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如此跋扈猖獗,还要让我管我的儿孙?”苏长河看向黄青衣,声音沉稳有力,怒气凛然。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看来我也不必多待了。”黄青衣冷笑一声,转身带着唐仁和徐铁雄就要离开。
“放肆,你们今天一个也走不掉,动了我苏家人,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当我们苏家人好欺负吗?”有人出声呵斥,顿时守候在门外的警卫员就把大门堵住,手上端着已经上膛的步枪。
黄青衣表情不变,回头打量了一眼房内众人,底气十足道:“我黄青衣想走,你们也能拦得住我?有本事就开枪试试,我要是走不出京南,你们京南苏家若不除名,都算我们黄家白经营了上百年,我黄字都可以倒过来写!”强势,无比强势!
“狂妄!”苏长河猛拍了一下柜子,豁然起身,这位也算得上戎马半生的军中老者目光囧囧的盯着黄青衣:“好一个黄青衣,你好大的胆子,如此不把苏家放在眼里,以为黄字当头,我姓苏的就会怕了你们吗?跑到京南来废我孙儿双腿,你如何交代?!”
黄青衣正视苏长河,气势上没有弱下半分,她冷声道:“交代?我若给你交代,那谁又给我交代?敬你一声喊你苏老,你不认为苏耀杰是咎由自取?他在对付我男人的时候何尝想过给我黄家颜面?他可是想把我男人杀了,我现在也仅仅是废了他的双腿而已,已经足够给你们苏家颜面了,莫不是你们以为是在京南城,就可以欺负我们黄家吗?”
顿了顿,黄青衣说道:“唐仁可是进过黄公馆的人,我爷爷都对他赞许有加,十分认可,你们觉得黄家会任他在京南受辱?”
“好一个黄家女娃,就算是黄四海当着我的面,也不敢如此不敬,你何来底气?以为我苏长河不敢动你,或者说动不了你?”苏长河气得眼角直跳,多少年了,没有动过这么大的怒火。
黄青衣脸色平静道:“在京南地界,你们苏家手握枪杆,想要动我区区一个弱女子自然是轻松简单,实话实说,在京南,我们黄家想要跟你们苏家叫板还真是欠缺了一些火候,但那又如何?”黄青衣嘴角的弧度渐渐冰冷,凝视着苏长河道:“三十年前,要不是我爷爷帮了你一把,把你从那场政-治风暴中给拉了出来,你以为你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坐在今天的位置上?这份人情呢?被你当狗粮吃掉了吗?我们黄家从来不提,难道你也能够当做无事发生吗?”
“在你们这些所谓大佬还是小赤佬的时候,我们黄家就已经如日中天,当年所帮过的人,所卖出去的人情,就算我不说,苏老你也应该很清楚吧?”黄青衣字字铿锵:“在来的时候,我爷爷跟我说过一句话,对待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人,黄家绝不会心慈手软,这么些年的人情债,有些该要回来的,也是时候该开口了。”
听到这席尖锐且充满信息量的话,苏长河的身躯都是狠狠一震,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是能了解到黄家的恐怖之处,能了解到黄家那位定海神针的恐怖之处,黄家是逐渐日落西山了,可黄四海当年所帮过的人,所卖出去的人情,这本人情薄如果翻出来,那绝对会是恐怖到让人战栗的能量。
苏长河的神色变换不定,最终还是冷冷的盯着黄青衣:“我承认黄四海对我有恩,但这也并不是你能肆无忌惮,你能动我孙儿的理由!”
黄青衣冷笑不止:“哼,苏长河啊苏长河,你果真就是一个白眼狼,这些年不懂得知恩图报也就罢了,现在还有脸跟我说出这样的话语,说句难听的话,你们苏家能有今天,我爷爷功不可没,你们整个苏家都欠着我们姓黄的,你哪来的勇气在这里厚颜无耻的对我呵斥?爷爷说的果真没错,就是养条狗,施予恩惠都懂得摇尾感恩,你连狗都不如了吗?叫你一声苏老狗,都是抬举了你。”
盛怒下的黄青衣气势逼人,即便面对苏家最为权威的苏长河,也能够正面叫板。
“放肆!”病房内的众人皆是暴怒,竟然有人敢当着苏长河的面如此恶语相向,简直罪该万死!
苏长河更是被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昏倒了过去,旁边的子女赶紧扶着老爷子,苏长河捂着胸口指着黄青衣喘息道:“好,好,好,黄家的形势一天不如一天,这本事是一天比一天大了,你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当年的事情,你又清楚多少?”
“黄家就算败落,也不是你苏家能够欺负的!”黄青衣说道:“当年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但苏家欠我黄家人情可否有假?”
看到苏长河无法辩驳,黄青衣继续道:“既然属实,你们苏家这些年可有过一丝半点的报恩之举?当年是谁在我爷爷面前感激涕零恨不得俯首三分的?如今苏家水涨船高,就把当年的事情全都忘了吗?忘了也罢,在知晓唐仁是我男人的时候,还要赶尽杀绝不留半点余地,这就是你们苏家报恩的方法?这件事情到底谁对谁错?我废了苏耀杰有何不妥?即便杀他,又有何不妥?!”
苏长河哑口无言,但显然恼羞成怒,呵斥道:“无论对错,动了我的孙儿,我就一定饶不了你!把这三个人给我逮起来!”
“谁敢动一个试试,既然事情闹到这个份上,我也无所畏惧了,大不了一起死,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就拉病房内的所有人陪葬。”唐仁冷冷的扫视着众人,双目如凶禽猛兽,杀机凛凛,让人心头颤动。
“好大的胆子,信口雌黄,我看你能不能翻了这片天,给我拿下!”苏长河怒气冲冲的对着涌进病房内的警卫员说道,那些警卫员上前拿人,唐仁刚想出击,却被黄青衣拉住了手腕,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黄青衣看着苏长河说道:“你确定要让他们抓我?苏长河,别怪我没提醒你,抓我容易,到时候如果要放了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不让你苏家脱层皮,我黄青衣都不离开京南!”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黄家有多大的本事了。”苏长河显然不惧黄家,就算黄家的能耐再大,他苏长河也没理由让一个废了自己孙儿双腿、然后又当面指着自己鼻子破口大骂、大不敬骂一声苏老狗的人安然离开。
“好!”黄青衣点头,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抓着唐仁手腕的手掌也没松开,似乎怕唐仁真的一个冲动对苏长河做出过激举措,到那时候,她想保唐仁就有点困难了。
同时也证明,黄青衣并没有到绝望尽头的地步,她似乎仍有底气,不急不躁。
然而就在那些警卫员要拿下唐仁黄青衣三人的时候,门外传来洪道陵的声音:“苏老,我看这件事情还是到此为止吧,在闹下去,苏家真不见得能占到便宜,这件事情归根结底也是苏耀杰有错在先,唐仁身中两枪双掌几乎被废、危在旦夕,黄青衣会对付苏耀杰也实属正常,这本来就是各显神通的事情,多行不义必自毙,权当是给苏耀杰一个教训,如果苏家还想把这件事情越闹越大,恐怕到最后你们收不了场!”
“洪道陵,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吗?”苏耀杰怒瞪着洪道陵说道,他的出现也让苏家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人的名树的影,洪门在京南城的地位根深蒂固、深入人心。
“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虽然洪门和青帮并不和睦,但我也必要说一声,青帮的能量不容小觑,这些年敢把他们当软柿子捏的人,下场无一例外都很惨淡,你们苏家就有这个铁腕吗?欠着人情不还也就罢了,还要反咬一口吗?”洪道陵淡淡道,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黄家和苏家的老辈之间还有这样的往事,委实让他对苏长河的印象大打折扣,甚至内心中充满的嗤笑和鄙夷,黄青衣刚才那一声老狗,骂的还真是形象。
“道陵,这件事情就无需你去多管了,能不能动黄青衣,我心中自有分寸。”苏长河神色阴冷的说道,从跳动的眉角就能看出他此刻心中的熊熊怒火。
洪道陵不但没有听从,反倒还走进了病房,站在了唐仁的身边说道:“其实要我说,冤有头在有主,事情的起因就是苏耀杰和张小霸之间的恩怨,你们苏家要真的有本事,就去中海把张小霸办了,别人才会拍手称快赞一声苏家铁腕。”
顿了顿,他直视苏长河:“选择动黄青衣?显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我敢打包票,你们捞不到好处,到头来只会是输家!”环视了一圈,洪道陵接着道:“我保证,你现在要是抓了黄青衣,不出一个小时,一定会风云皆动,到时候不光苏家的人要人人自危,而且也一定会有人给苏家施压,无论是明还是暗,你们都会很被动!”
“那正好,我就借着这个机会称称黄家的斤两,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能量能让这个黄家女娃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苏长河不为所动,铁了心要动黄青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