答应以后不来了,但这么多天下来,他答应不来的次数和他来的次数形成一个鲜明的正比。
父母让他不来,是怕他学习辛苦不应该再被这些事情累着,而他屡劝不改,是因为害怕父母太辛苦,他们都知道,只是从未说出口。
第二天到学校,见到了李逸风,唐仁也没说出昨晚遇刺的事情,只是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逸风,上次让你调查王家的事情有什么眉目了没有?”
李逸风摇摇头说道:“让人去留心了,但都没发现什么端倪,蓝天集团还是那样,王家也没什么明显的动向,一如既往。”歪头看着唐仁,李逸风继续道:“或许那两个岛国高手就仅仅是王家请来保护王利的保镖而已,你想多了呢?”
唐仁不动声色的点点头,如果是在昨晚之前,被李逸风这么一说,他确实会认为自己想多了,可经过昨晚暗杀的事情,唐仁就不会那么想了,世界上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有猫腻就一定有问题。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看到唐仁沉思的表情,思维敏锐的李逸风问道。
唐仁笑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昨天晚上遇到几个貌似岛国杀手的人暗杀。”他不说是不想让李逸风担心,但李逸风问起,他自然不会隐瞒。
“什么?”李逸风神情一变,但很快恢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道:“你丫的天生就具备拉仇恨的天赋属性,从我认识你到现在,要杀你的人一个一个的接踵而来,基本上就没消停过,难怪我一点都不奇怪。”
唐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道:“我也纳了闷了,你说我如此低调内敛有涵养懂礼貌的一个大好青少年,命运为什么就如此坎坷。”
李逸风耸耸肩,撇撇嘴道:“因为你长得太帅了?”
唐仁煞有其事的凝重点头:“我也是这样以为的。”李逸风一脸鄙夷的神情,两人笑闹了一会儿,李逸风正色道:“你怀疑是王利干的?”
“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王利和刘潇了,除了他们两个,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在这样的时候找我麻烦,我承认我的仇家不少,比王利和刘潇牛逼的更不止一个,但是那样的存在是不可能用暗杀手段来对付我的,他们不屑,他们就算是想要我死也会站在我面前说一句,我会让你死!”唐仁缓缓说道。
“你还真是遭人记恨啊。”李逸风苦笑的摇了摇头,唐仁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摊摊手,一副无奈的神情,显然在无声述说,他自己是无辜的。
李逸风沉凝了下来,思考了足有一分钟,才开口:“你的分析没有错,刘潇和王利的嫌疑最大,之最当属王利,他有这个动机,再加上上次的两个岛国保镖,更有这个可能!”
“可我并没有查到王家最近与岛国势力有所联系和瓜葛啊。”李逸风蹙眉道。
唐仁说道:“你查到的仅仅只会是表面,一些内在或暗中进行的事情你查不出来实属正常,但这并不能洗尽王利让人暗杀我的嫌疑。”
“我们情报还是太薄弱,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只能靠自身的分析与猜测,再有就是等着真凶慢慢浮出水面,这样的感觉太让人不舒服,也让我们常常陷入险境与被动当中,无从下手。”李逸风说道。
“没必要懊恼这个,对我们这样的小鱼小虾来说,永远会存在很多短板。”唐仁摆摆手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李逸风问道。
“有一就有二,当一个人陷入疯狂走向偏执杀意已决的时候,是沉浸在一种一厢情愿的仇恨当中,这样的人往往不可能拐过那个弯来,换句话来说只要我不死,暗杀就还会发生,我就不相信对方能做到滴水不漏,一旦被我查到,呵呵。”唐仁露出一个让寒风更加彻骨的笑容。
“明明知道你是一个充满变数的可怕对手,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往上撞?我有时候真是不知道该替你默哀,还是该替你的对手默哀,你看似摇摇欲坠无根浮萍,实则坚硬如铁难以撼动。”
李逸风轻笑的摇头说道:“被仇恨蒙蔽住双眼的人往往不能看清事情的真相,所以说七宗罪里的愤怒一罪名副其实,我们再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有人把你搬倒了又能如何?你本身就是草根,一无所有,和你斗个两败俱伤对那些高高在上家世不凡自诩高贵的人来说,无疑是瓷器和瓦器的差别。”
“简单来说就一句话,斗倒了你赢不了辉煌赢不了掌声赢不了喝彩,被你斗倒了可真是会被拉下高位一落千丈,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李逸风也是触题生情,颇有感触。
“所以说有时候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图些什么,为什么就非得盯着我这样的一个**丝不放?”唐仁摸着鼻子笑道,对李逸风刚才那席把自己分析剖解得淋漓尽致的言论很是赞同,能把事情本质分析得如此透彻并不难,但要守住那可蠢蠢欲动的心,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你遭人嫉恨呗,都是自以为是高高在上八个字惹的祸,那些自命不凡的公子大少总以为可以把世界踩在脚下,任何敢忤逆的人都该匍匐在他们脚下,殊不知到头来他们就是一个笑话,除了会装逼外,其余的一概不会。”李逸风说出了真心大实话。
闻言,唐仁哈哈大笑:“你这话可是诛心,要是被那些所谓的公子大少听到,非得把你绑进麻袋丢入黄浦江中,还不忘在麻袋里加两块石头,生怕麻袋不沉江底,因为你这话可是赤果果的扎在了他们的玻璃心中,情何以堪啊。”
李逸风不以为然的耸耸肩,语气中带着些许自嘲道:“这年头的公子大少越来越不值钱了,就连我走出去都有人称我公子大少什么的,不可否认,以前听着挺悦耳,很受用,总感觉这几个字眼能给我带来万丈光芒,加持信心的利器,可现在啊,我是越听越觉得恶心,有点糟蹋了公子大少这几个字眼了。”
“所以说,我们能成为穿同一条裤子的兄弟,而和宇峰、慕清阳、刘潇、王利之流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即便不是分外眼红的仇人,顶多也就是形同陌路的路人,再进一步都会觉得格格不入。”唐仁揽着李逸风的肩膀笑道。
中午放学,在回家的路上唐仁想了想,还是给章财旺打去了一个电话,思前想后,目前只有章财旺那个位面的人能给自己提供一些有利信息了,人脉人脉,就是拿来用的,人情人情,用着用着就成了交情,这是唐仁这段时间悟出来的一个道理,就犹如他和赵克峰一样,若不是一路走来太多的事情牵绊着,一次次的搬出赵大少这尊大佛来震慑宵小,他唐仁能和赵大少纠缠不清结下今天这份友谊吗?
或许两人也能成为那种相近如宾正板正眼的朋友,但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亲近,很浅显的一个道理,人与人之间要有瓜葛,才能亲近!
平常吃喝玩乐,有事相求却找不到人影的,那叫酒肉朋友。平常叫嚣许诺,正事无影无踪的,那叫狐朋狗友。平常吃喝玩乐、没事聊天打屁、高兴了再冷嘲热讽、有难仍然站在你身边未曾动摇半步的,这才叫真心朋友。
还有一种,不予付出不图回报,困难时永远都是第一个帮你冲在最前面的,那不是朋友,那是父母!
别跟我说什么十年未见仍旧一见如故遇难则帮的屁话,那种朋友不是没有,无论帮与不帮都是念着旧情,一旦开了口,这份纯净的情谊就变了味,这就属于一锤子朋友。
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就算是把两块铁放在一起,任他风吹雨打经历风霜,十年岁月后它们的秀气会融在一起难以分开,反之呢,放在两处的话,它们只会各自生锈,物是人非,被一层厚厚的锈气所遮掩,早已不复当年模样。
所以无论是人还是物,只要有纠葛,才会不清,清不了了,才会更近,当然,除了相吸外,还有相斥……
“哈哈,唐仁,今天怎么会想到给你章叔叔打电话呢?这可是少有的啊。”章财旺爽朗的笑声传出,有时候唐仁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坐拥号称上百亿资产的大商豪,章财旺的确拥有着属于上位者的人格魅力与气魄,这份气势与气质是学不来的,不经过风霜雪雨、不经历商海沉浮,无法熏陶。
饶是唐仁这样性格的人,有时候在面对章财旺时,都禁不住有些拘束,这倒不是说章财旺凶神恶煞,在唐仁印象中,章财旺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不急不怒,那张国字脸上永远都是挂着和煦的笑容,但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掌权者的气概,就具备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器宇不凡吧,属于上位者独有的特殊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