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涛没直接回答,说:“我挪用了三百万在海边没了别墅。最近资金周转不灵,被爸知道了。”
“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安澜想让自己压低声音,可是,实在忍不住。她泪如雨下。
“哥,你这么太让人伤心,让嫂子伤心。侄子都三岁多了,你这么做对得起谁?当初,要不是为了你和嫂子有个好结局,干嘛用我嫁进秦家?今天,秦羽看见我,还冷嘲热讽呢。与其这样,还不如当初你选了秦羽……”
顿时,全身所有力气都被抽走,安澜无力瘫软到地上,她靠着冰凉的墙壁,泪流不止。
当初,本来要安涛给秦羽联姻的,可是,安涛说,在外边有了喜欢的女孩子,儿子都几个月了。
安父狠狠打了儿子一顿,就是不认那个女人。安澜跟安涛去看了侄子,那小小的孩子十分可爱,瞪着咕噜噜的黑眼珠看着她笑。
那一刻,她的心软了。实在不忍心拆散一家三口。回到家,她跟安涛跪在父亲面前请求侄子和嫂子认祖归宗。
那一跪,就是一天一宿。大冷的天啊,安澜都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父母终究拗不过儿女,最后,把媳妇娶进来,把孙子抱进门。
安涛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会一心扑在事业上,永远不会在外沾花惹草,不会丢安家人的脸。
可是,这才几年?为了哥哥的幸福,她嫁进了秦家,哥哥就做出这样的事,他对得起谁?
想自己今天这一天过得这个憋屈。上午去墓地看望孟诚,哭;晚上在秦家被秦寒欺负,哭;如今,自己哥哥做出这种事,她的心都碎了。
泪水跟绝了堤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哥,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嘛。你却让我白白的付出。”她语不成调,双手揪住短发,心,被刀削。
“哥,你要是跟嫂子过得快快乐乐的,爸爸和妈妈健健康康的,我怎么辛苦,怎么委屈我都值得,可是,现在,我算什么?啊?你说,我这么委屈,我是在为谁辛苦为谁忙?你怎么能这样?太让我失望了,太失望了……”
冰凉的地面,透出阴森的寒气,一寸一寸侵入肌肤。伤心至极,她忘了自己还是生理期。
“妹,对不起。我是一时糊涂,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安涛无限悔恨,“哥被灯红柳绿眯了眼,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嫂子。”
安澜抹了一把眼泪扶着墙壁站起来,冷静地问:“嫂子知道吗?”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这个家。安家人丁稀薄,爸爸又是白手起家,没什么背景,千万不能让这家散了。
安涛摇摇头。“你嫂子只知道我挪用了公款,不知道我干什么去了。”
“哥,你赶紧处理到那个女人,无论用什么办法,这种事千万不能在出现了。啊?”她睫毛还挂着泪珠,在走廊并不明亮的灯光下,闪着让人心疼的光。
安涛更觉愧疚。他点点头。
“哥,爸这里有我在,你这就去处理,无论多少钱,一定要处理掉。在爸爸痊愈前,你一定要拿出一个姿态来。嗯?”
安涛怔怔地看着妹妹。他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却比自己优秀的妹妹。让一个女孩子扛起安家,他倍觉无颜。他点点头,匆匆离去。
看着哥哥的身影消失,安澜再次瘫坐在地上。
自己这几年的生活,虽然在秦家没受委屈,可是,跟秦寒毕竟是联姻,心里生疏的跟陌生人一样。当许多个夜晚夜不能寐的时候,鼓励自己支撑下去的就是安家。
一家人幸福,永远在一起。
再苦再累,她都忍了,都值了。
如今,哥哥的糊涂把她所有的精神支撑都抽走,当然无存。
家,岌岌可危。
以后,该怎么办?
家散了,她该怎么办?安家企业倒闭了怎么办?
她是不是该离开秦家,跟秦寒离婚?
压抑了一年多的委屈顿时以泪水的行形式爆发出来。
不知做了多久,伸过来一直大手,将她扶起来。
抬起泪眼举目。
秦寒见她脸色十分难看,心疼说道:“自己生理期,不知道?会做病的。”
安澜抹了一把眼泪,觉得丢了面子,声音哽咽,“让你见笑了。”
客气的跟二人是陌生人似的。
秦寒心里有些堵。他们是夫妻,却生疏到如此地步。
“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跟我说。嗯?”他伸出略显粗粝的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
安澜点头,说了声谢谢。怎么说?告诉他哥哥在外边养了女人?秦家那么严谨家风,传进长辈人耳中,会怎么看待安家人?
秦家那么大的家族这么多年都没传出乱七八糟的事来,安家只是一个小家族企业,哥哥勉强算是一个富二代,就惹出来这么丢人现眼的事。
暂且不说秦家怎么看待安家,就连她苦心经营的在秦家人心中的地位也会轰然倒塌。自己被秦家人踢出门都没关系,可是,以后谁会做安家的保护伞?
跟秦寒结婚后,尽管没直接从秦家受益,可是,当别人听说安家跟秦家是亲家关系时,还都给了好多面子。
这是现实的社会,她看透了许多。越是看得透,心越寒。就连感情都冷漠了许多。
婆婆对她好,她记得。秦老爷子对她好,她也记得。可是,她只能做表面上的回应。心里,离秦家人很远。
她知道,有一天,自己还会离开的。